《[死神]破妄》刀刀逆拂

94、森罗万象（三）

　　好日子么。

　　熟悉的脸和不熟悉的打扮让我意识到面前的人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有了一些改变，他怀中的黑猫散发的灵力对我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静默不语，只是看着他们，四季站了起来，安静地朝他们行礼，可也没有说什么。

　　我有的时候会想着再次见到想要见到的人的时候的情形，在那个场景下我应该会觉得难过、悲伤，又或者欣喜若狂，在幻境中见到熟悉的人时便是那样，可现在的我却只觉得平静。

　　正如我的心像世界中的那片水面。

　　“不过几年没见，小春江和小四季都已经改变了不少啊，我能感觉到灵压比起以前来说厉害了很多哦～”

　　我也站了起身，其实我现在有很多想要问他的问题，从七年前他们消失开始到如今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之间发生的事情我都一件不落地想要知道，可问题积攒得太多，现在能够回答问题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反而不知道应该先问什么。

　　四季轻轻拍了下我的后背，将我从这种情绪中惊醒，我看了一眼四季，她朝我点了点头，我便安心下来，当年事件的关键人物之一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些事情，一件一件、一桩一桩，我都可以慢慢去问。

　　西比亚朝我们告辞，她将空间留给了我们，于是房间里面便只有我们几人，我请他们坐下，黑猫趴在柔软的沙发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我又喝了口茶，才整理好心情开口：“喜助先生，夜一，好久不见。”

　　“确实已经很久没见了，你们比起以前来看上去都长大了些呢，尤其是春江，曾经那个跟在我后面要糖的小女孩的样子都已经看不见了，这么说起来都有些怀念。”

　　趴在沙发上的黑猫开口，声音是男性的声音，但语气和语调都和夜一如出一辙，我看向黑猫，没有理会夜一说的我小时候的事情，转而问她：“夜一不也变了很多吗？从人的形态变成黑猫的变化可比我和四季的变化要大得多啊，对吧，四季？”

　　四季笑着道：“这是十二番队研究出来的新技术吗？”

　　“哎呀哎呀，说起十二番队来可就让人悲伤了，我们可是已经叛出了瀞灵廷，跟十二番队已经毫无关系了哦。”喜助先生摇着扇子笑眯眯地说。

　　我和四季都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来到了这里，直到现在也没有办法打开回去的通道，只能继续等待崩玉积蓄能量，我们也没有想过会有人能够来到这里，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喜助先生和夜一走到了我们面前。

　　我能够想到的可能便是穿界门。

　　穿界门虽然是尸魂界连通现世的通道，但通道内部其实并不安全，只能跟着地狱蝶的指引走向那唯一的一条路，而穿界门的存在本身就很重要，尸魂界中除了护庭十三番队的穿界门之外，便只有一些大贵族家中会有穿界门。

　　他们和瀞灵廷没有完全分割，对于这一点我丝毫不意外，毕竟一个是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族的当家兼二番队队长，还有一个是十二番队的队长，虽然都是曾经的事情，但他们所掌握的关系与权力不会突然消散一空。

　　“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找我和四季吗？”我呼出一口气，放弃那些寒暄的前奏，对于他们来说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但对我来说，我渴望回去，想见到那些挂念的人。

　　喜助先生的扇子挡住他的下半张脸，我看着他的眼睛还保持着笑的模样，但我看不透他的情绪，于是我便发现其实也没有他说的那样成长多少。

　　“本来我和夜一还准备了不少话在见面的时候说呢，但是现在看来其实也用不到。”喜助先生放下了扇子，对我们点了点头：“从目的上来说，我和夜一此行只有找到你们这一个目的，能够这么顺利就找到你们可真是太好了，果然十二番队研发出来的产品是值得信赖的。”

　　这个世界中能够起到作用的十二番队的产品便只有那个一直束缚着我的手环，但它已经被破坏掉了，残骸被我收拾了起来带在身边，虽然我不喜欢那个东西，可它依旧可能发挥着某种作用。

　　窗外的阳光因为太阳运转的角度同步改变着能够洒到房间的范围，我们在房间里谈了很久，久到最后阳光消失，灯光充满了整个房间。

　　喜助先生一直都是一个很耐心的人，有的时候看上去会有些奇怪，可真正重要的问题他从来不会含糊带过，此前所有困惑着我的问题，在这个下午也一一得到了答案。

　　喜助先生和夜一来到这里也是借助朽木家的力量，他们对穿界门进行了修改，以至于穿界门所到达的目的地不再是现世，可能够找到目的地所在还是依靠了那枚手环。在手环被破坏的那一刻，他们寻找到了需要的线索。这就是他们能够找到我们的原因。

　　而我消失后，尸魂界也好，现世也好，都还是继续以前的样子，就像队长们被宣布叛逃的那个时候一样，即便是这样大的事件，在一段时间后也会顺利地趋于平静。但这些事情总会在一些人心中点燃火花，经久不灭。

　　我和四季都没有留在这个世界的想法，除了这个岛上的人，我们都没有再和外界的人有什么深交，即便是离别之时真的到来也不会出现那种痛不欲生的情形。这只是一次以后无法再次见面的道别而已。

　　喜助先生和夜一来到这里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回去的办法，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停留在这里，我没有仔细问，直到大概的情况就已经让我无法冷静，有些事情，我想我只能在见到他们之后才能真正面对。

　　决定离开的时间并不用花多长时间，喜助先生虽然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但这里的很多知识都是需要接触理解才能够去领会，不过好在四季知道的东西很多，倒也不会让喜助先生有多遗憾。

　　于是最后要做的事情便还是道别 。

　　我不喜欢道别，分别对我来说是一直在经历但一直都很讨厌的事情，但我也不喜欢一声不吭地就此离开，连最后的心意都无法传达，让人只能靠着猜测去幻想当时各自的心情，而这种猜测是一生都无法得到答案的。

　　我花了一天时间和岛上的人一一道别，然后将我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森塔，虽然我有的东西也不算多，森塔却也都平静接受，她倒是没哭，比起抱着四季哭的梨花带雨的莉莉安娜来说要淡然得多，她给了一张卡片，那是以她的念能力为基础制作出来的卡片。

　　“虽然我不确定这张卡片在你的世界中能不能使用，但有总比没有好，我希望你能活久一点，至少在我死的时候，我希望会有死神来指引我。”森塔这样对我说着，然后轻声嘀咕了一句：“只有自己的话，那也太孤单了。”

　　死亡便意味着终结，即便是在尸魂界，没有灵力的整在进入尸魂界之后也会失去曾经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已经死亡，人的记忆承载了人在活着的时候的经历和情感，在失去记忆之后，对于整来说，也是一种终结。我没法保证能够在森塔死前来见她，森塔也没有向我索要什么承诺。

　　四季的牵挂并不多，据她所说，曾经重要的人都已经在某个时间段走向了新的道路，就像我在猎人考试的时候遇到的飞坦那样，在她选择离开之后，就不会再保持原有的关系。人的生命短暂，能够活到百年就已经算是幸运，但四季却只能静默离别。

　　六年像是一场梦，地狱蝶再次飞舞在穿界门内的通道时，我才终于有了实感，那些过去的真相，还有未来需要处理的问题都再次浮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和四季并肩走在通道内，这种时候我才苦笑着想起，我其实只是个小小的九席，在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席官的身份也应该不复存在。

　　尸魂界现在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平静，虽然队长和副队长的空缺还没有完全补上，一些小乱子又频频发生，但总体算是相安无事，造成那起事件的人依旧在尸魂界过得安稳，被认定为叛逃的队长、副队长们则是在隐居在现世之中。

　　我和四季在离开前就被告知，我们通过穿界门会回到尸魂界，具体的地点便是在朽木家，但我们目前的处境都很微妙，我和四季属于失踪人口，虽然突然出现不一定会被责罚，但也会让人怀疑这段时间的消失是否伴随着某种阴谋，而喜助先生和夜一更不必说，逃犯的身份还在那里，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尸魂界等于是在宣战。

　　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前往现世，或是藏匿在尸魂界中。

　　我和四季都有想要去做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无论是选择哪个，目的都只是为了最后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