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听妈妈的话》荔非龙莫

10、10

　　陆解意站在二楼隔着栏杆向下望，从余方舟的角度看过去这妥妥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搞得余方舟反倒心虚了不少。
　　可他又不爽，这是我家啊，我为什么要搬走，余方舟一整个的无言以对。
　　他让恒叔先去准备晚饭，之后上楼拉着陆解意回了房间。
　　毫不意外地看见瘫在地上打开着的行李箱，里面放了些衣服，看样子陆解意还没收拾完。
　　余方舟皱着眉绕过行李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怎么突然收拾行李了？”
　　“因为，”陆解意不好意思看他，低头思考着措辞，“你住在客房，但衣服什么的大都在这里，日常换洗肯定很不方便，我想着给你收拾一下送过去。”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偷瞄，想观察到alpha的反应。
　　合着这是给我收拾呐，余方舟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底却泛起堵来：“你就没有想过，或许我还会再搬回来住么？”他颓废地坐到床上，不抱希望地等着omega的回应。
　　陆解意闻言猛然抬头看向余方舟，他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先说什么，最后只好选了最保守的话语：“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是，你吓到我了。”余方舟拉住他的手，把人牵到面前，“但我想，或许是因为我先吓到你了。”
　　“对不起。”陆解意愧疚地释放了些安抚信息素，却在嗅到后变了脸色。
　　于是余方舟难以置信地发现陆解意又收回了信息素。
　　他故作镇定地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心绪，也理清了思路：“解意，我没生气，事实上我更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很抱歉之前吓到你了。”
　　“不是阿舟的错，是我的问题。”几不可闻的话语从陆解意嘴里说了出来，他拉了拉余方舟的手，似是讨好，却更像撒娇。
　　余方舟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标记你的，这太鲁莽了。如果你想洗掉标记的话，我可以去帮你预约医生。”
　　标记的影响是双向的，而且这种影响会随着标记时间的增加而增强。如果标记并非是双方慎重思考后做出的决定，那么最好还是尽快洗掉，否则洗掉后摆脱标记影响所需要的时间也会更长。
　　余方舟本想以这样的表达来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不想引来陆解意红了眼眶的哽咽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想洗标记……”
　　余方舟连忙为他擦拭眼泪，到底还是没忍住，将人一把拥进了怀里：“好了不哭啊，不想洗就不洗了，我是怕你不喜欢才这么说的。”
　　陆解意坐在他腿上，抹了把眼泪，抽噎着说了句：“可我确实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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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方舟强忍着心中的崩溃，故作镇定地问他：“宝贝，你得告诉我，你想怎么样？”
　　陆解意的脸皱了起来，五官挤在一起，可怜巴巴中又透出一丝可爱：“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不敢见你的呀。”
　　“令你困扰的点在于？”
　　陆解意几乎脱口而出：“我不喜欢你的信息素。”说完又觉得过于直白了，怕余方舟心里不舒服，他连忙找补了一句，“我是说，那个味道，我不是很喜欢。”
　　我早该知道的，余方舟想起了他们结婚当天，陆解意在闻到他的信息素时的反应，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呢？
　　可话又说回来了，余方舟觉得这个回答不能完全解释陆解意的反应：“只是不喜欢味道，不至于吓哭了吧？”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就算说了也不能取消了。”陆解意把头靠在他肩上，整个人软绵绵地缩在他怀里。
　　易感期结束以后余方舟就贴上了信息素贴纸，生怕效果不好还贴了两张，所以陆解意靠得那么近也没闻到什么味道，这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之前在一起的时候，”陆解意有些害羞，把那些亲密举动说得含糊了些。余方舟倒是很快意会了，还安慰似的亲了亲他的头发，“影响还没那么大，所以没有觉得太害怕。但是标记之后，信息素融合了，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泡在了海里，就很吓人了。”
　　“海？”
　　即便只是回想，陆解意仍是止不住地发抖：“我小时候在海里溺水过，差点死掉，那之后我就很怕和大海有关的任何东西。”
　　余方舟想象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自小与海水信息素为伴，水属性的天然特质让他对水元素操纵自如，就连大海也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甚至他想，他是很爱大海的。
　　可是他的omega不爱，不仅不爱，还很惧怕。
　　余方舟无法感同身受，但他似乎在另一种层面上产生了共鸣——他也很惧怕他的omega身上沾染上别人的信息素。
　　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惧怕，但却无法完全清除，所以才会茫然，才会不知所措。
　　余方舟抬手轻轻拭去陆解意眼角的泪珠：“抱歉，我没有早点发现这个问题。”他把人搂在怀里想要给予安慰，却恍然想起自己不能再用信息素安抚了。惯常用的方式已不能再用，就好像作为一个alpha，他一下子被废掉了腺体，这种无力感，再次让他感到恐惧。
　　斟酌片刻后，余方舟再次开口：“解意，如果没有标记会让你感到轻松一点的话，或许洗掉是比较好的选择。”
　　陆解意的下巴动了动，他犹豫而不确定：“这样可以么？”
　　于是瞬间就了然了，余方舟故作轻松道：“你后悔了是不是？”
　　“是有一点。”陆解意倒也坦然，“妈妈说，如果没有爱就标记了，会很不幸的。“
　　“也不尽然啊，标记的影响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强的。即便现在我不爱你，只要有标记在，我最终仍会爱上你。”
　　“所以，你果然是不喜欢我的……”陆解意说着低下了头，他心中苦涩，眼底也不免泛了光。
　　没有回应，也没有解释。余方舟只是突然直起了腰背，沉默地给怀里人扣好衣摆上没有系好的扣子，之后又理了理衣领。他神色平静，似乎脑袋空空地什么也没想。
　　他这番举动让陆解意的心更沉了，即便是被搂在怀里也开始不自在起来，犹豫着要不要起身离开，像是保留最后一丝尊严般地逃离这个让人难堪的场面。
　　宽松的衣服下是窄细的腰身，余方舟搂着他却觉得仿佛摸不到肉一般，太瘦了，得吃胖点才好。
　　思及至此，他抬眸，对上陆解意失落的目光，却好像劈开了眼前的雾，直击对方心底：“解意，我爱你。”
　　陆解意却还未从方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茫然地眨眨眼睛，随即便感到一阵燥热烧到了头顶。他不安地抓着余方舟的衣服，不可置信般说道：“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认真了，刚才还说要搬走呢。”
　　“说搬走那是开玩笑的，这是我家我还能搬去哪呢？”
　　“可是你前几天还疏远我来着。”想起那天明明睡觉时还好好的，结果第二天醒来就被疏远了，陆解意仍是觉得委屈。
　　“原本是有那个打算的，这不是定力不太行，没坚持下来么。”余方舟自嘲般地笑了。他紧了紧手臂，把头贴到陆解意胸前，听见怀里人大如鼓点般的心跳声，甚感安心。他抓起陆解意的手贴到自己脸上，仰头望着对方，似是在祈求：“所以，可以原谅我么？”
　　陆解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说了一句话，随即便被扑倒了。
　　那句话是：“我不想洗标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