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7章 ...
-
微观雁打开盒子,给赫怖带上带有颜色的虹膜,又拿出盒子里面的色卡,指着上面的七个颜色带着赫怖认了一遍,然后指着窗帘:“那是什么颜色?”
赫怖:“白色和黄色相交,白色更重一点。”
微观雁:“那是米黄色。”又指这桌子上的一个小物件说:“那是什么颜色?”
赫怖:“跟蓝色很接近。”
微观雁:“嗯。”
确定微观雁可以分辨颜色之后,又给自己戴上夜视虹膜才出去。两人找到当时扔在半路上的车,擦掉车上堆积的雪。做紧车里,微观雁驱车在一处及其冷清的地方停下。两人下车,赫怖看里一眼大门上三个字,任由微观雁带着他进去。
大过年的,几乎每人来这里,只有一个看守的,不用预约,只需要在门口登记。守门的是一个老大爷,大爷看见远处的两个人影,还以为是鬼呢,在自己小亭子里不敢出去。看着越来越近的影子,哆嗦的拿出点击布条都准备报警了。
知道敲玻璃的声音才将大爷从惊恐中带出来,大爷静静的看着他们,鬼是不会敲门的。大爷走出来说:“小伙子,特意来墓地守夜?”
微观雁略露歉意的说:“亲人都死了,我跟爱人今夜才确认关系,带他来见家长。”
大爷微微皱眉,见家长?是他年龄太大,跟不上潮流了?大爷从窗口出拿出登记表放在座子上:“大过年的这里不供电,填表。”
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抠搜的老板,微观雁拿笔开始填起来:“大过年的您也不回家跟家人团聚?”
大爷看了看远处黑漆漆的一片:“家人都这着里了,不用去别的地方。”
微观雁听完快速的填完表,将表交给大爷,一句话也没有说快速的拉着赫怖离开,像是逃一样,这里已经15年没有在进过一个死人了。
因为带着夜视虹膜微观雁很快就就找到了自己亲人的埋葬之地,看着那一个个四四方方石头,微观雁眼中闪烁这泪花。指着他面前的一个石头:“这是...”
赫怖握住微观雁的手,将一朵不知道在哪里摘下来的小白花放到石头前面:“我知道,这是你爷爷奶奶的、这是你父母的、这是你姐姐的。”末了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他们的名字。”
微观雁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扫了一眼墓碑:“现在也是你的爷爷奶奶,父母和姐姐。”
拉着微观雁的手紧了紧,赫怖对着墓碑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
微观雁:“就是他入侵的蓝星,爸妈已经在屏幕上见过他了,姐,我带他来见见你们。”
赫怖:“......”
“这么说合适吗?”学了十几年的蓝星感情,赫怖隐约感觉有点说不出的诡异,看着石碑上定格的笑容感觉更诡异了。
微观雁:“有什么不合适的,都已经死了,总不能从骨灰里爬出来打我。”
赫怖:“......”
微观雁继续说:“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已经将人带来了。我这一生也只会爱他一个,就算你们在有意见也改不了了。”
拉着的手食指相扣,赫怖表态:“我也只爱你一个。”
微观雁笑了笑,看着微观秒的笑容:“看见了吗?姐,你不要怪我,感情的事无法说清楚的。”
所以姐,保佑我,保佑我可以成功取得王虫的基因,保佑我所做的事情不被王虫发现,保佑我可以研究出来,保佑我们能成功的将他们赶出蓝星,甚至付出当时入侵时我们所承受的伤痛。
两人从墓地出来之后,微观雁又带着赫怖在一处小学前停下,上面写着清北附属小学,这是微观雁上的小学。在成绩报告单上显示微观雁从小偏科严重,数学经常是个位数和十位数,但他在高考的时候却是以数学满分的成绩进入清北生物医疗。
赫怖轻轻一笑,微观雁:“笑什么?”
赫怖:“偏科严重?”
微观雁撇撇嘴:“不偏科怎么选喜欢的专业。”
微观雁拉着赫怖到学校后面,那里有一片树林,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微观雁将一堆乱石头堆起来:“在这里爬上去。”
赫怖深刻怀疑微观雁是不是不太明白外星人的能力:“......”
赫怖走过来拦住微观雁的腰,直接穿墙而过。过来的微观雁:“?,你怎么做到的?”
赫怖:“就是临时改变一下他们分子的分布,然后在分子还有愈合能力的情况下将他们归于原位就好了。”
好吧,赫怖说的之前不是没有人设想过,只是实验都失败了。一直都知道巨虫的科技比他们发达,只是今日一见还是很震惊。
微观雁拉着赫怖走在树林里的石子路上,小时候要走很长时间的路,现在几分钟就走完了。月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洒在地上,像是王母娘娘用银簪画出来的星河。微观雁将身子靠在赫怖身上:“累了。”
赫怖看了看微观雁伸手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他,微观雁伸手楼主赫怖的脖子,将头靠在赫怖的肩膀上:“真想一直这样走下去。”
石子路走完,又转到教学楼,两人就像小偷一样,进了一年级二班的教室。赫怖将微观雁放下来,微观雁走到第三个窗户边上的未知:“当时,我就坐着这里。”
赫怖走过来看着桌子上用小刀刻的火柴人:“你小时候也这么调皮吗?”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微观雁拿起桌子上的一根笔,伸手打开窗户,用笔尖在窗户的小隙缝中划了半响,划出一根细细的铁丝丝。然后用铁丝在窗户的另一个隙缝中勾了勾,勾出一个泛黄的小纸条。
微观雁将纸条递给赫怖,赫怖打开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但是还算是工整。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赫怖:“情书?”
微观雁如实说:“是啊,当时看上了我们班的一个小女孩,就写了。”
赫怖:“怎么没有送出去?”
微观雁耸耸肩:“她喜欢赛博朋克,我喜欢古色古韵。最终我们两个谁也不服谁,这情书就埋在这里了。”
赫怖将微观雁抱在座子上:“我收你送不出去的情书?”
微观雁笑着勾住赫怖的脖子吻了吻,笑盈盈的从赫怖手中抽出那张泛黄的纸,将其撕成碎片:“不是送不出去的情书,这是我过去的爱情。赫怖,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赫怖眼中满是笑意,无须解释,也能明白微观雁的意思。赫怖吻住微观雁,两人的鼻息彼此交汇。微观雁口中最后一丝氧气被榨干,赫怖才放过他。但是怀中的人眼睛中带着一些水汽,面色潮红,赫怖忍不住的又亲了亲:“若不是地方不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微观雁推了推赫怖:“我知道,你先做下来。”
赫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观雁整了整衣服,从桌子上跳下来,坐在椅子上。在课桌上点了一下,桌子上缓缓生出一道光屏,微观雁随手点了一个学科,翻了几页停下。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藩息。
《乐府诗集》的《匈奴歌》,微观雁扭头看着赫怖:“一年级就开始学乐府诗,是不是早了一些?”
赫怖:“早吗?不感觉跟巨虫和蓝星很像?”
匈奴和汉朝之间的斗争,匈奴强大,威胁汉朝边关,为稳定边关,汉朝不得已派公主和亲。直到后来汉武帝派霍去病出兵,才结束这种局面。汉,匈奴,五胡乱华,历史总有相似的地方,总是充满了战争和血腥。
微观雁关闭光屏:“为什么选择这一首?”
赫怖:“我也可以选择行行重行行,也可以选择青青河畔草,甚至是古诗十九首中的任何一首。但是那些都是中原的诗词,纵观古今,中原的文化就是一条大的枝干,包揽,吞并番邦外族的文化,使其成为枝干中小的枝干。但是历史的记载中却一直都以中原的历史潮流为主,但是为主不是为正,总要感受一下外族的立场不是吗?”
借古喻今,一直都是文化大家喜欢做的事情,但如今被他用来,却不失风味。微观雁甚是欣慰:“你说的很好,可以出师了。”
太清上初日,春水送孤舟。被阳光照耀的城市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人生鼎沸,车水马龙。虽然无法再现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的场景,但是如今的纵横大道也有独属于它的时代气息。
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两唇交汇,微观雁舔了舔嘴唇:“我饿了。”
赫怖拉着微观雁的手走出校园,两人走在大街上,道路两旁开门的却很少。无奈之下,两人只好找了一个二十四小时的无人超市随便买了一点,坐在街道的台阶上吃起来。微观雁将最后一口塞进肚子里,又喝了一口水,这顿饭才算是结束。
之后两个人又找到自己遗落在一旁的车,回了酒店。微观雁困的不行,趴在床上就睡。赫怖怕微观雁睡不好,退去衣服抱着人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微观雁一根手指都懒得在动。躺在床上被子一卷,开始睡觉。
赫怖趴在微观雁的耳边轻声说:“我见过这个世界,但是那个时候没有你,对我来说跟没有颜色是一样的。”
微观雁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嗯。”
醒来的时候,微观雁看着坐在椅子上翻看报纸的赫怖。赫怖的手中是报纸,这种古老的东西早就不用了,但是依旧会在怀旧的商店里看见。此时的赫怖就像是油画中的璧人一样,醒来就看见如此养眼的一幕,微观雁不想打破。
赫怖看见微观雁醒了,放下报纸。微观雁:“饿了。”
赫怖叫来吃的,放到床头柜上,一口一口的喂微观雁。吃饱喝足之后,微观雁躺在赫怖的腿上,看着窗外。赫怖:“在看什么?”
微观雁:“黑夜,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月黑风高,正是干隐密事件的好时候。景园区现在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现在去刚刚好。
赫怖:“你想出去?”
微观雁:“嗯。”
赫怖:“走吧。”
微观雁驾着车开往景园区,车停下。道路两旁荒无人烟,杂草丛生,像极了末世之中的城市。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路上,赫怖:“为什么来这里?”
微观雁:“在网上搜的,说这里晚上会听见孩子的惨叫声和婴儿的啼哭声。有没有感觉有一种恐怖的美感呢?”
赫怖对于微观雁的想法一直都琢磨不透:“你喜欢就好。”
林海源让他来景园区做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房屋被绿植占有,道路上都是裂痕,一看就是被人废弃的城市。
就在微观雁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和救命划破寂静。微观雁和赫怖对视了一眼,就像声音出现的方向跑去。
在一个小巷子里。一个小孩子抱着一个婴儿,看见不远处的人影眼中出现闪光,刚想要出声的时候背后出现两个触手,一个插在小孩的后背,一个插在婴儿的脖子上。
微观雁赶到的时候巷子里有两个小的巨虫,地上和墙上都是散落一地的血,血中还有衣服的碎片。微观雁愣愣的站在原地,两个巨虫看见微观雁准备扑上去的时候,看见他身后的人又转身逃跑。
赫怖上前抱住微观雁:“走吧。”
微观雁浑身打颤,浑身发冷,意识断断续续的。林静康,静康,靖,微观雁指尖泛白,就好像全身都进入冰窖一样。意识回笼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赫怖的住所。
赫怖给微观雁倒了一杯水,微观雁看着手中的水杯:“他们,是谁?”
赫怖平静:“被蓝星人遗弃的孤儿。”
微观雁:“孤儿,不是反抗你的人。”
赫怖:“他们不成为巨虫的孵化容器也活不了。”
微观雁看着赫怖:“你怎么知道他们活不了?”
赫怖:“我知道,我们见过,那里面有多少是父母不要的孩子,有多少是生下来就扔进垃圾桶的?”
微观雁:“那也不是由你来决定他们的生死。”
赫怖:“我手经历过孩童的刺杀,与其等着他们被训练成只知道刺杀的棋子,不如我先杀了他们。”
微观雁:“那你也可以让他们长大,学习知识,成为一个偏向巨虫的蓝星人,也总好过要他们的命。”
赫怖:“给自己培养敌人?”
微观雁一愣,既而,赫怖说:“观雁,你见过战争吗?经历过战争吗?见断臂残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吗?这些你只在书中见过,就算入侵蓝星的时候,你也没有亲临战场。所以你无法理解我的做法,这我不怪你。你觉得我狠辣无情,身为一个种族的最高决策人,太过有情,只能让整个族群灭亡。”
瞬间,微观雁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没有心里再去辩驳什么。他们又很多次谈话,有很多次意见不和,有过争吵。但是这次的谈话却前所未有的平静,这种平静不是两个国家在谈判桌上的暗潮汹涌,更像是两个维度之间相似但又永远无法融合的焦点。无力笼罩着微观雁,他不想说话,不想看见任何人,更不想看见赫怖。微观雁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你出去吧。”
赫怖上前去扶微观雁被他避开,微观雁掀开被子,钻进去盖住头:“不要逼我,不然我真的会撑不下去见我姐姐的。”
赫怖要掀开被子的手一顿,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