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号星球》西阳柳

7、第 6章

　　赫怖将微观雁带去了离这里最近的酒店，来之前就已将用意识跟离最近的巨虫联系过了，到了直接那房卡上去。两个小时之后，微观雁累的一点都不想动，趴在赫怖身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一下时间，推了推赫怖：“去洗澡。”
　　赫怖：“洗澡做什么？”
　　“出去啊，今天要守岁的，不能睡。6点之后要去走亲戚。当然，我已经没有亲人不用走了，6点之后可以睡觉。”微观雁一口气说完，丝毫不给赫怖反应的机会，就起身往洗手间走去，中途又被赫怖拦腰抱回来。
　　赫怖用被子将人裹起来抱着：“6点之后睡觉，我们可以在房间里玩到6点不是吗？”
　　微观雁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赫怖看着微观雁伸手向下，但是这也阻止不了微观雁的决心。微观雁见状威胁：“你在这样我就锁门不让你进我房间了。”
　　赫怖毫不在意，甚至还在亲了亲微观雁的耳朵：“把门撬了就好了。”
　　微观雁：“你当时聘用我当家庭教师的时候，合约是1年一签，后来你嫌麻烦将时间改成5年一签，咱们快要签合同了奥。”
　　赫怖睁眼看着微观雁，起身将他压在身下：“你在说一遍。”
　　微观雁看着赫怖：“在说一遍就在说一遍，合同我不签了，到时我去那你都没有权力管我，到时候我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赫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样肆无忌惮的样子他很喜欢：“你想干什么？”
　　微观雁：“将你们赶出蓝星。”
　　赫怖：“不是双方建立友好关系吗？”
　　微观雁看着赫怖郑重其事：“友好关系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几乎平等的基础上的，巨虫和蓝星就好比三维生物和二维生物一样，不可能的。”
　　赫怖当然知道不可能，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要是我没有过来，想做什么？”
　　微观雁：“考上清北文学系，留在学校当老师，写字的作品。到年龄了，找一个跟自己家世相仿，兴趣相同的女孩子结婚，生孩子，养育自己的孩子，然后等死唠。”
　　说完微观雁愣了一下，看了一下赫怖的脸色，发现并无异常。心里放松了下来，巨虫以繁衍为重，赫怖身为王虫更加重视后代，是他想多了。
　　赫怖听完思考了一番，最终得出结论：“很好的规划，符合你的性格。”
　　微观雁苦笑了一下，反正也实现不了。微观雁头缩进被子，准备缅怀一下自己失去的梦想的时候，被赫怖从被子里拽出来，漏出头。赫怖一脸凝重的看着他：“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微观雁：“怎么突然说这个问题，这也不是我喜欢就能决定吧。”
　　赫怖：“蓝星的医疗水平是可以决定孩子的性别的。”
　　微观雁微微皱眉：“我不造物主，决定不了这个生命。”
　　赫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可以，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啊，怎么会突然说起孩子的问题？”他以后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在医疗发展的现在，男性是可以通过科技的手段孕育生命，这也是医疗科技发展的必然阶段。但是他不能给赫怖生孩子，更不会给他生孩子。他喜欢赫怖，所以他也没有办法跟女孩子结婚。
　　赫怖的神情让微观雁疑惑，仿佛在瞒着他酝酿什么大事，微观雁：“你在想什么？”
　　赫怖手伸进被子里，放在微观雁的肚子上，微观雁看着赫怖：“......”
　　微观雁：“不可能。”
　　赫怖微微失望：“那可以找个女孩子。”
　　微观雁给了一个白眼：“更不可能。”
　　赫怖手指在微观雁肚子上划圈圈，手指划过的地方像是蜈蚣在他身上爬一样，想想为微观雁心里就反感。真是败给他了，急忙抓住赫怖的手说：“我去洗漱。”
　　微观雁逃一样跑去洗手间，拿起杯子接水刷牙，牙刷塞进嘴里打出泡沫。微观雁伸手，水龙头感应喷出水。缩回手，伸出手，缩回手，伸出手，最终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抬起手给林海源发信息。
　　滴滴，微小的声音在林海源的手腕上发出来。林海源这里是13点，对于刚睡下的人来说这是梦中拿着刀对你砍的人。但是林海源就喜欢在梦中跟人对着砍，甚至被人砍死都不想醒的那种。林海源眼都没有睁在床上就开始喊：“弟弟，消息。”
　　正在洗碗的林静康听见声音就赶紧跑过来，摘下林海源手腕上的布条，点开消息扫了一眼说：“微观雁的。”
　　听见发消息的人名，林海源微微睁开眼睛，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为了防止被监视，微观雁从来都不给他发消息的，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说什么？”
　　林静康：“他要一对夜视虹膜。”
　　夜视虹膜，他准备晚上去，跟赫怖一起？虽然不知道微观雁是怎么想的，林海源也没有打算过问。但是林静康在这里，不能让他起疑虑。林海源起身，伸手，林静康也明白他的意思，将布条放到林海源手上。林海源开始发消息：“情侣套房关不住你们了，要去外面找刺激？”
　　林静康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坐在床上从后面抱住林海源，头搭载林海源的肩膀上。索性微观雁也明白他的意思，很快就将消息发过去了，并且临时更改了自己的计划：“我想带他去我的学校看看。”
　　林海源快速回复：“学校小树林，我懂，我懂，要不要在你送一身校服？”
　　微观雁无奈：“不是你想的那样......在送一副颜色虹膜，赫怖不识颜色。”
　　林静康看道这条消息插了一句：“我们可以看到颜色的。”
　　林海源太手揉了揉林静康的头发：“我知道，这跟天生就看不见一样我懂，但是巨虫有自主进化，为什么不解决一下缺陷？”
　　林静康不在说话，趴在林海源的肩头。林海源敏锐的擦觉到林静康有什么瞒着他，不说？没关系，你在我面前可没有藏的住的秘密。此时微观雁发来消息说：“你跟你弟在一起？”
　　林海源毫不掩饰：“对啊。”
　　片刻之后微观雁发来消息：“校服你自己留着吧。”顺带发了一个发怒的表情包。
　　布条震动，微观雁太手看着林海源发来的消息：“我弟说他可以看见颜色的，你要不注意一下你家赫怖还有没有别的缺陷，不然影响的可是你的幸福生活。”
　　微观雁再一次败在林海源的嘴上，他实在说不出那些难以启齿的话，只给林海源发了一句：“谢谢关心，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便不在去看消息，生怕林海源在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
　　微观雁从洗手间出去，坐在床上，用毛巾擦着头发，继续之前那个没有结束的话题：“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孩子的事情，王的格局都这么大的吗？可以忍受自己的伴侣去跟别人生孩子？还是说巨虫有这样的文化？”
　　赫怖从背后抱着微观雁，亲了亲带水的头发，接过毛巾开始擦。微观雁很享受这种服务，点了一下手上的布条，眼前弹出蓝色的光屏，微观雁在上面点了点，找了一本小说开始看。赫怖打开吹风机，给微观雁吹头发：“巨虫才没有这样的文化，巨虫比蓝星人对伴侣忠诚多了。巨虫一旦确认了伴侣身份就会感官共享。”
　　微观雁手划过蓝屏开始阅读下一页：“什么都会变得，不过有的变得更牢固了，有的变得松软，直至消失。巨虫漫长得生命之中，其中一个死得早，另一个就要忍受漫长得孤寂，岂不是对于活着得那个来说很难受？”
　　赫怖：“不会啊，一个死了，另一个也活不了的。我们确认伴侣身份之后会砍下一截触手交给对方，然后将对方的触手按在短截上。自此之后他们就算相隔千里，一个受伤另一个会分担一半的伤痛，若是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会死的。”
　　如此平静的语气让微观雁感受到巨虫对爱情的纯真，但他却很难理解这样的感情，诗书上记载的必定是少部分人的事迹，就在这少部分人之中记载过生死相随的爱情少之又少。侯方域和李香君是相爱，但最终因为身份门第，侯家将李香君赶出去，李香君最终郁郁寡欢。纳兰容若爱自己的妻子，可是侧室和妾侍一个都不缺。爱情是自私的，怎能容忍以他人共享，但是这个世界上事又不是一个爱字就可以解决的。
　　微观雁的手一顿：“跟生死契一样。”
　　头发吹干，赫怖将吹风机放到一旁：“也差不多。”
　　说完，赫怖就去洗漱。微观雁坐在床上，陷入沉思。赫怖洗漱出来看见微观雁还在那里坐着：“你还不动，不出门了？”
　　赫怖伸手去拿衣服，微观雁上去将衣服拿走。赫怖：“？”
　　微观雁：“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想让我有个孩子。”
　　赫怖不去看微观雁：“一时兴起。”
　　微观雁：“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靠兴趣的，你在说谎。”
　　赫怖：“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也不会苛待你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也不能让你担任不孝的罪名。”
　　微观雁笑了笑，挑眉看他：“这句还比较可信，不过我对孩子并没有太大的意向，早就已将准备好跟家里人闹矛盾，离家出走几年，然后再回去当事情没有发生继续再过下去。你最近看了不少词条，一个建议不要老看词条，看看全文，这句话是被阉割过的。”
　　赫怖大量着微观雁，总觉着他们之间少些什么，现在到时明白了，那是流淌了288光年的星河：“我想让你有个羁绊。”
　　这次微观雁没有拒绝：“赫怖，你知道羁绊意味着什么吗？”
　　赫怖：“嗯，我想让你自愿，并非别的考虑。”
　　微观雁声音中带着一下无奈：“我考虑一下。”
　　没有拒绝就是有可能，微观雁说考虑一下，那就是真的会考虑这件事，赫怖不想逼微观雁，但真的想早点知道他的答案。赫怖伸手揉微观雁的耳朵，微观雁轻轻歪头靠在赫怖的手上：“还出去吗？”
　　微观雁微微睁眼，恍惚中看见赫怖眼中有一丝期待的光芒，想起计划的事情，微观雁并未细想那一丝期待代表着什么意思便说：“出去。”
　　赫怖轻轻的问了一下微观雁的额头，伸出触手将自己和微观雁的衣服拿过来，给自己穿好又给微观雁穿好。两人都收拾差不多，赫怖想起什么，点了一下酒店的呼叫服务，要了一条围巾。
　　很快就有人敲门，赫怖打开门接过围巾，给微观雁套上。见微观雁看着自己：“一直盯着我看，莫非不想出了？”
　　微观雁太手摸着赫怖的眼睛：“我让林海源送了一对颜色虹膜，带上之后就可以分辨颜色了，想让你看一看我眼中的世界。”不管林静康会不会说这件事，往后说起总要对上信息。
　　无论何时微观雁口中的情话总是让赫怖心动，总是让他忘记眼前这人不是兔子的事实。赫怖拉住放在他眼睛上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将让抱在怀里，声音有些低沉：“要不就别出去了吧。”
　　微观雁微微抬头，眼中闪耀着一丝光芒：“要是平时我就答应了，可是今天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要是不想就算了。”
　　听到这句话赫怖的第一反应不是答应，而是隐隐感觉微观雁要带他去的地方很重要，重要到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但是心底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别答应他，这就是书里的毒苹果。可他偏生就喜欢吃毒苹果，赫怖有足够的自信自己不会被毒死。
　　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还微观雁去开门，接过服务员手中的两个盒子，向房里的人晃了晃：“要出去吗？”
　　面对微观雁的邀请，赫怖：“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