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BL，GL）》巫溪

2、第三章

　　待到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黑夜时分，窗外明月皎洁。她下床。穿好素色的拖鞋。踢踏着走到卫生间盥洗。
　　镜子里面那张桀骜不逊的脸庞，棱角分明。原来嫣红的面颊。胭脂一退色就变得苍白。真的。真的是这样卑微。没有什么可以掩埋真相。自己的憔悴落魄。力不从心。委屈和怨恼。都没有用处。
　　结婚是坟墓。他以前说过。
　　他那样一个姿态沉默的人。却有无数的言语来慰藉。他说，言语最最没有用处，可是我们每天都要无数遍地重复同样的字句。是因为自身的贫瘠。所以一个人，一生之中需要看很多的书籍。这样才能够明白，自己的选择和生活，到底是如何进行，如何与前人累赘貌似。如何洞穿本质，发现什么都是虚空。但依旧是要存活着。
　　他是温文的。永远保持理解和宽容。几近完美。-但是她其实，讨厌任何完美的事。
　　他……是一个同性恋主义者。有一个漂亮的男朋友。但是没有□□。他说，那样很寂寞。两个人的身体重叠，完了就还是寂寞。
　　他其实是个同性恋研究学者。不知道怎样的人，亲身实验，又没有进行到底的激情和勇气，儒雅地像一个书生。懦弱……不可能的。冷清寡淡的男人只有理性……
　　门被粗鲁地推开。新婚的丈夫进来。
　　她在卫生间里。外面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恍惚。她默默地擦干净手臂上的水珠。
　　太多的人，还以为可以有结果。应该不要那么天真。
　　这样想完。突然就觉得莞尔。笑容又泛上来。随着男人的气息。逐渐冷掉。

　　“怎么？看到我觉得不舒服？还是天生就与我为敌？不给面子？故意败坏这场婚姻？”她的丈夫站在那里。高大英俊。结实的身材。皮肤黝黑。
　　像阴影一样笼罩着她。似乎不想给予怜悯或者理解。
　　男人。哼。
　　她在心里嗤了一口。无可奈何。抬起脸来面对。

　　“我也有立场。我讨厌被算计。订婚三天，一声不吭就要求结婚。这么迫不及待？”她面上扬起一丝冷笑，“我不以为自己的专业知识这样值得你来挖角。况且，我的脾气你清楚。我绝对不会转到你的破公司里面，做没有意义的牛马。”
　　“你自己答应父母。只要他们安排，你就立即答应婚姻。”他的脸色昏沉。
　　“我那个时候太年轻。不懂得自己的幸福要怎样来。整天悲戚。其实更本就是狗屁。答应的事情不反悔。但做事情要讲究弹性。”她架起双手，挑衅地看他。
　　“我怀疑你所谓的弹性。就是在新房里面谈论婚姻的价值？”他冷笑。
　　“你娶我的动机？”
　　“呵。”他不怒反笑。
　　她直直地看着他。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程灏。做戏不要这样当真。”
　　“你以为这是做戏？”他挑眉毛。
　　“不然呢。门外的人已经走了。吵架没有意义了。结束了。”她转过身去。不避嫌地当着他的面，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下，又换上干净的套装。
　　“我爱你。”他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谢谢。我爱人人必爱我。如果这样说你满意……我要上班去了。”她不回头。径直地走出去。“拜。”
　　她没有看见程灏的脸。

作者有话说

　　4.
“我是谁？”
　　她问自己。答案可以有很多：好人，坏人······
至少她是一个不吸取教训的人。
　　在一晚上忙碌的工作之后，她的身体告诉她应该回家休息。可惜的是她偏偏是个理性的人，最后还是她的精神力占了上风。
　　现在她坐在和昨天相同的位子上，只要了一杯红茶。因为此时她必须保持清醒。在这个地方她意外的遇到了她旧时的好友，琳达。
　　琳达刚和她的第七个女友分手，郁闷中。
　　她当然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她从来就不擅长此道。
　　琳达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漂亮的眼睛上睫毛高高的翘起，从黑色的披肩下露出雪白的皮肤。她喝着烈酒，吐着烟圈。
　　很妩媚，却不是妩媚给男人看的。
　　琳达嫁给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他也许爱她，但她决不爱他。在叛逆的精神的怂恿下，她不断尝试着新鲜事物，不管这东西是否和榴莲一样臭。最后，她选择和不同的女人相爱、□□，然后分手来刺激她那已经疲惫不堪的□□。
琳达在对她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轻松自在。她感到心里有些发毛，她不知道她们如此相同的命运会给她带来什么。她同样服从了父母的命令，嫁给了她不爱的人。是否有一天命运之神会让她也拥有同样的癖好。
在远一点的另一张桌子上，她看到了昨晚见到的同一个男人。
　　他和他的男友优雅的对坐着，互相温柔的小声谈论着什么。
　　笑声、笑声、笑声······
　　他也看到了她。
　　像老朋友似的，他们互相笑了笑。她是怜悯的笑，而他是理解的笑。
　　午夜十二点，她和一个同性恋者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这个想法让她恶心。
　　她忽然想回家，她不想成为半夜还在外流连的人。
　　在都市半夜的寒风中，一句诗突然从她的头脑中冒出：
　　南瓜马车/快带我回家/在十二点之前/明天/这可爱的水晶小鞋/将被另一双纤脚/所穿上/并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