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姐（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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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游戏》＃
ONNI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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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疯狂又旖旎。
This world is crazy and beautif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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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第一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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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人偶吗？要尝尝变成人偶的滋味吗？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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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手里捧着耷拉着脑袋的布娃娃，踩着精致的红皮鞋一步一跳地跑过去，布娃娃领口的玩具小铃铛清脆的响着，百货大楼的店员看见那个西装革履跟在女孩身后的中年男子轻轻抚摸了下小女孩的头，叫她的小名“糯糯”。
店员十分有眼色地取下柜台灯光下的那支限量版芭比人偶，递给小女孩。
“糯糯，你喜欢吗？芭比娃娃是不是很漂亮。”店员蹲下来对着糯糯说道。
小女孩神情淡漠，甚至微微撇了撇嘴。
“我不叫糯糯，我叫李诺，遵守诺言的诺。而且，这个芭比娃娃笑得太假了，我看着好害怕。”李诺奶声奶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店员见状，调整了下蹲姿，像是带着些刻意般地、极力想将这件提成金高昂的限量版芭比售出，好不容易抓到了大客户，她要开单，完成任务。
“可是李诺小姐，这件的话全世界仅有五个呢，您手里的这款更是其中的独特款，是其他小朋友想要都得不到的呢……”店员忙不迭地说道。
李诺无动于衷，大大的眼睛看向面前的店员，近距离对着店员的脸，她突然就愣了神，恐惧席卷了她的大脑。
是和李诺手上那只叫自己感到恐惧的芭比近乎类似的感受。
为什么？那么空洞？她们两个笑得好像啊，她那张脸……
暖调光线下的小女孩忽地就呆愣在那里，手里拿着的芭比娃娃冰凉凉，硬邦邦的，她的手好像有种麻麻的触感，想放下芭比、又有种被什么魔力黏住了手似的，像蚂蚁在手上爬着啃咬着。
我不想要，我不想要啊。
李诺还小，第一次坐飞行启程器就吓哭了，这次也不例外。
她被那个店员的脸吓哭了。
说是李诺不感兴趣，李诺的爸爸倒是饶有趣味，李诺一哭，他就嘲笑女儿是没出息，胆子小。可他说什么也要把这个芭比娃娃带回家，理由是因为够贵够珍稀。
他的女儿要买最贵的东西，最难得到的东西，要拥有全天下最好的东西。
他说这样才符合他们家在C国的新贵身份。
李斯特是二十三世纪的佼佼者，高智商，高学历，没有优渥的背景却拥有一颗聪明的大脑，他发明了很多奇妙的东西，比如飞行启程器，高智商的芯片机器人，仿真人偶，能够感悟人生的机械脑，移动通讯屏幕，超能卫星等一系列无与伦比的现代科技。
看起来貌似是个栋梁之材，实际上却是个实打实的生意人。
道德伦理，社会安定，他懒得去管，也从来不操心这些，他只知道自己要把手里的产权卖上好价钱，不管他卖给谁，以后怎么开发，他只负责卖技术，卖产品。
他选择藐视这一切，正如他后来站在大型芯片玩偶的废弃工厂的露台，看着十分荒唐而宏大的人偶废弃垃圾堆，李斯特仍旧能淡定自若地抽出一根雪茄来吞云吐雾，笑着看那些被废弃的人偶。
不过是他赚钱的工具罢了。
人偶，又不是人，能拿他怎么样呢？
被摧毁前再聪明能干，到最后也只是一堆长了手和脚的回收垃圾。
真壮观啊，一堆垃圾。要不是这堆垃圾利用率这么高，他又怎么能赚到这么多的钱呢？他觉得他的发明实在是太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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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饪，开车，办公，照顾家人，做危险工作，做平凡工作，泄欲，泄愤……
利用人偶，使用人偶，享受人偶，雇佣人偶。
你可以使用任何方式来对待你的人偶，你可以开发你的人偶做任何你想让它做的事。属于你的人偶，怎么样都没问题。
仿生人偶，它长得很像人，是非常像，但它不是人，在23世纪，它或许会比某些人类更好用，因为它听话、顺从，能干，很聪明，但是没有灵魂，可以任你摆弄。
有的人把它当朋友，有人把它当家人，也有人当它是宠物，有人将它当作奴隶来使唤。
自从有了高级机器人，好像人类工作的进程可以随时加快。有了人偶，这种感觉更近一层，人偶可以代替你做任何事，还因为它拥有优秀的机械脑可以给人带来情感上的慰藉。
于是，23世纪，全球掀起了一股芯片人偶的风潮。
似乎拥有一个芯片人偶，是件非常赶时髦的事情。
但仿生人偶价格高昂，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目前也只有一些家境优渥的上流人士和高端场所会购入这种仿生人偶。
李斯特的家里就弄来了很多首批实验品——第一代仿生人偶。
李斯特享受着仿生人偶带给自己生活的便利，为自己的创作游戏感到快乐和自负，却基本上不考虑女儿的感受。
李诺年纪还小，是十岁的小姑娘。她可以说是全球抢先使用仿生人偶的那部分屈指可数的人。但她感到恐惧，明明那么像一个人，它却不是人，你能很明显在靠近它们的时候，感受到那股诡异的气息。
李诺习惯在家里闭着眼。
如果房间不锁门，她会觉得家里有好多鬼魅在飘来飘去。
为了避免影响到主人，仿生人偶走路的声音很轻，你可以尽情享受它们带来的便利，却几乎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恍若无物。
很多次，李诺走着走着就迎面冷不丁撞上了人偶的脸，吓得她魂飞魄散，几天几夜没睡好觉，吃好饭。
“爸爸，能不能不要使用仿生人偶了，我们家也可以用机器人。”
李斯特笑笑，说普通的机器人太蠢，没点意思，是冰冷愚蠢的钢铁，比仿生人偶还低贱，不配出现在他们家。
李诺再次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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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的同学都很羡慕李诺，大家都知道她有个发明家爸爸，创造了仿生人偶，还成为了最先使用人偶的家庭。
出于羡慕，出于好奇，还有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子都有的攀比心，他们挺崇拜李诺这样的家庭。他们私下也叫她李诺小姐。
向她讨好献媚套近乎，渴望成为她的好友。
只有李诺知道，待在学校对她来说才是一种解脱，一种放松，是短暂的脱离苦海的快感。
至少学校里都是活生生的人，是她印象当中的，真正的人。
但当她今天坐在教室里，听到同学们的欢呼声后，她看过去，傻眼了……
讲台上，老师的步履翩翩，一阵风似的飘上去。
是尤为精致的一张脸，漂亮的可以盖过顶流明星的面庞，身量纤纤，比例近乎完美，这是她们的新的数学老师——艾琳。
李诺缓缓垂下脑袋，有些犯困，心里有些抱怨学校为什么总爱换老师。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仔细端详老师的那张脸，那张脸在她眼里逐渐放大，看得非常清楚。
空洞，笑起来很假，很惊悚。
李诺有点想吐，手指把草稿纸扣成了乱七八糟的几团。她强忍着恶心将指甲深深扣进肉里，她不得不接受现实——她们学校安排了仿生人偶当教师。这么说爸爸的实验成果又取得了新的进展，因为那个叫艾琳的老师是个更聪明更通人性的人偶教师。
她推算这应该是父亲的第二代芯片人偶。
这也意味着新一批的仿生人偶投入量产，即将替代掉一大批本属于人类的工种。
李诺条件反射般闭上了双眼，睫毛在眼皮子上抖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有一股凉嗖嗖的风拂过她的面颊。
“李诺同学，课上要认真听讲，闭着眼睛可怎么学习知识呢？”人偶艾琳非常有耐心地缓缓说道。
坐在座位上的李诺猛地睁开眼，她揣着恐惧捏紧了手中的电子课本，居然做了一件另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情……
十岁的李诺站起来，在全班同学的瞩目之下，将书桌上的一众电子设备叠堆在一起，举过头顶，狠狠地砸向那个人偶老师艾琳，是狂乱的砸，近乎发泄一般地砸向人偶艾琳。
“给我滚！去死！人偶都给我去死！全部去死！”
人偶艾琳竟然发出近乎人类般痛苦地哀嚎，以及皮肉在地面上摩擦般的声响，渐渐失去声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围的同学吓得坐在位置上不敢动，这其中却又有一些人的眼神有些见怪不怪。也是，他们很早在新闻上就见过被随意虐待的人偶了。
很快，学校的管理处便让人将损坏的仿生人偶艾琳进行回收。李斯特作为“肇事人”的家长，出面进行了赔偿，并赠予学校两个全新的仿生人偶。这件事很快被解决，李诺也被安排到了自己想要的普通班，继续听人类老师讲课。
但她好像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人偶，但慢慢的，直至她长到十八岁。
她这么多年来已经逐渐习惯有仿生人偶的生活，也逐渐开始对父亲的那些科学杰作有了崇拜的心情。她只把它们当成个工具，她不怎么害怕了，甚至对小时候那个害怕的自己产生鄙夷。
十岁那年，她也像摔坏一盏玻璃杯一样随意毁坏了一个仿生人偶艾琳。
她不用为自己的暴力行径产生愧疚情绪，打死一个仿生人偶也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甚至道德层面的也不用。
原来这就是仿生人偶，一种对人类没有一点攻击性，漂亮聪明的玩意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怎么捏碎都没有关系的东西呢。
一点也不吓人，甚至……很有趣。
李诺上大学后拥有了自己的独栋别墅，很大层面上拥有了一定的自由。她不用和父亲住在一起了，偶尔假期的时候会回父亲的住所待一阵子，看看李斯特最近搞出来的新发明。
李斯特很有钱，因为李诺在生活费上也十分富裕，每个月都会有几百万的汇款到账。李诺奢侈无度，花钱如流水，该买的包包鞋子首饰跑车一样不落下，和学校里那群富二代们一样，作息紊乱，经常在派对上宿醉到天明，第二天就拿冰咖啡和科技药续命。
吃大把的保养品维持健康，可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向来舍得买最好最贵的保养品护肤品，还是因为把各类营养剂含片当饭吃，她好像没有什么黑眼圈，从来不会精神不振，天天嗨得像吸了点什么似的。
她觉得是自己命好，投胎成了李斯特的女儿，有大把的钱花，即使是浪费青春也没什么。
那天她照常穿着夸张的朋克高定来到和朋友们约定的场所，是一家新开的地下场，规模挺大，意外的是装修十分复古风尚，采用的都是二十一世纪时流行的各种彩色的刺眼打光，反光玻璃，还有重到能震得人心脏砰砰直跳的鼓点。
几个青年笑闹着过来和李斯特的女儿李诺打招呼，热情地介绍新朋友给她。
李诺很给面子的跟几人碰了杯，然后就安静地坐在那里抿了一口酒。朋友们嘲笑她，调侃是不是玩不动了。她摇头摆摆手，似乎是承认了这一点，她的头有点晕，强烈的音乐鼓点让她迷迷糊糊的，觉得心里很乱，于是就靠在角落的沙发里浅浅休息一阵子。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主动用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李诺手中的杯子。
音乐换成了平缓一些的二十一世纪金曲。
她听见有个人在她的耳边恳切地问了一些话。
“李小姐？是您吗？久仰了，您就是李斯特博士的女儿吧。我是这家Club的老板，介意我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小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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