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轻狂十五年[综武侠]》雪原机械

18、第 18 章

　　“‘金风细雨楼’是我。”

　　“我就是‘金风细雨楼’。”

　　他虽然眼睛里带着真切的笑意，但他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庄重，那双时刻燃着寒火得眼睛带着浓浓的欣赏之意看着面前的金风细雨楼，又转回来看着黎英，嘴角蓦地扯出一个笑来。

　　良久，黎英看看不知道在神游什么天外的王小石，又看看眼睛落在自己伞上的白愁飞，笑吟吟地开口答道:“我早就猜到了。”

　　什么时候猜到的？

　　这根本就没有猜的必要，金风细雨楼的楼在哪里，早在苦水铺苏梦枕的下属宁可舍弃自己的命与“前途”，也要背叛苏梦枕、又有人舍命相护的时候，还有人需要思考金风细雨楼的楼是谁么？

　　苏梦枕的笑意越发柔和真切，一笑起来，他眼里的寒火都化成了冷冷的山泉，又慢慢成春日里的瀑布，透着一丝沁凉，又春风和睦。

　　“你既然是‘金风细雨楼’，那金风细雨楼的人对你来说，岂不是——”黎英拉长了语调，眼神也灵活起来，对着苏梦枕一眨眼，伸手指了指苏梦枕身后安静站着的师无愧和茶花，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咳！”苏梦枕咳了一声，面上又涌起一抹红，却不是病气起来时那样痛苦难耐的咳嗽，反倒像是猜到了黎英的意思，匆匆忙忙用咳嗽来打断他要说的话，咳完这声就放下挡起来的手，眼睛斜着翻起来白黎英一眼。

　　一到了金风细雨楼的地界，他就松懈了下来，起码这是黎英在认识他之后，第一次看见他这样轻快的模样。

　　见他如此咳嗽模样，本该是兄弟下属都来心疼，但看他的轻快，这环顾一圈的众人，脸上竟都带着或深或浅的笑意！

　　莫北神上来一拱手，那沉重的眼皮抬了又抬，终于抬成个刃锋若隐若现的状态，笑着对苏梦枕恭贺道:“还未来得及恭喜公子，今日双喜临门！”

　　他话一出口，就被苏梦枕摇头否定道:“错了，是三喜临门。”他的眼睛望向白愁飞，那墨一样厚重的眼睛，只看了白愁飞一眼就移开，却带着盖碗下压着的水痕一样的话，压的白愁飞在这样欢乐里，也有空将心沉下来一时片刻。

　　苏梦枕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冷凝凝的目光忽地在黎英握伞的那只手上一定，定定望着那只手三秒后，他略带着些迟疑开口问道:“你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人？”

　　黎英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手上看去，这只手的指头上叠着两层深浅不一的红，一点深红是干涸在指腹上的，一片水红是晕开在手背上的。

　　“我在过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用剑的又不会用剑的人，她追了我将近一条街道，才追上我喊我留步，一喊住我就对我拔剑，要我跟她去见她家小姐。”

　　苏梦枕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像破风箱似的，他急喘了几声气，才将胸口那团翻腾的血气压下来，目光在黎英怀中一寸剑那干干净净的一寸剑锋上转了一圈，又盯着黎英平静的那双眼，再度问道:“那她有没有她家小姐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黎英盯着那双盯着自己的眼，一字一顿回答他。

　　“她还没有说，就已经倒在自己的剑下。”黎英面不改色，他说话向来讲究莫名的诚实，那不知道谁家的剑婢确实对着他拔出了剑，但他不会说他的手也已经抚在了剑柄上，只是他没有拔剑。

　　这下连王小石都察觉到哪儿的不对了。

　　什么人会死在自己的剑下？人除非拿剑自刎的时候才会为自己的剑所伤，平常时候，自己的剑又怎么会杀死自己？杀死自己所留下的那点最后痕迹又怎么会出现在黎英的手上？

　　这些事情如果要深究，背后又该有多少道、理让人迷乱头绪？

　　王小石不懂，所以他拧着自己的眉头在黎英身上扫来扫去，扫到最后自己大声又大声的叹了一口气，两只手往脑袋后面一撑，就要出声打断他们这哑谜一样的对峙。

　　“无论遇到什么人，他的主人又是谁，再过两天，不总是有答案的事情？”王小石摊了摊手，心下已暗暗决定今晚就拉着白愁飞出去“查探”一番死的人是谁家属下，虽然他们两个自打入了京城就是个落魄可怜的模样，但查探方面的事情，却是王小石最熟悉的了！

　　苏梦枕已经平静了呼吸，他看起来是想明白了一切，像狄飞惊会预知到几里外到几百里外的事情那样，苏梦枕同样有着这叫人艳羡的“隔空看见”的本领。

　　见王小石出声，他也收起了仿佛死过的神情，点头应一下他说的话，就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那几座楼。

　　红楼里缓步出来一个年轻人。

　　一个面上含着永远的笑的杨无邪，他手里端着几册书页，缓步向他们站立的地方走来，刚走到苏梦枕身边，就恭恭敬敬将手中的书册递到苏梦枕眼前，看苏梦枕扫了一眼后，伸手抽出最薄的那册。

　　黎英依旧面不改色，却紧盯着苏梦枕将要翻开的书页，在翻开时写着字的扉页上，他隐约窥见几个墨团。

　　那蚂蚁大小的几个墨团一闪而过，黎英还来不及看清那几个堆积在一块几乎要浓在一起的黑色，苏梦枕的手指已压着那页纸翻过去，手指紧紧压在那页纸上，苏梦枕的眼睛微眯起来，冷铜似的眼睛里一时间竟看不清光彩。

　　待到苏梦枕抽走一册书册，杨无邪终于转身面向王小石，素来笑意吟吟的脸上，多出几分隐晦到白愁飞险些以为是自己惯有的疑心在此刻发起了病的打量，这打量只是一眨眼就被隐回那双斯文温和的眼里，就见他对着王白二人一拱手道:“白大侠，王少侠。”

　　眼见王白二人尚还呆愣着，旁的莫北神忽向前一步，对着王白二人介绍道:“二位，这是我们金风细雨楼的杨无邪杨总管。”

　　哦，于是王小石并白愁飞慌忙见礼，眼睛在他手里依旧端着的册子上扫了两眼，王小石眼里的好奇心马上都要盖不住，但苏梦枕还是在慢慢翻着他拿走的册子，眼睛被那两道粗眉压的低了又低，若是站在较高的地方看他，苏梦枕的眼上和压着两团乌云也无二了！

　　苏梦枕终于翻完了那只有两页纸厚的册子，他一翻完就将册子紧紧合上，杨无邪适时地走上前来，接过他递出的册子，又在怀中的书册里抽出一本递过去。

　　同样是一本很薄的册子，甚至比刚才那本还要来的薄，仿佛里面只有一页纸，但苏梦枕看着那页要被风吹起来的纸，眉头却皱的要夹死几只蚂蚁一样！

　　这里面写了什么？叫苏梦枕也露出这种紧紧的疑容，那页纸上的东西想来不多，因为苏梦枕的眼睛只是死死盯着那片区域，看到眉头深锁，终于长叹一口气合上了册子。

　　有什么事情随着这声叹出来的风一并消融了！

　　王小石的眼睛已在眼前的那座红楼身上扫了又扫，杨无邪还是捧着那几本册子，就连脸上的笑都是不变的温和谦恭，仿佛白愁飞怎么打量也不会冒犯到他，但也让白愁飞怎么打量都打量不出什么。

　　而他们还不知道杨无邪手里的册子写了什么，能叫苏梦枕看那两本薄薄册子时，露出阴云密布的神情！

　　苏梦枕握着那单薄的纸张，仿若握着他的红袖刀那样紧紧的，皱裂的纸被那只手牢牢攥紧在指间，随着吹过的一阵风竟有些像翩飞的蝴蝶来，又是一阵出神，苏梦枕低头看看已经被攥裂的纸册，眼前仿若又浮现刚才看到的文字。

　　字不多，不过短短的三两行，一场争斗，道尽一个人的死。

　　在黎英还不知道自己杀了谁的时候，苏梦枕已经猜到又看到那个死了的人，这死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派她来的人。

　　雷纯，雷损的女儿，苏梦枕只有一个月就要迎娶的人。

　　苏梦枕对这桩婚事是什么态度，对这场明眼人就连瞎子都能看出来是“和婚”的婚事，苏梦枕又是怎么想的？他是爱雷纯爱到可以忽略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的矛盾，还是不爱雷纯，又不愿意退婚，还是不爱但无法退婚？

　　但无论如何，雷纯出现在此时此刻的京城，她派侍女在路过的道路上对黎英有请，可她的侍女又死在黎英手下，这多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就在这时候！

　　雷纯本就是完婚来的，出现在京城无可指摘，但她不该参与进京城这场能吞噬成千上万人的纷争里来，为六分半堂，也为金风细雨楼，或许……还为一星半点的苏梦枕。

　　就连苏梦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雷纯。

　　他只是看那几页纸拼成的册子掉在积雨的小水坑里，有墨色张牙舞爪的冒出来，抬起眼睛看向黎英，嘴角扯出一个笑。

　　那是一个苦笑的，又畅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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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引用:《说英雄，谁是英雄》温瑞安
【温柔一刀—第二篇—兄弟—第二十回—岂止步于天下第一】
“‘金风细雨楼’是我。”
“我就是‘金风细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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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与雷纯的感情线，蝴蝶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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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5再编:
作者已放下心中纠结苦恼，确定躺平，更新全随心意，风格也会更倾向于自己的大脑回路，写了就有更新，没写便是没有更新，读者可当养了个电子僵尸不定时起尸，还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