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小月亮》走风

9、意外（男主视角第一人称）

　　2021年6月25日下午。
　　漳河市，北华大学。

　　我暂辞了公务，在门口已经等了大概一个小时，还是迟迟没看见江若雪推着行李从校门内出来。

　　我大概六点多还有一个会议，所以等的有点心烦，但因为实在想见她一面，便只好打开车窗抽烟化解。

　　认识这小姑娘是在去年冬天，当时我带着表弟到所属社区开居住证明，临近年末，当时社区很忙，工作人员大多都在补档案。

　　我没太好意思去打断他们，左右看了好久，把目光投在了在一旁玩开心消消乐的江若雪身上。

　　她当时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小脸埋进去大半，下面是一条皮质的黑色小裙子，懒懒散散地趴在桌子上，看起来无聊极了。

　　后来我还是看她桌子上放着一个实习生的牌子，这才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说：“我要开居住证明。”

　　江若雪回过神，赶紧按灭手机抬起头来。
　　我那一刻是震惊的，因为她长的实在是太像我过世的妹妹了，尤其是那一双干净透彻的小鹿眼，几乎一模一样。

　　我当时瞳孔都睁大了，连她说了好几遍的“把您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给我”都没有听见。
　　还是表弟扯着我的胳膊提醒我，我才回过神来。

　　小姑娘打字很快，没一会就给我们出具了一份居住证明，还卡上了社区的章子。
　　她说：“好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我当时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她的脸上，所以捏在手里随便扫了一眼，便说：“没有。”
　　然后她便继续低头玩手机去了。

　　我低头看着她，心里难受的厉害。
　　所以在临走之前，我又折了回来，做了一个我自己都没想到的举措。

　　我打开手机，递到了她的面前，自以为态度谦和，问她：“能加一个微信吗，以后有事情方便联系？”
　　她当时很惊讶，但也许是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她迟钝地点了点头，说：“好。”

　　然后我们就加了微信。
　　她很喜欢拍照，朋友圈更新的也很勤快，几乎是每天都要发一条。

　　我默默看着，不知不觉中就把看她朋友圈这件事情变成了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当然，也无耻地窥探到了好多有关与她的信息。

　　今天上午，她的朋友圈又更新了。

　　若若：别了北华，我会想念你的。
　　配图是一张自拍。

　　我这才惊觉她要毕业了，至于漳河，联系起之前看到的朋友圈，我推测她以后大概是不会再来了。
　　所以我才想在她临走之前见她一面，哪怕远远的看着也好。

　　一支烟行将燃尽，江若雪也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把烟碾灭，驱车往校门口开了过去。

　　但是她没给我机会，径自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没下来帮她，她就一个人，用小小的身板吃力地放行李箱。

　　我在车上坐着，犹豫了两秒要不要下去帮她一把，哪想到手指刚刚碰到车门，看见她“嗙”地关上了后备箱。

　　我无奈地叹了口，心道她力气还挺大。

　　我驱车一路跟了上去，看着她买了票，然后又晃晃悠悠地进了一家拉面店。
　　我始终没有下车，想着等她一会儿进站的时候他再假装偶遇上她，顺便还能帮她提一下行李。

　　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直到车站的广播开始喊，她都没有出来。

　　我看了眼手表，心想：她这顿饭算是把她给留下了。

　　又等了十分钟，这才看见她慌慌忙忙，垂头丧气地跑过来，脸上满是沮丧。
　　我在车里看她，心想：要不先把她送回学校算了，赶明儿他再送她过来。

　　我下了车，刚走两步，看见一个大金链子小手表的大腹便便司机往她那边走。

　　我虽然说不经常来这种地方，但是也十分清楚这种人是专门跑长途的，而且危险系数十分高。

　　我又看了眼江若雪，这才发现这小孩似乎就是在等这种黑车。
　　“……”

　　我垂眼，叫一声那个大哥，大哥转过头来，长的还挺凶。
　　我问他：“到青梅市多少钱？”

　　大哥说：“一百。”

　　我点点头，从钱夹子里拿出来两百块给他，指了指江若雪，说：“她也是去青梅市的，你去找她跟我拼一下车，告诉她五十块就行。”

　　黑大哥一脸的疑惑，也没敢去接钱，问我：“你们什么关系？”

　　我笑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只得说：“一个朋友。”
　　大哥盯着我打量了许久，指了指自己的小商务，这才去找了江若雪。

　　我在一旁在看着，见她明显被这位大哥吓住，手指掩住唇角勾了勾，然后才拿着东西坐到了这个大哥的商务车上。

　　本以为她一会就会赶过来，没想到左等右等硬是没有给等到。

　　我把头伸出窗外看了一眼，见她推着行李箱的拉杆要走，赶忙下车走了过去。

　　她很害怕，很刻意地跟这位大哥保持着距离。

　　第二次见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想着她比我小上个好几岁，索性就叫了她小朋友。

　　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在听到我说“介意跟我拼个车吗？”的时候，竟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觉得她大概是记起来我了，提上她的行李，带着她往回走。

　　车辆走上高速，我往她那边看了好几眼，眼瞅着她没有同我说话的意思。

　　说实话，我有些挫败，因为公司里的小姑娘私底下都说我长的挺帅的，怎么这个小姑娘表现的如此淡定。

　　她看了好几次的手机，甚至有一次我还看见她在一个群里发了一个定位。
　　我注意到她双腿并的紧紧的，这才恍然大悟，她这是害怕。

　　我觉得好笑，不明白到底是回家的诱惑还是什么，竟能让她抗拒害怕，坐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

　　车辆走了二十分钟，外面天色阴沉下来，江若雪这才说了话。

　　我赶紧接了两句，想着慢慢拉开话题，哪曾想这小姑娘高冷的厉害，听见我开口说话之后直接不理我了。

　　我：“……”

　　我也没别的法子，只好主动拉开了话题。
　　她很随便的应付了我两句，我这才意识到她好像根本就没有认出来我。

　　她很可爱，亲切的称呼前面的司机为“黑大哥”。

　　我很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叫，因为我也觉得这位司机师傅大概有hsh的从业经历。

　　我假寐片刻，醒来听见她主动跟我汇报还有多久到。

　　我点点头，看她还是警惕的不行，就想着要不安抚一下这小朋友的不安情绪。

　　于是，我拿出了自己的airpod，递了一只给她，问她：“要听会歌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才接过。

　　似乎是没和男人接触太多，她小心又添笨拙，手指翘得老高，生怕碰到我的手。

　　我平时不怎么听音乐，听的也都是一些很无趣的、很平淡的英文歌，所以还特意找了一个歌单。

　　歌单名字叫：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车辆继续往前走，天空突然开始下雨，而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到服务站的时候黑大哥出去了一趟，回来说墙体坍塌，路走不了了。

　　我有些着急，因为下午六点的这个会议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看了看时间，给秘发了条消息，说：【跟对方商量一下，看会议能否往后推迟两天，我现在赶不到青阳。】

　　跟对方沟通还需要一会时间，我便想着要不就先找个地方歇下，毕竟在高速上等着也不是一回事。

　　我提议改道。
　　但是没想到江若雪反应很大，硬是不肯跟着我走。

　　我很费解，明明跟黑大哥相比，我长着一张好人脸。

　　也是这个时候，不知道到底是今天哪一件事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突然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我都怕她下一秒晕厥过去。

　　我试着去安慰她，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只好跟他说起了暑假的事情，索性这小姑娘记性不算太差，还算记得我。
　　但是意外的是她说刚加微信的时候就屏蔽了我的朋友圈。

　　我：“……”
　　我没办法，只好将自己的身份摊的干净，把身份证和名片给了她。

　　我心里很清楚，即使这样，就算是真的遇到危险也没办法保证她的生命安全，但我还是做了，因为这起码给了她威胁自己的底牌。

　　她同意了，顺便留下了我的一寸照，我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我要带她去的地方是林屯，那里有一幢小别墅，是我送给我妹妹十八岁的成人礼。
　　但是自去年在那里呆过两天后，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过去了。

　　那里很偏僻，晚上也没什么娱乐的活动，更没什么零嘴供人打发时间。
　　走到城郊处，我想着反正也都没吃晚饭，还是带着她去买点什么东西算了。

　　她同意了。

　　下车的时候我见她只顾着和黑大哥说话差点踩进水里，便伸手把人抱了起来。
　　她很轻，我甚至不怀疑我单手就能把她提溜起来。

　　到了超市，我去挑等会做晚饭的食材，她就跟在我身后，很是听话，生怕丢了一样。
　　等我把东西买完，回头见她两手空空，不由得想笑。
　　她这点倒是跟我妹妹一点不像。

　　我带着她到零食区买东西，瞧见小姑娘爱吃的几乎都给她带上了。
　　后来去结账，中途看了一眼购物车，发现好像没买什么水果，我停了下脚，打算拐回去再拿些水果。

　　只是还没等我叫住她，这人开口了，问我：”你不是没结婚吗？看这个干嘛？“

　　我有片刻的愣怔，随着她的视线瞥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她八成是误会我要买套了。

　　我笑一声，觉得她面对这东西还挺坦然的，就有心逗逗她，说：“没结婚就不能看了？就不能我出去玩玩？”

　　我原以为这小姑娘会被我这话吓得拔腿就跑，再不济也得骂我两句，但是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出乎意料。

　　她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看都没仔细看，随便拿了一盒就扔进了小推车里，神色自在说：“走吧，帮你拿了。”

　　我无语了。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一会去结账的时候我该怎么去面对收银员看变态一样的目光。

　　果不其然，收银员很鄙夷我，收钱的时候态度也不是特别好，甚至还冲我皱眉。
　　这一刻，我真觉得自己的快冤枉死了。

　　回到家后，我看她身上落不少的雨滴，也是怕她感冒，便让她去洗澡。

　　我发誓自己的语气和表情都处理的相当好，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东西，但是这人的思维就是那么的发散，立马就跟我拉开了距离，一脸的警惕。

　　我：“……”

　　我从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让人难受。
　　感觉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好说歹说把人送去洗澡，她又说自己没有睡衣。
　　我真觉得自己老了，跟她在一起老父亲一样操不完的心。

　　我转身，在后边的房间里找了条裙子，粉色的，很适合她这种可爱的性子。
　　她倒是也不挑，拿上就回房间里了。

　　后来我到厨房做饭，她洗漱完过来找我。
　　她这人皮肤很白，又穿着粉嫩嫩的颜色，从瓷白色的阶梯上下来，很像是冬日大雪中盛开的一株粉色梅花。

　　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觉得年轻真好。

　　她叫我周总。
　　我觉得浑身不舒服，说给她：“别叫我周总。”

　　她又说：“那我叫你什么？直呼恩人名讳，不太好吧？”

　　我看她两眼，只觉得眼下这场景让人心生暖意。
　　出于私心，我让他喊我哥哥，不带任何前缀的那种。

　　她嘴甜的厉害，哥哥长哥哥短的叫我，让人好不欢喜。
　　我每天周转于各种场面话，跟他她相处的这几个小时倒是有了回家的感觉。

　　吃过饭后，她喊我一块看电影，我原以为她会邀请我看一些无脑小甜剧，没想到是一部恐怖片。

　　我有些诧异，因为她全天的表现都不敢让我相信她是一个胆子大的人。

　　果不其然，电影还没过半，我一颗老心脏就快被她吓得骤停了。
　　我说：“要不你上去睡觉吧？”
　　她偏不，倔强的跟一头驴似的。

　　后来在她的捶打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电影终于结束了。
　　我头疼的厉害，从来没这么厌恨过一部恐怖片。

　　第二天天气很好，我寻思着高速差不多也该修好了，就没带她出去玩，想着处理一下公务，下午刚好送她回去。

　　她回了房间打游戏，我便在房间里开远程会议。

　　公司事情很多，也因为昨天一整天没顾上公司的事情，好多有了变数。
　　这个会开的时间很长，我意识到了，但是我没具体看开了多久，只在笔记本电脑提示电量不足的时候我才看了眼时间。

　　坏了。
　　我忘记家里还有一个小姑娘了。

　　我结束了会议，匆忙下去给她做饭，纵使昨天晚上她锤的我胳膊疼，我也没想着同她多计较。
　　下来楼，看见她杵着铲子站在灶台前跃跃欲试，看样子是想做饭。

　　我叫了她一声，她没听见，看样子还挺专注。
　　我朝她那边走，想去看看她都打算给自己做些什么吃的，刚一抬脚，听见她叫一声，紧接着就伸手去拿油锅里的碗。

　　我人都吓傻了。
　　这人是没有生活常识吗？

　　我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但是就在这一刻，我急了，出声吼了她。
　　她显然是被我吓到了，哭着说我活该没有女朋头友。

　　我拿着她的手去冲水，听她哭的抽抽噎噎，一时间又有些愧疚。
　　明明她受伤就有够委屈的了，我还要吼她，给她“雪上加霜”。

　　我放轻了声音，跟她道歉。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向任何人道过歉，但是在她这里，我破例了。

　　后来给她涂了药，她说她饿了。
　　我就去给她做饭，盛饭的时候不知怎么罪意横生，就给她多盛了几块肉，还是为了哄哄她。

　　刚吃过饭，她胃病犯了。
　　她捂着肚子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如果不是我去问，她都不会说。

　　我带着她去医院，因为没经历过这场面我有些心急，一路上开得飞快。
　　到了医院，我抱着她各种挂号排队，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看病的程序复杂。

　　她许是看我着急，便说：“哥哥，你别这么着急行吗，会让我觉得下一秒我就要死了。”

　　我有些头疼，因为她这句安慰的话。

　　后来吃了药，她情况好了很多，我看她在医院待着也无聊，便问她要不要去市区转转。

　　她说好。

　　我其实不太会陪小姑娘逛街，仅有的几次都是被我妈还有妹妹强行拉着结账。

　　但是跟她在一起出奇的耐心，我给她买了口红，买了香水。
　　因为觉得大多数女生都喜欢这些玩意。

　　后来从医院取完药回去，她在路上跟我瞎扯，想起来什么问什么。

　　中间也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莫名给我道了个歉，我问她为什么道歉，她说不该说我没有女朋友。

　　我：“……”
　　我真的很头大，特别是她说：“三十岁之前，你肯定结婚。”

　　我跟她说我没有女朋友，但是我没跟她说我有未婚妻了，而且这个月就打算结婚了，即使我和我的未婚妻仅有一面之缘。

　　我不知道她是听到我打电话了还是怎么样，怎么会预测的这么准，然后就听她说：“三十而立，老祖宗说的嘛！”

　　我：“……”
　　我真的快跟不上她了。

　　晚上吃过饭，我让她早早睡觉，别熬夜。
　　她说行，然后便乖巧上楼去了，走到半道，回过头问我：“哥哥，到青梅市的高速通了吗？”

　　听到这句话，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说实话，我不太想让她走，因为感觉跟她在一起的这两天过得挺舒服的。

　　是以，我拿她病还没好做了借口，卑鄙地让她再留几天陪陪我。

　　听到我说不让她回，她好像也没有很失落，蹦蹦跳跳地上楼去了。

　　翌日，我要出门一趟，也是怕这小姑娘再犯胃病，我给她打点好了一切，这才放心出门。

　　中午回来给她带了奶茶，本来忙了一上午想着回来能听听她说话，没想到刚到门口，碰见秦凌岳在纠缠他。

　　她很害怕，脸色苍白，抱着我的时候腿都是抖得，一抽一抽地哭的厉害。

　　那一刻，毫不夸张，我想杀人的心的都有了。

　　我把俩人带了回去，这小姑娘怕归怕，但到底是个心肠软的，甚至都没多说，原谅他了。

　　我其实挺不满意的，但是话都放出去了，就不好再当着人小姑娘的面动手。

　　但是事后想起来这事又觉得替人委屈，所以我没多想，私下里用了点手段，给了那人一点教训。

　　晚上周肆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过来了这里，穿的跟一只花孔雀似的，骚里骚气地惹人心烦。

　　偏偏江若雪这人还挺有兴致，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后来又一起出门，她看起来兴致还挺高的。
　　我跟她待在一起，恍然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好几岁，跟她一起玩着“保护大明星”的弱智小游戏。

　　再后来周肆说要去KTV，我其实挺不想带她去那种地方的，因为周肆嘴里的KTV真的和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但也不知道周肆怎么跟她说的，她同意了，说要去。
　　我犹豫了一下，想着应该也没什么，反正有我在，她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无非就是感官上会受点刺激。

　　果不其然，从刚进门的那一刹她就被刺激到了，脸上表情异常丰富，搞的我都有些想笑。

　　周肆让她喝酒，我睨了他一眼，他作罢了。

　　后来我们一起玩游戏，我不想让她参加，就给她点了两串葡萄让她坐在旁边玩。

　　我知道她会很无聊，但是没办法，这是她自己选的。

　　他们玩的游戏一向都是这种，钱权色，总得带一样。

　　我是正常男人，当然也会点。

　　但是这次收敛了很多，一来是她在，我挺想给她留一个好印象的，二来是我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对面男人起身走的时候我特意抬头看了看她。
　　她脸上走马灯一样，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是惊讶，再然后又是嘴角抽搐。

　　我知道，她世界观被强行刷新了。

　　原以为她会过来找我让我带她回家，但没想到她这人还挺能忍，硬是拖了好几局游戏。

　　后来包间没几个人了，我想着她总该坐不住了吧。
　　这次果不其然，她挪过来了，扯我的衣袖，低声说：“哥哥，我想去洗手间。”

　　我：“……”
　　我是真没想到她能这么能忍。

　　因为知道这种地方没那么安全，我就让旁边的一个女人带着她去了。
　　回来以后她很不对劲，总觉得她脸上有些焦躁。

　　我看着她这样突然也就没了兴趣，想着匆匆结束游戏带她走算了。

　　我喊她过来，因为她好像看懂了这个游戏，我想让她看着，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别的男人带她走。

　　但是她这人迟钝的厉害，也不知道想哪里去了。
　　本来掺着我好好的往外走，哪想到刚走到门口，她又回了下头。

　　她拿了一盒避孕套。
　　我呆了，简直不知道她要干嘛？

　　我真的对小朋友没有兴趣。

　　她看我一眼，手贴上裤缝一声不吭地把盒子滑进了我的口袋里。

　　那一瞬间，我有点激灵，喉结滚了滚。

　　下来楼后，我让她开车，她说她考完驾照后就没再碰过车了，但是我就是想逗她，说不来为什么。

　　她战战兢兢地硬着头皮答应了，绕着车检查了一圈后上来磨拳霍霍半天，最后，转头跟我说：“哥哥。你介意我找个代驾吗？”
　　我：“……”

　　回到家里，她跟我说：“你今天玩游戏把我算上，我很生气你知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

　　可事实却是我压根就没算她，我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带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玩这种游戏。

　　她没跟我多计较，也许是看在我这两天待她还不错的份上。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我忽然有些醉意上头，叫她：“若若。”
　　她答：“嗯。”
　　我又叫她，她又答。

　　我觉得好笑，又叫她一次：“若若。”
　　这次她有脾气了，懒洋洋地说：“活着呢哥哥，别叫了。”

　　我笑。

　　坐起身来，我跟她解释了晚上的事情，因为实在不想给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但是她好像挺不在意的，压根没跟我计较。

　　所以我得寸进尺，就问了她为什么要拿那一盒避孕套。

　　她看着桌子上的盒子，面子上有些惊讶，大义凛然地说：“我那是怕你在兄弟面前丢面子。”
　　我：“……”
　　我真的服了她这人的脑回路。

　　他把我扶到房间休息，顺便还表达了对我的嫌弃。
　　我：“……”

　　所以她走了之后，我进浴室冲了个澡。

　　晚上喝的有点多，而且又有些杂，所以洗完澡后我就裹着浴巾在床上躺下了。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来我的房间。
　　她在床边蹲下，应当是靠的我很近很近，我有些不安，因为这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果然，下一秒。

　　她吻了上来，她的唇很软。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

　　我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怎么会同她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说：“哥哥，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她走了之后，我怎么都没办法冷静下去。
　　我开始反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让她对我产生了这样的情愫。

　　最后归根究底，我觉得是莫名其妙的善意，是她不知道我在她身上寄托了我妹妹的影子，让他误以为这是男女之情。

　　我有些后悔了，但是我没办法告诉她事实。
　　因为，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听到谁把她当做是自己的替身。

　　所以第二天，我打算打破她对我的一切幻想。

　　我告诉她明天我会送她回去，让她今天把行李收拾好。

　　她当时很失落，虽然在竭力控制着情绪，但是我就是感受到了。

　　我觉得很愧疚，但是又没办法心软。
　　因为我不能再这么放任自己错下去了。

　　为了彻底打破她对我的幻想，临走之前，我说晚上就不回来，然后还拐回去把昨天那盒避孕套带上了。

　　我觉得她应该是懂我的意思。

　　离开之后，我并没有地方去，就随便找了个酒店处理公务。

　　到了晚上，本来都已经睡下了，但终归是放心不下，于是三更半夜地又驱车回去了。

　　她房间灯是黑的，应当是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收拾好行李下楼吃饭，我去帮她，因为太想跟她保持距离，我帮她拿行李的时候都没同她说话。

　　她踩空了一下，吓得我心脏快跳出来。

　　后来送她回去的路上，我也一句话都没和她说。

　　她很难过，而且过分明显，我全都体会到了，但是我不能给她错觉。

　　原本我想的是要不告诉她我有未婚妻好了，但是我思虑半天，还是没有开口。

　　她才刚毕业，现在让她知道她喜欢上甚至还吻了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这叫她以后怎么办。

　　是以，我没跟她说。

　　送她到了客运站，我送了她一条手链，她没推脱，就那么接过了。

　　我觉得松了口气。

　　当时阳光很好，落在她的肩头，跟一只夏日里的小精灵似的。

　　我还是卑鄙的，抱了她，跟她说：“毕业快乐，好好长大。”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实我也觉得。
　　因为我这句话是也想对她说，也是想对我妹妹说。

　　她回抱了我，开玩笑的语气跟我说：“哥哥也要好好长大啊。”

　　我笑，自责的不成样子。

　　看着她拖着行李箱离开，我站在车门外看了她好久，眼睛有些湿润。

　　我想，我可真不是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