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钱打账上！[穿书]》废废废名

5、有钱就吃个外卖

　　蒋温州工作到六点，把灯开了，即将昏暗的事务所内亮起鹅黄的灯光。

　　许离醒来的时候，眼前温和而明亮，像是看到星星，又看到月亮。往窗外望去，是落日的余晖，大片大片的火烧云。

　　蒋温州注意到她醒了：“许女士，左手茶几有水，黑色壶是温，蓝色壶是热。”

　　许离没忍住笑插：“水龙头里凉是吧。”

　　她低头看一眼身上的珊瑚毯，细细的绒覆着肌肤，质感非常好，在灯光下甚至红得有些高级感，铺开，果然还是普普通通甚至土味的花毯子。

　　她想起这个小律师注意到自己头上的伤，心里悄然一惊，她快自己都忘了。

　　距离蒋温州约定好的交稿时间还有一阵，许离饿得不行，除了早上吃些许早餐外，几乎没再进食过。她出声询问：“你们这有员工餐吗？”

　　“平时吃外卖。”蒋温州讷讷答，声音小，似乎心虚。

　　许离环视周围一周，多得是小食铺，睡得昏沉头晕，居然连下地走两步都不肯了。她掏出手机，熟悉一下界面，找半天硬是找不到外卖软件，心想富人就是好，有人帮着做饭不愁吃喝。

　　在小程序里找到个软件，勉强能用，是高校圈附近，附近外卖价格倒不贵。她叫道：“蒋律师，你要吃什么，我请你。”

　　蒋温州抬起头，愣愣：“我不挑，都可以，谢谢许女士。”

　　这叫得端架子，对方没拒绝，许离低头看，挑了间粤菜餐馆。晚上七八点吃早茶，倒也不算新鲜。

　　以前吃外卖，扣扣搜搜，拼着拼那货比三家到处找优惠券，后来即便年薪上来了，口袋钱存下一点，这个习惯才逐渐好起来。她看了看手机余额，忍住冲动，盲点。

　　反正马上有离婚费几百万，奢侈一次没关系。

　　芋头糕，萝卜糕，韭菜饺，炒牛河这些都不要！凤爪、排骨可以试个味，金钱肚、牛肉丸要乘二，虾饺乘三，看着均价二十起的一个菜品，许离逼自己闭眼不要看，她要习惯吃饭不看价格的生活。

　　付款成功后，她深吸一口气，一种又难受又爽的感觉涌上心头。开不开心，好像不是很开心，但是三位数一顿后余额还有五位数，那点小钱又好像不起眼了。

　　蒋温州并不知道她复杂的心理过程，没过多久，外卖就送到了。

　　许离穿上鞋出门，刚睡醒，发丝还凌乱，可一双高跟显得她是不可多得的人间尤物，慵懒感就脱然而出。外卖员看着这么个漂亮面孔，心里一顿，这不是……今早在青青直播间里出现的那个女人吗？

　　名字好像是，许离是吧，这是在？

　　吕依帆作为一个外卖员，接到许离的单子，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他表面是普普通通的外卖小哥，背地里还是个八卦报纸线人，他经常靠送外卖收集情报，上至富豪明星，下至老人孤儿。最近正愁没什么事可以交稿，今早看到温青青直播间灵感顿时涌来。

　　他瞥一眼小律所里面的那位律师介绍，真年轻，样貌比唐少枫还好，嘶，蒋温州，百分百的小白脸，

　　他又扫一眼，看到凌乱的毯子，还有许离散开的包，口红纸巾撒一沙发。他表面波澜不惊，罩巾下深吸一口气，好家伙真刺激，瞬间脑补从直播结束后到现在的整个画面。

　　这要是加加工，不得占据头条？

　　他趁着这个机会，多套点，假装成温青青的忠实粉丝：“哎，你是许离是吧！”

　　许离顿顿，“嗯啊？对，是我。”

　　外卖小哥突然大声嚷嚷，“你就是那个坏女人，欺负我们家青青，你不要脸。”

　　莫名其妙被泼脏水的许离气笑了，想了想，倒也不算是泼脏水，她着叉腰：“外卖小哥，送餐就送餐，别替网红操心是不是。”

　　吕依帆专门装出读书少，被主播迷惑的样子：“俺家青青就是个好女孩，你是个豪门阔太，为什么要欺负这个草根小姑娘，今天早上还在直播间羞辱她，臭不要脸。”

　　许离不计较：“你先把外卖拿来。”

　　吕依帆尴尬，唐家少奶奶似乎比他想得脾气好，识大体，不爱计较，于是乎转移策略，改成无辜哈巴狗模式：“哎，唐少枫她老婆，你为啥要和唐少枫离婚啊。你男人有钱又有才，多少人挤破头都要蹭他一下，你倒不晓得这个道理了。”

　　许离感觉到一丝怪异，但没过度怀疑，她知道今早的直播间骂战影响很广，甚至一个中午就建起了【许小姐独美后援会】：“少打听，我就爱和他离婚。”

　　吕依帆努努嘴，对方不上当，他只好说：“那行吧。”又嘟囔，“真是脑壳塞浆糊。”

　　许离着实无语了，书内大千世界，奇葩一个比一个多，这外卖小哥是不想要五星好评了是吧：“快闭嘴吧。指不定你给温青青打了多少礼物呢，自己都要出来送饭，别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她语气并不强硬，吕依帆心里一顿，想到自己工资三万有一万都投进这个无底洞，有些心虚：“我就喜欢给青青打赏。”

　　他趁着两人都不注意，偷偷拍了一张照，虽然和许离没什么仇怨，但是对不起，他为了热点和爆料费，也只能出卖一下这俩。

　　鬼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呢，是真的，爆料不亏，是假的，他也不愧疚。这些富人圈子里何必在意这点名誉呢，手上的钱是他跑一辈子外卖都赚不来的。

　　至于什么打工人真千金，呵，肯定都是炒作出来的，他做这行的最清楚，白的能颠倒成黑的，黑的也能硬生生涂白。

　　刚跑出三百米，忽地，手机滴滴，收到一个五星好评。吕依帆懵了，心里砰然一下，一眨眼差点没撞上前面那辆车，忙骂道：“草你妈。”

　　在一片混骂中，吕依帆咽口唾沫，重新踩动电动车，心虚纠结地扬长而去。

　　许离拎着外卖进门，很明显蒋温州并不关注门外发生的事，但许离笃定他听到了。许离说：“先过来吃点吧，不急，明早能给我就好。”

　　蒋温州抬头望一眼时间，还有半小时，再次低头，他手上的工作快结尾，同时打印机不断传来声响。

　　许离也就不理会这个书呆子，自顾自地先吃起来。待到一刻钟后，蒋温州终于拿起装订好的打印件站起来，来到她面前，带着眼镜的他又显得笨拙：“许小姐，您过目？”

　　许离舔着唇，放下筷子，接过一看。

　　厚厚一沓，手感颇好。翻两三页，她才发觉事情的不对劲。

　　“行啊，”许离眼中发光，“你有点东西。”

　　蒋温州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这份笨拙瞬间变成谦逊。

　　许离在先前的公司当牛当马，什么活都干，法务之类的工作也接触不少。这用词，这条理，堪称是教科书般的典范，果然，新鲜出炉的年轻律师，干起活来也带着书香味。

　　她又翻翻后面，赞不绝口：“真行啊你，可以啊蒋律师。快吃快吃，姐奖赏你的，收一千块你这是做公益了。”

　　蒋温州答：“能认识许小姐这样的人物，就很好了。”

　　许离心里可怜这小伙子，看来不是完完全全的死脑筋，甚至还有些大智若愚。不过实在可惜，许离她已经不是那个许离了，皮下换了个人，她不想当真千金、不想当豪门阔太、更不想搞事业，一条咸鱼认识起来也没什么价值。

　　蒋温州手机突然滴响，许离瞥一眼光亮，他看一眼，没回，许离八卦道：“女朋友啊。”

　　蒋温州答：“没什么。”

　　吕依帆在电脑面前焦急地等待消息——唐家少奶奶离婚原因大揭秘：情人系律所小白脸，黄昏时分沙发paly，红色高跟惹人眼……这么个涩情又劲爆的消息，肯定能大卖特卖吧。

　　五分钟后，主编发来消息！吕依帆心里估价至少能有八千块，兴致勃勃点开红点。

　　【稿件退回】

　　吕依帆懵了，为什么，正要回复时，电话激灵一响！

　　主编严肃道：“立马删掉偷拍的照片，赶紧！”

　　吕依帆身体一颤：“主编，不是，为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主编劈头盖脸骂道：“叫你删就删，不准投给别人，我在这是为你好，不然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吕依帆委屈，他也就拍了个许家真千金和小律师而已，怎么会死来死去了呢？莫不是许家势力出动了，不对，许家都自身不保还保这个不受宠的真千金？

　　这阵仗，吕依帆认真思索，莫不是，唐少枫发话了！

　　看来这霸总，还是挺爱自己老婆的吗，果然是和离。他想道，可以不发消息，但是照片嘛，得留着，不仅留着还得拷贝多几分。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他手上有这么大的证据呢。许离离婚，他说不定也能借此分一杯羹，哈哈，穷苦人的事怎么能叫敲诈勒索。

　　他趁着心情好，财运连连，打开手机看青青直播。

　　温青青泪眼婆娑，可他越看越觉得有点假，许离的样子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隐隐若现。

　　他又看了看手机，看到五星好评，同时，随着短信而来的是一份口头警告。

　　“请你在半小时之内删掉照片。”

　　吕依帆后背忽然起了些许疙瘩，什么东西，寒气逼人。

　　下一条警告：“不想收到律师函的话。”

　　“嗳哟，呵，原来是那个小律师啊。”吕依帆心里笑笑，我还怕你了。

　　不对，不对劲，小律师？他猛然坐起，上专门的信息咨询网查询，看到那个名字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是小律师。

　　这分明是……吕依帆咽下一口唾沫，感觉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