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上夜班 ...
-
晚上八点多，在公司加班的人陆陆续续开始下班了，附近唯一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也开始忙碌起来。
今晚的夜班是夏树和小李一起上。通常他们晚上的排班都是两个人，虽然人员经常会有变动，但是夏树和小李被排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夏树和他的关系比和其他员工的要好。
趁现在店里还不太有客人，夏树和小李在各个货架前检查着商品，看看有没有过期的便当或是缺货什么的。小李皱着眉看冷柜底层排放着的快要过期的便当边找话题：“喂，我说你们家宝贝天天怎么样了？听说前几天感冒了。”
一说到天天，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夏树也是止不住的话：“嗯，那天晚上狂风暴雨的，突然降温，我出门前忘记给他加床厚的被子，第二天早上天天就有点蔫，还有点咳嗽，还好没有发烧，给他配了点儿童感冒冲击和止咳糖浆，但是效果不怎么好，今天我出来前他精神还是不太好，但是很懂事地想掩饰过去，还给我个大大的笑脸。天天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啊……”
小李装作一脸很吃惊的样子，夸张地就差做双手捧脸状了。“贴心小棉袄不是女儿麽？还是说其实我们家天天是女孩儿？”
听见小李的话，夏树想都不想就反驳了，天天是他一个人的宝贝，只有天天是谁都不能跟他分享的。“都说多少遍了，天天是我的宝贝，你少打他主意！”
小李话多的有点聒噪，幸好还知道适可而止，不至于让人感觉厌烦。自从知道夏树是个单身奶爸之后就一直很好奇地八卦天天的妈妈，而在见过天天之后就转移话题了，强烈要求当天天的干爸。也是，天天是个可爱的孩子，虽然已经5岁了，但是看起来比一般的孩子要弱小一些。
天天是个早产儿，有天生的心脏病，才一出生被自己的亲身父母遗弃在了垃圾箱边上。恰巧那天夏树晚上经过那里，听见微弱的猫叫声，从小就怕猫，尤其是晚上的猫的夏树本想快速绕过的。但是听那个声音不是可怜的小猫崽就是受伤严重的，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夏树这么想着给自己壮胆，走过去却看见一个身上还带着干掉的血迹的婴儿，虽然已经是五月了，但是对于一个刚出生，且只用一块薄薄的布简单包起来的早产儿来说还是会冷。小脸、小手、小小的身子都有点青紫了，气息微弱地仿佛随时会消失掉。夏树抱起那个可怜的孩子立马就奔到了儿保医院。
还好，婴儿的命是救回来了。只不过医生护士都认为夏树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小小年纪就不小心搞出个儿子来，还是有先天缺陷的，就想要遗弃，后来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将孩子送到了医院，但是却不想认也不想负责任。尽管夏树一再解释了，但是医生护士的眼神明明白白就写着“我不相信”，夏树也不得不放弃解释。
孩子在医院花了不少钱，夏树原本就只是一个小小饭馆的服务员，没什么工资，好不容易存的那些钱基本都花在孩子身上了。对于孩子的先天性心脏病夏树实在是没有能力给他做手术，好在情况不是太严重，只要不刺激到他不引他发病暂时问题不大，夏树就带着孩子回家了。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积蓄都砸在这个小子的身上心有不甘，还是那些日子像一个父亲一样的陪伴照料，居然让夏树有点舍不得这个小猫崽了。也好，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有个人陪伴也不错，虽然以后自己要付出的可能更多，夏树脑子里弯弯比较少，没考虑到那么多就决定收养这个孩子了。然后两人一直生活到现在，虽然不容易，但是都走过来了。
“金枪鱼三明治没有了吗？”
还沉静在自己家宝贝的甜甜笑脸中的夏树被客人的询问声拉回现实，好吧，现在才上班没多久，要见到宝贝天天还要熬好几个小时，也不知道天天现在怎么样了。不过，现在也没空多想这些，店里进进出出的人多起来了，基本都是附近加班的上班族，好不容易挨到下班肚子早就在叫了，附近也没有什么小吃店或是超市的，所以这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就成了上班族的首选，晚上差不多8点多到10点是忙碌期，过了10点就轻松多了。
“怎么回事呀，都一窝蜂似的赶在今天加班啊？忙死了忙死了……”小李趁客人走出门的空档和夏树搭话。
其实今天和平时也差不了多少，可能是稍微忙了点，但是也没有小李说的那么夸张，他就是喜欢瞎喊。
对于小李时不时的抱怨，夏树也是很无奈，在很多人看来无用的抱怨比繁重的工作本身更令人受不了，也只能开玩笑地说：“客人多就意味着生意好，这不挺好的麽。”
一听夏树的话，小李很是不屑：“生意好那也是老板赚的钱多，我们累得要死也没一点好处，那些个该死的资本家！”甚至是有点骂骂咧咧的了。
恰巧这时又一个顾客进门了，夏树也松了一口气，不用再继续刚才那个让他有点不自在的话题。
当然，夏树也知道老板抠门得要死，甚至好几次都想不干了，只是对于小李的那种仇富心理夏树不能认同。
好在接下去又是一阵忙碌，不停应对顾客，在没有顾客的间隙又要查看货架看有没有缺货，还要整理被顾客乱放的商品。所以，两人也都没时间也没有心思再闲聊了。
一直到10点多，附近的写字楼、办公楼的灯光差不多都暗了，也不怎么有顾客上门了。好像刚刚那一片惨白的灯光都是假的一般，夜也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一旦安静下来，就觉得困得厉害，瞌睡虫不停地往脑袋爬。夏树和小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想驱赶一点睡意，可是作用不大，眼皮直往下耷拉。
后半夜，整个城市都像进入睡眠一般安静，路两旁高高竖起的路灯也变得朦胧起来。偶尔会有跑长途或是出租车的司机进店买点吃的喝的。除此之外，店里分外安静，只听见小李不时传来的呼噜声。
后半夜因为顾客少，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所以一般都是两个人乱换着小睡一会儿，当然在和店长一起上夜班的时候就没有这个福利了。店长是个很抠门的中年女人，看着心宽体胖的样子，实则很刻薄。跟她一起上班时，她可以想休息就休息，但是别人是不行的，她最拿手的就是“店规处理”，当然这个“店规”对她本人并不适用。
抬手看了眼廉价的手表，这才过一点，离天亮交接班还有好一会呢。夏树不断地打着哈欠，似乎打哈欠会上瘾一般，打了一个之后就止不住了，越来越想睡觉了。
本来夏树早已经习惯上通宵班，但是昨天上班白天比较累，原本就两个服务员，不仅要负责招呼店里的客人还要送外卖，另一天员工也不知道吃坏什么东西了，请了假，所以，夏树只能认命地包下所有的活，忙得连午饭都没赶上吃，直接和晚饭一起解决了，匆匆忙忙将天天洪睡下了再赶过来便利店上夜班，所以现在一放松下来，睡意夹着疲倦就慢慢袭来了。
拍了拍脸，让自己保持清醒，夏树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好做，只能拖了条小凳子坐在收银台后面发呆。不过，倒是有点担心天天的感冒，再不好的话就要送医院去看看了，到时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现在就算是个小感冒进了医院没个几百也出不来。
夏树还在想着存折上不多的钱和这个月意外多出的花销时，小李过来推了推他说：“阿树，你去睡会儿吧，我看着。”
夏树也实在是累了，走进后面杂乱地堆放着许多货物的小货仓，躺在地上的硬纸板上马上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 上夜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