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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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滟怀着满满的喜悦和不安，彷佛自己承诺了什么，又彷佛还有点摸不着边际的无措。一整个晚上的梦里，都交织着瑰丽的颜色还有轻飘飘的感觉。
整整一天，她都不停的调出手机上那一句话来看，彷佛前一个晚上的事情，是个太不真实的幻影，而她对自己的回答，也觉得不那么牢靠，她到底有没有说那个好字，到了最后，她自己都有点糊涂了。
直到下午，宋小青黑着脸跑到她座位边，低声的和她说，“于明维说他老板今天找他谈话，要他自己辞职。他说他已经写了mail，把这件事情发到他们整个公司人员的邮箱里了。”
杜滟怔怔的看着宋小青，半天才能把这些信息消化完毕。
“那于明维什么意思？破罐子破摔了？”杜滟压低了声音问。
宋小青也是心急火燎，“谁知道他，他说要在他老板把辞退他的决定上报前，先把这件事捅出去。他这么一来，肯定有得折腾，我怕他自己引火烧身，到最后不知道落个什么样的结局。你能不能问一下英卫，迅达那边有没有收到消息？”
杜滟立刻发了消息给英卫，半天才收到回复，“晚上再说。”
宋小青和她面面相觑，看架势迅达也已经得到了通知，说不定现在英卫正在应付于明维公司老板的问题。
宋小青担忧于明维，杜滟担忧着英卫，两个人这时候对于明维都有些同仇敌忾，只是宋小青虽然生气，可是还是心疼自己丈夫，念叨到最后，还是怕他这样做落不下好处，反而给自己找一身的麻烦。
杜滟不好说于明维什么，可是想想英卫那边，大概就没有昨晚想的那么容易了结了。
宋小青好不容易最后回了自己座位，却还是在MSN上和杜滟来来往往的讨论。
杜滟的电脑屏幕上一下子又跳出朱凡来。
自从朱凡辞职，就没有再出现过，杜滟几乎要以为他也早把自己删除了。这时候看到他跳出来，有点吃惊。
朱凡说的，却也是一样的事。
“迅达那边的问题终于爆发了？”朱凡的口气彷佛早就知悉一切。
“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
“下午闹得整个公司都知道了，当然有人八卦给我听了。”
杜滟暂时联系不了英卫，只好向朱凡打听情况，“那迅达那边现在怎么样？”
“你还不清楚？”朱凡顿了一下，“闹得鸡飞狗跳的，反正Vincent手下那个高级经理，死活不认账呗。”
“不认账就行了么？不是客户那里都闹出来了？”杜滟想了半天，还是把于明维那边的情况也提了出来。
“他现在完全撇清成是客户自己做的手脚，而且迅达是收钱的，他坚持所有的钱都进了公司的账户。”
“早晚也是查的出来的。”
“这样的事情，不会处理拖很久，最后都是内部消化。”朱凡突然打住，“我当初辞职的时候，就知道他做手脚，我不想缠在里面，外面又有合适的机会才走的。”
“那你都知道啊？”杜滟冲动的想让朱凡出来做个证，随即笑自己天真，朱凡早就离开迅达，怎么可能再把他自己搅和进这样的事里。
“我也不知道什么。再说这和我有关系么？”朱凡果然顾左右而言他，“你让Vincent小心点，公司里对他不利的人可不仅仅是他的下属。”
“为什么？”杜滟忍了一下还是问出这句话。
朱凡在那头哈哈的笑，“不为什么，人看人不顺眼不需要原因，再说，他是个哑巴。”
杜滟瞪着那句话，气得想要跳脚，可是朱凡却已经下线，好像他出现就只是为了告诉杜滟，英卫如今处境不妙。杜滟气了半天，却不得不承认，英卫不能言语这一点，对他实在不利，现在他连为自己辩解，都会比别人多费点力气吧。
晚上英卫来接杜滟的时候，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杜滟远远看到他，就奔了过去。英卫虽然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杜滟却总觉得，他的眉梢眼角，都比往常要疲惫。
虽然想知道到底事情变化到什么程度，杜滟却不愿意先开口提到这件烦心事。
还是英卫在吃完饭后向她说了下午发生的事。
于明维的信发遍了他们公司每一个人，自然没有漏掉最大的老板。交给迅达的这个case，因为包含了软件和后续服务，也是这家私企相当重要的一个信息化管理的步骤，所以老板相当的重视。看到了这封信件后，震怒之极，当即转发给了迅达，要求迅达立刻回复，给予一个解释。
英卫当时正准备和那位高级经理谈话，客户那封邮件已经发了过来。高级经理看到那封邮件，在和英卫谈话的时候，完全矢口否认自己做过这些事，将所有责任推到于明维老板的头上，宣称他自己经手的所有合同和款项无误，一切都进了公司账户。
事件一下闹得如此之大，罗大卫下午立刻赶赴于明维的公司和大老板面谈，答应在一周内给出一个解释和答复。
英卫打这些字的时候花费了很久的工夫，杜滟看得有点着急，到了最后又忍不住问，“那你们那个经理，他除了一问三不知外，没有别的说法么？”
“当然说，所有的合同和条款都经过我过目，得到我的首肯，所有的账目都经过财务过目，他没有任何问题。”
杜滟望着英卫，看到他微微皱起眉头，“现在闹成这样，所有这些事，我必须向董事会解释，当初为什么会签订这样的合同。当初也是我大意，把所有沟通的事情交待给他去做。”
杜滟忍不住嘟囔：“不就是欺负你不能说话么。”她忍不住叹一口气，“要是你能说话就好了，哪里有他什么事，也许也不会有现在这件事了。”
两个人本来并排走在人行道上，英卫的脚步停了一下，握着杜滟的手指也骤然松开。
杜滟一下惊觉，抬头看英卫。
他也在看着她，神色里有一点惊讶，有一点受伤。
这是第一次，英卫放开她的手，也是第一次，杜滟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神情。杜滟深悔自己说错了话，咬住了嘴唇，不安的反过来握住他的手。
英卫看向她握着自己的手，一会才重新弯起手指，把杜滟的手重新握在掌心。
杜滟才知道，原来英卫对于自己不能说话这件事，远不如她以为的那么不介意。
气氛一下有点沉闷，隔了半天杜滟才开口，“于明维那里的信息，他想必都在mail里写了，余下来的，其实也就是你们查证。要是有问题，还是找宋警官吧，他做经侦那么多年，肯定更知道怎么下手。”
英卫点点头。
两个人在街上绕了一圈回到停车的地方，英卫还是照例送杜滟回家。和以往道别的时候一样，英卫在杜滟的额头吻了一下，可是杜滟无端的觉得，今天的这一个吻，格外的清冷。
杜滟突然有点怕再和英卫谈起于明维公司的这件事，于是转而向宋小青打听。
宋小青正一肚子气没处撒，于是通通倒向杜滟那，拉着她每天倾诉不知道多久。
于明维的信起到了效果，虽然他的老板照例是不予承认，也一样把问题推到迅达这边。私企的大老板不好糊弄，没几天就把基本情况摸了个清楚，私底下找人重新做了估价，算下来软件的市价和公司付出的差价有二三十万，再加上其余一些□□问题，问题金额总数将近五十万。大老板自然暴跳如雷，可是却又要借着这个由头让迅达不仅把多出的软件价格吐回来，还要多付出些服务，因此还让于明维的老板暂时占着这个位置。
于明维这下子虽然不会失业，可是日子极端的难过。他想转到别的经理手下，因为他这封把原来老板卖得干干净净的信，也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于是每天回家脾气恶劣，摔摔打打的，让宋小青无比的头疼。
宋小青满怀怨气的和杜滟诉说，最后叹着气道：“当初我还说英卫不好，现在看来，于明维还不如不会说话算了，无端惹出那么多事，这个行业圈子那么小，他以后还怎么做事。”
杜滟只好苦笑，人总这样，羡慕别人有的，宋小青还不知道，在她发现英卫其实相当在意他自己的缺陷后，她都开始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自己一时不察觉，又伤了他的心。
英卫手下的高级经理始终不承认自己的问题，而财务查账出来，他个人的□□报账问题，也不过两万多元，相较而言，倒彷佛英卫当初失察批准了合同的责任更加大些。
杜滟从英卫那听说这些，忍不住说：“我问过宋警官，其实他这样的金额，现在看起来不多，但是早就够得上刑法判决，不如干脆起诉他算了。何况还有于明维公司那查出来的账目，算在一起不少了。”
英卫摇头，“于明维公司那的账目，还只停留在于明维的检举信上，他们公司内部自己查证的，现在我们也没有得到证据，不足以作为判断依据。而且说到底是我当初疏忽，管理不严格，虽然他现在不肯承认，可是为了这么点金额，让一个人一生都背负污点，我于心不安。”
杜滟想不出法子，只好拖着英卫去见范郁芳和宋警官，找宋警官讨教方法。
杜滟私心里很想请宋警官出去威吓一下那个家伙，可是不能直说，拐弯抹角的把整件事说了一遍。
宋警官听杜滟说完就笑，又想了一下，说：“如果你们并不打算真的起诉调查，找警察出面未免有徇私恐吓的嫌疑，不如我给你找几个最近的真实案例，外面没有报道，你带回去给那个人看一下，然后让他去咨询律师，看看他这种状况，是不是其实够得上判刑。”
杜滟吐了吐舌头，有点被看穿的不好意思，可是也有点不甘心，“那如果他还是不认账，那就只能这样放他过去了？说不定还要被反咬一口。”
“这样的事情，就公司而言，一般也不愿意多暴露，毕竟对于信誉有损。”宋警官说，“以前我们经手的案子，很多最后是公司自己撤诉，有人情原因，也有这种考虑。不过你既然说还有另外一家公司的金额，我估计到了最后，这些证据还是会转到你们这，私企那些老板，对于欺骗自己的员工，不会一直这么容忍着。我建议你们和那家公司商量一下，他们手头证据更多些，让他们出面谈话，这两个人之间的同盟，不可能是牢不可破的。”
最后范郁芳和宋警官送了两个人出来，四个人分作两对一路散步到门口。英卫握着杜滟的手，比以前都要用力。杜滟觉得奇怪，忍不住看他。
英卫只是温柔的看着她，反手又圈住她的腰，和范郁芳宋警官道别后，才一个字一个字往她手心里写，谢谢你在这样的时候陪着我一起。
杜滟握起手心，她挽住英卫的手臂贴着他的肩膀，她想这也许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也称不上什么同甘共苦，可是这是他们一起经历的事情，是他们一起共同面对和共同渡过的日子。几天前那一点点的不愉快和疏落，在两个人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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