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哥谭不给摆烂》小憩一辰

13、红房子

　　莉莉丝捧着的监听设备里，播放着企鹅人尖细的咒骂声。
　　“我上哪儿去给他们摘那么多玫瑰？”企鹅人对着手下抱怨。
　　“要不，从偷渡的人里面找？”
　　“呵呵，他们要的可不只是漂亮那么简单，要纯洁、要温柔，还不能像个木头一样不懂得欲擒故纵。”企鹅人叹了口气，“但也只能这样了，你派些人去港口蹲着，务必盯紧。还有，多多益善。”
　　莉莉丝在网络上翻阅着哥谭近些日子来的所有新闻，排除掉那些无关紧要的抢劫杀人，余下的一条，引起了她的注意。
　　“注意夜晚出行，女性失踪频繁。”
　　莉莉丝点进去一看，这条新闻没引起什么风波，甚至连失踪女孩的照片都没有附上，就好像找不找到都无所谓。
　　她从晚会之后，就将监听装置安在了企鹅人的办公室里，经过几天的分析，她将女性失踪案和这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玫瑰？女人？
　　不管怎么想，都让莉莉丝头皮发麻，她想要立即报警，但拿起的电话又放了下去，警局有着无数双企鹅人的眼睛，在线索齐全之前，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她在企鹅人的车上，安了定位系统。
　　根据定位信息，发现企鹅人并不经常出门，除了能够确定的地点，只有一个偏僻的厂房最有嫌疑。
　　在经过几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后，莉莉丝选择亲自探查这个地方，这是她做过最刺激，也是最冲动的决定。
　　她搭上的士，手揣在口袋里，紧握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
　　抵达之后，她没花时间打量这座外观奇特的工厂，只瞥到了废弃厂牌那鲜艳的红色。
　　莉莉丝早早地对这里做了功课，在网上搜到了多年前，这里的建筑平面图，轻松地找到了一扇可以随意进出的小后门。
　　她只身一人走在废弃工厂的走廊上，两边是斑驳的墙皮，脚下的地板还很黏鞋底，她弓着身子朝有细微声音的方向走去。
　　到了红漆的铁门前，女人的嘶吼声也变得清晰无比。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听着她无助的声音，莉莉丝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穿着蝙蝠侠的战衣，一脚踢开铁门，三两下打败所有的坏蛋，再横抱起女孩，将她带离是非之地的场面。
　　可回归现实，她是个羸弱的女孩，除了腿脚利索点，连强壮的男小学生都打不过。
　　她咽下一口口水，与良心作对，吃力地扭过了头。
　　“砰。”
　　一声枪响，一阵耳鸣，莉莉丝的心像被浇了盆凉水，她双腿发麻，膝盖一软，蹲了下来抱着脑袋抽泣。
　　身后的门滋啦着打开，炽光灯的白光将她那一小坨影子拉得老长，她转过脑袋看向门边站着的人，那人的手里提着一台录音机，录音中重复播放着女人求饶的声音。
　　“甜心，你不应该来这里。”从奥斯华镜片下的义眼里，都能读出他的失望，“快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莉莉丝被耍了，被自己的小聪明耍得团团转，以为凭借自己的那点推理，就能挖出哥谭之王的地下勾当。
　　她没有放弃，回去后立刻搜索到戈登局长的邮箱，在编辑好了这封内容精简的举报信后，又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
　　她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
　　反正奥斯华已经发现她在调查了，也没有要把她除掉的意思，那就放手一搏，和这群恶势力明着斗一番，即使没办法立刻推倒企鹅人背后的靠山，也能让警局重视起来，去调查这件事，让那群坏蛋收敛一些。
　　就算做不了像蝙蝠侠那样的英雄，用蝙蝠灯照亮哥谭的苍穹，也得像萤火虫般燃尽身上的烛火之光，尽绵薄之力。
　　她到学校上完一节水课后，跑到卫生间换了一副装束，戴上红色的假发，画上不熟练的浓妆，踩上磨脚的高跟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学校，打了辆车径直到了警察局。
　　她按耐着胸膛中敲锣打鼓般的心跳，对着上前询问缘由的警员说：“请带我去见你们戈登局长。”
　　“我们局长很忙，请问您有预约吗？”
　　莉莉丝摇摇头：“请你帮个忙，去告诉他我来拜访，我的名字是——莉莉丝·尼格玛。”
　　听到这个姓氏，警员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可能是疯女人的莉莉丝，再不情不愿地前去敲了局长办公室的门。
　　二楼，有双饱经风霜的漂亮眼睛，也因为吵闹声中突出的尼格玛三个字，朝莉莉丝看过来。
　　莉莉丝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在直觉告诉她答案之后，尴尬地低下了头。
　　“局长愿意见你，请跟我来。”
　　“嗯，好。”
　　莉莉丝能感觉到，那个人的目光还黏在自己的身上。
　　坐到戈登的对面后，莉莉丝肃然起敬，她摘下假发表明身份，开门见山地和戈登局长说：“我要举报奥斯华·科波特先生暗地贩卖人口。”
　　“有证据吗？”戈登狐疑地打量着莉莉丝。
　　“我暂时找不到证据，只有一些录音。”莉莉丝从口袋里掏出录音装置，将先前录下的全部放给了戈登局长听。
　　“这些不能作为警方起诉的证据，尼格玛小姐，您知道的吧。”
　　莉莉丝点点头：“科波特先生除了往返自己的生意地点，还会去这个废弃工厂，我算了之前的日期，大概率这几天会再去一次。”莉莉丝掏出地图摊在戈登局长的办公桌上，指着画了红色圆圈的地方，“我敢保证，这里面一定有证据。”
　　戈登将信将疑，在如今登特法案的扫荡下，哥谭该有的秩序也在有序恢复，如果真像眼前这个女孩所说，那整顿哥谭的路，恐怕还有很长要走。
　　他必须承认自己没有那么信任谜语人的女儿，但看着女孩坚定的眼神，他又很难放过这个可能带给企鹅人致命一击的机会。
　　“我会安排人调查，你先回去吧。”
　　莉莉丝戴上假发，利索地从办公室走了出去，却在门口，差点和一个女人撞个满怀。
　　“莉莉丝？”
　　莉莉丝抬起头，礼貌地回应着她：“你好，莱斯利·汤普金斯医生。”
　　“叫我小莱就行。”莱斯利伸出手。
　　她的手举在半空，莉莉丝望着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小心翼翼地和她掌心相握。
　　“没想过爱德华还会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莉莉丝不会撒谎，只能实话实说：“我是代孕生下的。”
　　“哦，对不起。”
　　“没关系。”莉莉丝转身要走。
　　“我觉得你看起来很亲切。”莱斯利对莉莉丝笑着，“有空的话，也可以来找我。”
　　莉莉丝盯着莱斯利的眼睛，又再次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好，谢谢你。”
　　大概三天后，莉莉丝接到了来自GCPD的电话，那边没有说明原因，只和她约了个时间到警局和戈登局长见面。
　　莉莉丝推开门，戈登局长正叉着腰背对着自己。
　　她为自己挑了右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戈登局长？”
　　他这才转过头面向莉莉丝：“孩子，我不明白你的意图。”
　　莉莉丝疑惑地皱起了眉，那副样子在戈登眼里，活脱脱就是爱德华的翻版，他压抑住内心的火气，从桌下拿出一个绿色的盒子，放在桌上缓缓推至莉莉丝的面前。
　　“这是我们唯一找到的东西，尼格玛小姐。”
　　“什么？”莉莉丝不解。
　　戈登按下绿色盒子上的按钮，一个巨大的绿色问号蹦了出来，播放着轻快的音乐，缓缓滑出一个白色的布条，上面用鲜红的字体写下：“Got you.”(骗到你了。)
　　两人对视无言，戈登在等莉莉丝辩解，莉莉丝则在后悔自己选择了亲自来警察局报案，反被摆了一道。
　　在大概沉寂了两分钟后，戈登只好将她请离了办公室，也没有要治她报假警的罪。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住所，又被门口的一群大汉架着带到了冰山俱乐部，看着壁炉前杵着雨伞的企鹅人，她思绪繁杂。
　　“孩子，来啦。”
　　莉莉丝下意识地点头，却没意识到对方背对自己，根本看不见。
　　企鹅人转过身来：“我告诉过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莉莉丝抿着嘴唇。
　　“不要用那张跟爱德华一模一样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企鹅人一声怒吼，吓得莉莉丝心中一悸，但他很快就后悔了，冲上前来抓住莉莉丝的胳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你这么善解人意，怎么就不能别那么固执呢？”奥斯华扔掉雨伞，双手抓住莉莉丝的胳膊，“你再这样，我保不住你。”
　　莉莉丝变本加厉地咬着嘴唇，直到咬出了血才罢休。
　　“我明白你不会放弃的。”奥斯华松开手，“所以我也不能给你这个送死的机会。”
　　几个大汉冲上来扣住了莉莉丝，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被头套麻袋扔进了一间密闭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