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不自驯》舞文兮

14、你后悔么

　　肖朗听着她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思路清晰，干脆利落，还懂些方案技术，放下之前心中的忐忑，只是在听她说带人攻克第四级问题时，心便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聂经理，或许你懂一些技术，但是这造成产品系统瘫痪原因可能是硬件，也可能是软件，你确定你跟进？”
　　聂云偶当然知道肖朗对她的不放心，然后对着他认真说道：“我攻读的是电子科学与技术，还有任何问题吗？”
　　原来是行家，没想到啊，肖朗忍不住说道：“那屈才了！”
　　聂云偶只是一笑，谁说学技术的不能做销售呢，她一定会比周正翼做得更好。

　　一天后，卓越所有技术问题落到小组具体个人身上，重点跟进与突破，聂云偶再做了一下计划表与加班时间，将每个阶段的进度更加明确，只要两个专业难点解决，他们就能按时交货。
　　一类是集成电路的布图设计，聂云偶明白卓越之前合作的展光在这一块绝对有知识产权专有权，二类是软硬件技术串联，既要懂编译器，也懂硬件架构，解决从底层硬件到上层软件的功能输送问题。
　　一类她可以优化解决，这二类嘛，聂云偶一下想到了殷若君，是该请她出山了，所以她打了个电话过去，当天晚上殷若君便赶了过来。
　　这两个棘手的问题，技术对接小组的确不相信聂云偶能解决，虽然肖主管私下给他们说这女人不可小觑，很牛逼之类的话，可她穿得性感妖艳的，哪一点像个技术人员啊！
　　不仅如此，这到了晚上又来了个穿着土里土气的姑娘，虽然看着像是做技术的，但是看上去资历真的太浅。可到了这个份上，他们也解决不了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兔子，我几年都没搞产品了。”殷若君怕自己解决不了问题，帮不上忙有些担心。
　　“把你平时给别人修电脑、恢复网络的劲头拿出来。”
　　殷若君一听，是了，她作为计算机工程师，在学校当计算机老师哪受到一点尊重啊，她的科目就是副科，那些老师哪正眼相待，就电脑卡死了、没网了想起她来了。
　　她也是很牛逼的好不好，她的专业很前沿的好不好，他们怎么能轻视、敢轻视她！
　　“不鸣则已，一鸣惊天下！”殷若君将背包一放，准备干事。
　　“老君、老君，宝刀未老！”聂云偶见她有了斗志，开心的说着。
　　“兔子，要我怎么做。”
　　“不着急，我这边电路布局还要优化，到时候我们硬件架构和软件代码再做沟通，边吃饭边聊。”
　　“好，反正我请了三天假，到这周末我都在。”
　　“嗯，让那群人知道你的重要性。”聂云偶平时可是听了很多殷若君吐槽工作中的事迹，让那群呆子不尊重人。
　　“兔子，你这么一说我都想把宿舍楼的网络黑了。”
　　“别学坏，你和他们不一样。”
　　殷若君看了看聂云偶，有些感动，就是那种忽然的，莫名的，得友如此，此生何求。

　　耀城佳肴天酒楼，展光大客户经理李泽平连续拜访了刘励三四次，这才勉强将人给约出来。
　　“刘总，小弟当真是三顾茅庐。”
　　“小张啊，卓越的确不能再与你们展光合作了。”
　　“刘总，你既然来了，肯定还是给小张机会不是？”
　　刘励看了一眼张泽平，叹了口气，“我这受人所托，也有难言之隐。”
　　“刘总，你在腾控有些人际关系？”
　　刘励怎么可能明说自己有把柄在别人手里，不过他私自改了供应商，换了个品质技术更低的，自然公司层面也颇有微词，他也只能说采购价稍低，产品性能更好，等最后的组装成品结果，所以他现在也是热锅上的蚂蚁。
　　“依目前情况，我必须与腾控合作！”
　　李泽平可是个人精，以前也没听说他与腾控有啥关系，最近罗总给他说，腾控新去了个女人，做业务经理，这其中的原委他也是猜了个大概，有可能是博红颜一笑。
　　“刘总，你也知道，贵公司的电子产品主板硬件长期都是展光供应，软硬件对接已经是成熟的体系，这与腾控技术对接短期肯定会出很多问题，他们就算拿下订单，能按时交货吗？到时候影响产品渠道销售，得不偿失啊！”
　　刘励如何不知道其中利害，影响肯定是影响啊，产品中心现在还没确定最新的样机，下面已经很大的意见了，“那你说怎么办？订单合同已经下了。”
　　李泽平一听，不就是找他寻求解决方案来了，有戏！
　　“刘总，不管对方与你关系如何，逾期交货就要按照合同违约来，你说是不是？再来，展光一直是卓越的后盾，供应这块不过你一句话的事，肯定是全力支持你。”
　　刘励被聂云偶算计本就心中有气，现在卓越公司上下因为突发的改了供应商，产品与生产线一片乱糟糟，要是解决不好，他这乱搞只怕是位置不保，所以他也要找出路。
　　现在听李泽平这么一说，与腾空的合同是给了，但是后面也有违约条款，那个女人以为将订单拿过去就高枕无忧了么，这技术上的难题可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
　　“那为保障产品顺利生产，我这边做好备案，小张按照之前B68产品型号，再给我备五千万主板。”
　　“好呐，刘总，实话说，展光为卓越的系列产品服务，花了很多精力在软硬件技术研发上，你也知道有好些技术专利的。”
　　李泽平这话一来表明态度，全力服务卓越，二来向刘励说明，订单好给，技术难突破，他们有知识产权其他公司是不行的。
　　刘励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可就是因为这些技术专利，展光的价格优势并不明显，导致卓越产品的成本增加很多。
　　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些期待，期待腾控逾期，到时候他就以违约为由，好好收拾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所以，腾控给了更低的价格，如果技术还可行的话，卓越也不是不会考虑长期合作。”
　　作为甲方爸爸，刘励怎么可能被供应商牵着鼻子走，还是要让他们有点危机感。
　　李泽平知道刘励所说，腾控短期技术有短板，不代表长期不能攻克，难怪罗总要说给返点了，“刘总，基于我们长期友好合作，我在公司特意为你申请订单返点，千分之六，希望我们继续精诚合作，互利共赢。”
　　刘励一听，公司好几个大股东，这项目分红下来估计还没返点高，卓越本就是长期合作的，他何乐而不为呢！
　　“小张啊，我就是喜欢与你们展光这种有实力又靠谱的公司合作。”
　　“那刘总我将货备好，等你通知。”

　　周三开始，聂云偶与殷若君便一直待在了研发中心，加班加点处理产品技术问题，进行软件性能优化和硬件设计间建立直接联系，实现更高效的软硬协同。
　　虽然表面上是软硬件的问题，但是这种技术壁垒还有行业惯性，对于硬件的微架构改动，也要做大量的编译优化。
　　若是按照正常流程执行，这一套下来少说也要一两个月，他们要在十天之内搞定，确是是聂云偶对于集成电路技术专研到位，而她在集成电路布局设计有一项个人知识产权，刚好这里能用上，只要稍作修改即可。
　　而对于硬件改动，多项参数相互制衡，软件单变量难以实现的问题，她们沟通了也有可解决路径，现那就是在软件和硬件之间建立一个中间层，隐去软件不用关心的硬件实现细节，把性能有影响的硬件因素暴露给软件层，从而让软件感知硬件的变化，再基于这个模型做编译调优。
　　两人紧密配合，互相协同，如火如荼，通宵达旦，按照计划将项目一点点往前推进。
　　“兔子，有没有一种奋战高考的感觉！”
　　聂云偶抬头扭了扭脖子，“高考也没那么难啊，头痛、脖子痛，我要去躺会。”
　　接连一周两人吃喝睡在公司，累了就休息，醒了就工作，这强度与精神，谢旭得知后早已感动的涕泗横流。
　　“老了，经不起折腾，我也睡会。”
　　“嗯，已经支持新的ISA或硬件架构，就一些细节优化，快睡吧，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学校。”
　　目前项目总体情况殷若君完全了解，想着代码可以远程优化，她的课程虽然偏，但是还是要有身为人师的责任在，“好，兔子这里就交给你收尾，辛苦了。”
　　“付出有回报就是值得的，想想我以前在周正翼家做牛做马，最后还成了他们眼中罪该万死的人，所以要将精力放在值得的地方。”
　　“兔子，你现在看事情更加现实理智，我也觉得女孩子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才能更好的爱别人。”
　　“吃一堑长一智，我这理智是血淋淋的教训换来的，可以真诚但不能傻。”
　　殷若君不由得叹了口气，兔子以前生活无忧、父母宠爱有加，天资聪颖，学业有成，如一颗耀眼明珠，因为没有经历过生活的苦，体会过人性复杂，这为了感情不顾一切，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的确令人唏嘘。
　　“兔子，姓周的不懂得珍惜，他会后悔的。”
　　后悔？周正翼一下翻身把歌唱，此时此刻怕是春风得意，她很清楚的知道那种长期处于贫困状态下，生活一下富裕，一朝手握金钱的那种亢奋与膨胀感，哪会将一切看在眼中。
　　“目前我觉得他不会后悔，毕竟他家认为有了钱就有了一切。”
　　“兔子，你后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