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类怪谈真相3:特科大》固态氧化氢

25、推理

　　黎星璇紧紧地闭着眼睛：“望仪，我做不到，我什么都看不见……”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半小时了。
　　望仪也没有办法，只好说：“算了，你先休息一下，别太勉强。话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联系老师们或者调查员组织什么的，与他们协调一下？”
　　黎星璇迟疑了一下：“调查员组织？”
　　望仪才想起向黎星璇解释：“调查员你们上课讲过吧？就是调查员形成的一个国际组织，和学校关系密切。”
　　“那……你知道哪些人是真正的调查员吗？你认为校方值得信任吗？现在学校的成分好像很复杂，我们可别遇到什么坏人啊。”黎星璇慢吞吞道。
　　“这正是问题所在。”望仪有点头疼，“我们不知道谁值得信任。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跑去教师公寓拉住一个人，你都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之前，我们专业的辅导员孙芝兰，倒是个比较可靠的调查员，她能帮我们联系调查员组织。可自从她感染了新冠之后，我就联系不上她了。她这会子没准被污染了，所以……”
　　“我们最好啥也别干，”黎星璇打了个哆嗦，“等、等你男朋友回来，好不好？”
　　漫长的一个多小时后，雪兰汀终于回来了，还带着一个陈泠飒。
　　“很多教职工和调查员都被感染或污染了，现在正在教师公寓隔离，有的则被困在重污染区，剩下一些状态正常的，也不敢贸然进入危险区域。为了人类社会的安全，学校被结界紧急封闭了，外界的支援也进不来。”雪兰汀把和陈泠飒一起探查到的大致情况告知望仪和黎星璇，“学校里的污染会阻隔正面模因的传播，导致校园内部的信息流动也不是很通畅，有时候消息发不出去，有时楼下出现巨响，楼上完全听不到。”
　　“大部分污染源，是一些感染变异新冠、体质特殊、潜能较强、SAN值偏低的学生，他们似乎被那种变异病毒激发出了潜力和内心的痛苦或邪恶，变成了一些……异常生物。它们的形态和行为都及其怪异黑暗，并且呈现出很大的个体差异，似乎与个人内心的阴暗面有关。”
　　望仪听到这些，只是冷静地点点头，黎星璇的脸色却又苍白了一些。
　　“如此说来，真是周渌清没跑了……从她控制我的梦的表现来看，她确实善于激发人性的阴暗面。”望仪讽刺地笑了笑。
　　陈泠飒问：“还有这种事情？”
　　望仪想起修普诺斯和巴斯特都是古神，于是试探性地说：“对。陈泠飒，我能否问一句，你们家主神和修普诺斯关系怎么样？”
　　“啊？”陈泠飒愣了一下，“应该还可以吧……等等，你是怀疑修普诺斯是周渌清的指使者？”
　　望仪说：“我们在周渌清的房间里发现了缬草精油。”
　　陈泠飒摇摇头：“不可能，古神系统内部一向团结，不会出现危害团体利益的事情，不像旧日支配者。保护我们人类一向是古神阵营的立场，没有古神会做这种威胁人类生存发展的事情。”
　　“我只在课本上了解过古神，古神会保护人类吗？”黎星璇惊讶地问。
　　望仪向她解释道：“由于人类身上的某种发展潜力，古神和旧日支配者都在重视我们，希望拉拢我们，自然也不希望人类族群消失。”
　　“这……有道理，但是不会得不到就毁掉吗？”黎星璇满脸写着提心吊胆。
　　“当然不会！”陈泠飒瞪了她一眼。
　　长远来看不好说，望仪腹诽道，不过因为雪兰汀的缘故，没有说出来。
　　“不太可能，人类还没有表现出明显偏向呢。”她说，“我本来担心古神内部有人不服从组织，不过若陈泠飒所言为真，那么还是其它势力嫌疑更大。”
　　陈泠飒开口：“我听说旧日阵营内部可不太团结——此次事件可是和梦境与基因都有关，是不是应该查查梦之女巫伊德海拉？”
　　雪兰汀毫不犹豫地说：“不用怀疑她，她是支持与人类和平合作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望仪替雪兰汀答道：“因为伊德海拉是他妈妈的直系祖先，他奶奶的姨妈兼姑妈，他爷爷的堂妹兼表妹，跟他们家的关系很好。”
　　黎星璇一脸震惊：“那确实……关系挺好的哈。”
　　陈泠飒闻言，掰着手指计算了半天：“这么说，你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孙子？”她半张着嘴，讶异地看着雪兰汀。
　　望仪一脸震惊：“这你也算的明白？”
　　“这不重要。”雪兰汀赶紧说。
　　“这次事件和之前的一些事情不一样。”望仪沉吟着分析道，“之前的很多事故本质上是活火焰克图格亚对学校的恶作剧，只是脱离了控制，而且可能被别有用心者利用了，尤其是食堂火灾——不然怎么会那么凑巧地形成污染源？但这次的病毒不同，显然是蓄意为之，而且破坏力极强。如果这种病毒真的从特科大扩散出去，人类社会不仅会遭受生理和精神的双重感染，还会有人异变为怪物，这可能让人类的技术倒退，甚至可能令人类物种退化，这是任何一个希望利用人类潜力的种族都不希望看到的。所以我们不妨逆向思维一下，会不会有什么阵营不希望任何一方获得人类的助力呢？”
　　雪兰汀倒吸一口凉气：“望仪，你这么说，好像真的有可能！旧日和古神之外，还有很多较为弱小的种族，他们可能……不希望任何一个阵营占据绝对优势……”他的声音渐渐变低，目光也垂下了。
　　“对，只要你们双方一直相互消耗，一些种族就可以在平衡中保持独立，而如果其中一方打败了另一方，它们可能要成为仆从种族了。”望仪吐出自己的推理，感到隐隐的辛辣。
　　此时，一个长年累月被忽视的群体也浮出水面。
　　处于外神和古神的双重“庇护”下的梦境诸神。
　　“好缜密的计划。”望仪轻声道，“让我们来理一理吧。”

　　“首先，我们先明确一点，雪兰汀的爷爷奈亚拉托提普是学校的隐性支持势力，而他的死对头，克图格亚，想通过一些小把戏给奈亚拉托提普添堵。”
　　“但克图格亚的眷属炎之精无法直接与人类进行思维交流，也就让他们的行动不那么方便。这时候，顾岚莫名其妙地养了一只模因怪，其身上掉落的碎片刚好弥补了炎之精的缺点，让他们可以污染学生，制造麻烦，而被污染的学生刚好又在食堂受了刺激——那个事故也是及其巧合——造成火灾，进而导致许多学生主动或被动地释放异能，各种能量又恰恰在火焰的作用下合成污染源，污染了学生，给病毒附魔的力量应该也来源于此。墨菲定律也没有这样巧，所以，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梦境诸神的力量不强，甚至能被人类打败，所以周渌清从头到尾只做了两件事：通过梦操控人的潜意识；借力打力，顺风车作案。这些都说得通了。”
　　“那她为什么……要挑拨我们的关系呢？”雪兰汀面色凝重，喃喃道。
　　“很简单，在很多存在眼中，我也是旧日阵营和人类联手的促进者之一。”望仪面无表情地指出。
　　“问题是，现在她在哪里呢？我的猫猫到现在也没有发现线索。”陈泠飒抱着几分钟前跑来对着她一顿喵的狸花猫，着急地问。她不见得听得懂望仪提到的所有事情，但看起来总体是相信她的结论的。
　　倏然，一阵冷风吹过，突如其来的寒意令望仪打了个哆嗦。
　　仿佛一大把棉絮从天而降，环绕亭子的雨幕忽而被紧随其后的片片雪花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