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类怪谈真相3:特科大》固态氧化氢

16、混乱

　　望仪用电脑对那张照片进行了处理，更加确定，照片中走廊尽头的光源就是火。
　　望仪单手托着额头，仔细思索着。
　　在21世纪，火已经不属于常用的光源或热源了，而似乎更应该和宗教仪式或者法术联系在一起。
　　需要用火的，是哪个派系的仪式或法术呢？
　　旧日支配者多半喜欢阴暗多水的环境或空无一物的黑色虚空，以货真价实的火焰为属性的旧日支配者为数甚少，当然，活火焰克图格亚和星之贪食者尤玛恩托除外。古神、梦境诸神和各个独立法术派系倒是都有不少火系法术。
　　调查范围似乎缩小了一点，又似乎并没有缩小。一个人单打独斗太难了。她应该去问问雪兰汀吗？不对，她怎么什么都靠着雪兰汀？雪兰汀又不是人类这一边的，告诉他对调查真的有帮助吗？另一方面，她也不能贸然与调查员组织合作，自己在人家眼中就是旧日阵营的人。
　　望仪终于无法继续静坐思考下去，她双手搭在书桌上，撑起身体时，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2022年12月10日，卡塔尔多哈，阿图玛玛球场。
　　观众席上，一位穆/斯林女士的罩袍、头巾与面纱随风飘荡着，一双精心修饰的美目带着淡淡的笑意。
　　再爆一个冷门如何？一定很有意思。
　　口袋中的手机振动起来，她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眼底的波澜起了微妙的变化。

　　“望仪，好巧呀，”周渌清惊喜地小声道，“兰汀怎么没和你一起来餐厅？”
　　“他……这下子没空。”周渌清不问还好，一问更唤起了望仪心中的怀疑：雪兰汀是不是真的背着她……在采取什么行动？
　　“哦，那我可以和你一起找位子吗？”
　　“当然。”
　　周渌清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老实说，望仪有点不太喜欢这个位置，离教职工用餐区域太近了，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唔……望仪，最近社会面都放开了，还好我们特科大都是封闭式管理……但是你说，放假以后怎么办呢？”周渌清显得有点不安。
　　望仪用了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疫情防控政策的问题。
　　“现在应该还好吧……据说基本上是轻症。”望仪也说不出什么看法，只好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复述一遍。
　　“有道理。”渌清的神态似乎放松了一点，“哦，我要去取餐了。”
　　望仪下意识地看着周渌清走向写着“大厨瓦罐汤”的窗口，旁边的“海鲜面”窗口前的队伍却一阵骚动。
　　人群带着惊叫四散退开，空出区域中心站着一个口叼一块生肉的人、学生模样的。他的站姿很奇怪，上半身前倾了约45°，仿佛要鞠躬一般。
　　也许站着的生物并不算人。
　　他的皮肤，包括面部皮肤，如同老旧墙皮般片片龟裂脱落，暴露出胶皮似的物质。他的头皮带着所有头发一起掉下，两只犬科动物一样的尖耳同时立起，而面部的皮肤脱落大半后，那个“人”的脸越来越像狗。
　　“是食尸鬼！”有学生喊。
　　不出所料，此话激起一片吸气声。
　　望仪明白了，这个学生应该是伪装成人类的食尸鬼，是那块生肉唤醒了他渴望血肉的本性，从而导致其失控露出原形。
　　可学校食堂不是规定不能有生肉吗？！
　　望仪扶着餐桌缓慢起立，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按下墙上的紧急呼叫按钮。目前不确定面前的食尸鬼失控到了什么程度，她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
　　“咔哒。”偏偏此时，不远处的教职工餐厅的门不识时务地打开了。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推门欲出，对着面前的场景一愣。
　　食尸鬼循声望去，随后，在在场所有人都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食尸鬼已连续撞倒两三人，冲过去把男士扑倒在地。
　　这时，一队保安冲进餐厅，试图拉开食尸鬼，几个胆大的学生也跑上前去，门的另一侧，教职工们也迅速前来帮忙。
　　双方一打照面，学生们又吃了一惊：有几个教职工长着鱼头或触手！
　　好在在双方的努力之下，当务之急——拉开食尸鬼——终于完成，两位教授一上一下用手扳住食尸鬼的头，食尸鬼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似乎逐渐冷静下来。可那位受袭的男士已经倒地不起，胳膊上缺失了一大块肉。
　　诡异的是，巨大的创口中的肌肉、血管等组织呈现出不同寻常的粉灰色，且没有流出一滴血，暴露于空气之中的血肉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形、萎缩、腐烂，并飞速向其它部位蔓延。
　　“秦教授！秦教授不在这里吗？”
　　“快，把他抬去冷藏室！”
　　望仪现在明白了，那位男士的身体已经死亡，而头脑还在运作，需要用特殊手段保鲜才能以正常人类的身份示人，因而吸引了食尸鬼。《死灵之书》和《寒风》都提到过这种情况。
　　只是按照受害者面前的状况，能坚持到冷藏室吗？望仪急忙开始回忆自己学过的制冷相关法术，但一些变化比她的动作更快。
　　刺骨的冰风自身后猛烈袭来，削过她的每一寸肌肤，男士的伤口被冻结，腐败不再蔓延。
　　风的源头，一个穿风衣、戴眼镜的短发女生跺脚道：“不是，我说，你们别看我呀，赶紧把人抬走！”
　　望仪看着几个教职工七手八脚地抬起被咬的男士，保安们则准备带走食尸鬼。
　　忽然，一阵嘈杂从楼下传来，混杂着尖叫：“不好了，一楼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