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火葬场文》梨花兔兔

4、第 4 章

　　一切都是因姚子衿而起，自是需要他亲自收拾干净。

　　这点活对于姚子衿来说完全不在话下，他干过很多粗活，只是后来流落街头逃亡，亦就没有人雇他去做这些事情。

　　等他忙完后，想到原本是可以让小厮进来打扫的。
　　姚子衿嘴微微一撇，看到霍应悔坐在美人榻上，端着茶盏品茶，只着了一身单衣。

　　他见姚子衿忙完了，脸颊晕染着淡淡的粉红，递了一本茶水给姚子衿，“你往后与我同住同睡。”

　　姚子衿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舌尖又被烫了一下，只能狼狈的伸着舌头，“霍哥哥，还是另外给我安排一间房吧，我怕自己会打扰到你休息。”

　　姚子衿趁机凑到霍应悔的身前，轻拉了他袖口，以示讨好。

　　他当然是不愿与霍应悔待在一个房间的。

　　霍应悔眸色骤然冷了下来，他阖上书卷，拂开姚子衿的手，垂下纤长的睫羽，不容置喙道：“不睡这里，就出去。”

　　他吹灭烛光，侧身躺了下来，似乎真的有意要将姚子衿赶出去。

　　姚子衿犹豫了片刻，从窗外看到月色迷人，听着喧闹的虫声，他踢掉鞋子，悄咪咪的从霍应悔的脚边爬上了床。

　　纵使姚子衿万般小心，但光线昏暗，他的手肘还是碰到了霍应悔的小腿。
　　霍应悔的身体偏凉，姚子衿方才扶他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姚子衿像是一只被拎住后颈的闹猫，一时间失去了行动能力，隔着淡淡的阴影，他看不到霍应悔的脸，但想来霍应悔没有任何动作，可能就是没有生气吧。

　　姚子衿小心翼翼的爬过去，在霍应悔的枕边躺了下来。

　　塌上只有一个枕头，姚子衿睡各种石板木板睡习惯了，自也是没有那么娇贵的。

　　“霍哥哥……你睡着了吗？”

　　姚子衿屏气凝神的注视着就算在昏暗的光下依旧俊美夺目的霍应悔的侧脸。

　　良久都没有回应，就在姚子衿快要睡着的时候，霍应悔轻轻的回了他一个，“嗯”。

　　姚子衿的手伸进被子里，摩挲了许久，他看不到霍应悔渐渐变的阴沉的脸色，却最终握住了霍应悔微凉的手。

　　姚子衿讨好：“霍哥哥的手好凉，我给你暖暖。”

　　霍应悔睁开眼帘，向姚子衿看了过来，姚子衿对他笑了笑。

　　姚子衿握着霍应悔的手轻搓了两下，他的手娇嫩又好看，不像姚子衿的因为干活生出了许多厚茧。

　　霍应悔的手就像是一块融不了的冰块一样，姚子衿捂了许久，都没有染霍应悔的手上沾染一点属于他的温度。

　　再后来，姚子衿握着霍应悔的手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天大亮，他才悠悠的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眸。

　　握住的属于霍应悔的手不见了，姚子衿茫然的往周围看了看。

　　霍应悔依靠在床头上坐了起来，姚子衿的手拦在他清瘦的腰上，整个人似乎都要挂在霍应悔的身上。

　　姚子衿急忙讪讪的收回手，衣衫上早就沾满了霍应悔身上的兰花清香，指尖似还残留着霍应悔微凉的体温。

　　“霍哥哥……”

　　姚子衿想一定是因为自己揽住了霍应悔，才导致霍应悔只能够待在床上，又不好直接唤他起来。

　　话音刚落，姚子衿瞧到霍应悔的书童木香还在屋内，用一种轻鄙的目光来回打量着姚子衿，最后双手捧着干净的衣物来到霍应悔的面前。

　　“少爷，早膳已经备好了，这会可能是凉了，我再去给您热热。”

　　姚子衿见木香走了过来，就将自己的身子藏在霍应悔的背后，木香眼中的怒意更加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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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早膳，殷山长派人来寻姚子衿，姚子衿整理过衣襟后匆匆忙忙的出门，却被一脸黑沉的木香拦了下来。

　　木香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鄙夷着姚子衿，“你就是山长带回来的？”

　　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所以不等姚子衿回答，继续道：“我家少爷是奇才，你长得黑不溜秋的，连他的脚趾都比不上，不要以为有山长在，你就可以欺辱少爷。”
　　姚子衿看到他粗壮的手臂，心中衡量着自己瘦瘦巴巴的身子，下一瞬往后一退，反驳道：“我没有欺辱霍应悔！”

　　木香对着姚子衿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的，他眼珠子转了转，满脸的鄙夷，“只会低贱讨好，你这样的人就不配进书院。”

　　木香的话让姚子衿想起了昨夜的不愉快，还有姚子衿尿裤子的窘迫，姚子衿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木香，红着眼睛跑开了。

　　姚子衿不明白为何一个两个都要这样轻贱他，还是他命本就低贱，生来就是要让人欺辱的。

　　姚子衿擦干净眼泪，才走进殷山长的雅室。

　　殷山长没有看出姚子衿哭过，这让他心中松了一口气，殷山长递给他厚厚的一叠写满字的纸，让他在十日内将上面的内容都背过。

　　他许是看出了姚子衿脸上的为难与不情愿，轻抚了一下袖口，坐在主位上的他对姚子衿来说远不及在马车那日亲近。

　　“应悔会帮你的，这些日子你要听他的话。”
　　“孩子，我把你带回来，亦是希望你能够变得更好，所以切莫让我失望。”

　　姚子衿对上殷山长严厉的眼睛，懵懂的点了点头，手放在胸口处，摸着那只木簪。

　　殷山长点香，品茶，见姚子衿还未离开，不由的开口问，“可是有事？”

　　姚子衿“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膝盖磕的生疼，从怀里掏出木簪，双手颤颤巍巍的居高过头顶，“殷山长，我想……想拜你为师，这是我的投名状。”

　　殷山长淡淡扫过姚子衿手中做工有些粗糙的木簪，不急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水，唇角扬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姚子衿有些看不懂，但知道他并非发自内心的在笑。

　　姚子衿不知该如何拜师，但是他已然做到自认为最恭敬的方式来做这件事情。

　　殷山长放下茶盏，“不要做这些无用的事情，回去好好背书，若你有了真才实学，只会有人求着你让你拜他为师。”

　　姚子衿失落的垂着头，像是被抽走灵魂一样沿着原路回到了涧影阁。

　　殷山长的话像是一根刺一样杵在了姚子衿心尖，他大概是因为比不上霍应悔，殷山长才会拒绝姚子衿的。

　　殷山长从未与姚子衿说过为何要将他带上山来，又让他住在书院中，他害怕有一天会被赶出去，迫切想要做点什么而能够留下来。

　　患得患失的姚子衿回到屋内，霍应悔坐在窗边看书，他悄悄走过去，双手捧着那叠纸张，求霍应悔帮他把上面的字认全，他好背过。

　　霍应悔白日里出奇的好说话，亦或者是于学习有关，所以他才愿意帮姚子衿。

　　霍应悔微侧着头，淡淡的柔光从他额前洒落，“山长可告知你为何要背这些？”

　　姚子衿摇了摇头，他没有追问。

　　最开始来的几天，姚子衿还能够在后山闲逛，可是某一日，姚子衿提着的灯笼飘出来的淡淡火光燎到了一个穿着华美的少年，那人只是衣角落了一个黑点，姚子衿便被殷山长勒令不准外出，直到他将那叠纸上的内容背过。

　　十日后，殷山长带姚子衿去了学舍，姚子衿们站在最后，夫子在一众学子前提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可是却无人能够回答的上来。

　　夫子虽说没有生气，但还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些人中就只有坐在轮椅上的霍应悔出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夫子点了点头，见他被困在轮椅上，惋惜的轻叹了一声。

　　人人都知霍应悔是旷世奇才，小小年纪就精通了奇门遁甲、琴棋书画，谋略与排兵布阵更是不在话下。

　　姚子衿捻着自己的衣袖，忽而殷山长不着声色的推了他手臂一下，他想起来之前殷山长对自己的叮嘱，他鼓起全身的勇气，往前走了一点，“夫子，这题学生会。”

　　姚子衿感觉到霍应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一股难掩的羞愧感涌上心头。

　　因为这是姚子衿第一次做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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