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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眼儿笑 ...

  •   第一章

      寒铭岫有些恍惚地望向天际,星罗棋布的夜空,冰冷而美丽。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探了出去,却触及了身上的伤口,痛得缩成一团,闷哼出声。

      “没事吧?”一旁的木青师兄立即扶起他。

      “之前,那蛟龙的一爪差点废了你这条手臂,这段时日且安心静养,别像刚才一样随便乱动。”

      寒铭岫温尔一笑,并未多说什麽,在临县与黑蛟龙的一战使他们元气大伤,他只不过伤了一条手臂而已,没有形神聚散已是万福。

      寒铭岫眼中微微一黯,抚上自己的右臂,其实当初下界时,他们谁也未曾料想到,原以为只是普通的降妖除魔,却发展成了如今的局面:妖魔二界达成共识,誓要夺下人界,攻下仙界,而人仙二界为抗妖魔也因此结盟,此後,战火则一发不可收拾。

      命,在这场涉及四界的战争中似乎显得过於渺小,无论是哪一方,都想方设法的要活下去。

      “铭岫……”

      “嗯?”木青忽然的唤声,打断他的沉思。

      木青指了指远处那座云雾缭绕的山峰,道:“明日,我们将去那里。你就留在此处,不必跟著我们前去。”

      “天雾山吗?”寒铭岫呐呐道。

      再回头,只见木青师兄神色复杂地望著他,忽又闭上眼,深深地叹出一口气,起身走到一旁躺下,背对著他,叮嘱道:“好好养伤,等我们回来。”便再无他言。

      望著突然变得沈默的木青师兄,寒铭岫有些莫名。

      第二日一早,寒铭岫才起身,木青却早已出发多时,驻地被罩在一层厚厚的结界之下,里面除了留下的些许守卫和伤员外,便只有负责照料伤员的人界百姓。

      寒铭岫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天雾山的方向,心下不免好奇,究竟天雾山中有著何许强大的妖魔,能让仙界几乎所有的主力都尽数出动。

      脑中思绪翻转,寒铭岫忽然忆起师兄昨夜的怪异表现,皱了皱眉,心底不知为何愈发的烦躁。

      也许,他真该去看看才是。

      他抬脚往外才刚走了几步,却被人拦在了前头。

      “木哥哥说了,你伤没好,不许乱跑。”

      来人不过十一、二岁的男童模样,个子小小,散著一头乱发,稚气的脸上神情认真非常。

      寒铭岫倾下腰,伸手掐了一把面前孩子粉嫩的脸颊,说道:“阿瑞,寒哥哥只是觉得有点闷,想在营地内四处走走。”

      阿瑞用力摇了摇头:“不行,阿瑞答应木哥哥要看好你。”说著更是一把紧紧抱住了寒铭岫未受伤的那只手臂:“如果你无聊,阿瑞可以给你弹琴。”

      眼前这个孩子在仙界里是出了名的固执,连他的师父太华天尊都对他这个脾气无可奈何。寒铭岫无奈的一笑,去天雾山的想法只得作罢。

      不过,寒铭岫手不自觉地摸上心口,真是不好的预感啊 。

      此後数日,阿瑞几乎成了寒铭岫身後的尾巴,时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寒铭岫也任由著阿瑞的性子,从不见他不耐及生气,天生的一副好脾气。

      “阿瑞,你知道我师兄他们此去天雾山,要收的是谁麽?”

      午後闲暇,寒铭岫坐在树下,听著阿瑞抚琴,随口一问。

      阿瑞停下手中的动作,撇了撇嘴:“我也不知,只听说叫做殷襄,原也是天上极厉害的神仙,不知为何却自甘堕入了妖道。”

      “自甘堕天……”寒铭岫一愣“这又是为何?”

      “谁知道呢?”阿瑞垂头,长长的头发半掩住他的神情,指尖一拨琴弦,传出“铮”的一声“或许也是厌了那些天规吧。” 此时的阿瑞,似乎有些超乎年龄般的深沈,他手下指法又是一变,曲调如高山流水,幽婉深长。

      寒铭岫微微眯了眯眼,看著面前的阿瑞,记忆中的一根弦似乎同时被拨动,那个深深护在心底的身影,此刻又似乎浮现在眼前。

      “阿瑞……”

      “嗯?”琴声仍在继续。

      “我忽然觉得,你很像一个故人……”

      寒铭岫笑。

      “相兮……”

      无意识地在心底又念起这个名字。寒铭岫忽然觉得鼻头一涩。

      记得当时的他,立在灵吉菩萨座下,神色淡淡,怀抱著玄琴的手,纤长白皙。自己进殿的那刻就注意到了他,而他只是朝自己扫了一眼,寒铭岫就觉得自己的那颗心顿时喧闹了起来,从此再也无法忘记。

      至今已经隔了百年有余,也不知那人……

      才想著,驻地外头便传来一阵骚动,寒铭岫收敛心神,偏头竖耳倾听了片刻,转头对著早已停下的阿瑞笑道:“看来,是师兄他们获胜归来了。”

      寒铭岫伸手牵过阿瑞,两人来到营口时,入门处已被留守的将士与民众围的水泄不通,每个人的面上却未曾有预想中的喜色。
      寒铭岫心中“咯噔”一声,双眼四下巡视了一番,却并未发现木青的身影。
      一直潜伏的那股不安感再度滋生,伴随着有些失律的心跳,在胸口鼓噪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眼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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