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和橡胶人恋爱的可能性是？》周山渡

6、第 6 章

　　咔嚓。
　　毫无疑问，这是快门被摁下的声音。
　　人在极端恐惧下发不出声音，眼前只有一张纸片滑落。路飞的草帽滑到了一边，少年一手摁在她后脑勺上，一面闷着嗓子埋怨道：“好险好险！”

　　说完这句，路飞打了个挺盘腿坐起。他吹了吹草帽上层的灰，问：“喂、艾米！你没事吧？”

　　焦急的语气让艾米回神，少女将那张照片妥帖揣进包里放好。她摇了摇头，“谢谢，差一点就被照进去了。”

　　见对方无碍，路飞大大的叹了口气。他压低帽檐，看了眼四周：“还真是麻烦的能力啊，防不胜防的。不是说这家伙住在高塔上吗，难道有人通风报信了？”

　　“有眼线吧，应该是。”艾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对路飞伸出手：“卖首饰的大叔变成相纸了，没办法保护委托人的安全——作为拾人者的我，还真是失职啊。”

　　路飞眨了眨眼，他牵住少女的收，任由对方将自己用力拽起：“欸！大叔变成相纸了吗！？”

　　他惊愕到眼睛都跳出来。

　　艾米揉着自己的头发，表现得也有些惊讶：“你不是看了那张相纸么，里面装着那个大叔啊。”

　　“噢，我以为是自拍照什么的。”

　　“怎么可能啊！”艾米手刀，一击敲路飞的头顶：“怎么看都是在杀鸡儆猴吧。”

　　“好痛！”
　　路飞痛呼。

　　艾米收起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她转过头去，将周围居民惊恐的表情都收入眼中。这座岛上环绕着阴沉的色彩，而这份沉闷的出处并非没有理由。由摄影果实的能力所支配的巴巴托斯岛，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以“人类”的姿态度过几日，终日惶惶，见到日光也感到其似一把铡刀。

　　“真是让人讨厌的感觉。”艾米不遮掩自己的厌恶，但他们都知道这份怒火，是对准藏在暗处的蝇营狗苟。如果不是路飞，想必艾米现在已经成为一张相纸了。现实世界里的人在恐惧下苟延残喘，相纸里的人终日寂寥，可能永远被封锁在相机中度过一生。

　　路飞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少年抬手压住草帽。他一拳击掌，将手指关节摁的咔咔作响，“真让人不爽啊——”路飞拖长的嗓音如撒娇一样，他皱着眉，腮帮微微鼓起：“决定了，我要把那家伙揍飞！”

　　多么任性的发言啊。
　　艾米看了他一眼，晃了晃食指：“连人都找不到就别说揍飞了，而且这是我的委托。”

　　“有什么关系嘛——”路飞嘟起嘴：“反正艾米已经是我的同伴了，同伴的麻烦事就要一起面对啊！”

　　“我可没同意当海贼，你快点走开啦。”

　　她话音刚落，就见少年木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过来。艾米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碰上自己的脸颊，有些不自在地：“干嘛？”

　　路飞忽然歪过脑袋，做出困扰的表情：“你这家伙，真任性啊！”

　　“任性的是你才对吧！！”

　　他们吵闹的过程中，周围的人渐渐的散去了。大多数人见惯了活人成为相纸的餐具，不再流露出半分怜悯。

　　他们的吵嘴重复性极高，等差不多到时间了，才有人试探性地开口：“那个……”

　　没想到还有他人会主动搭话，艾米有些意外。她一手捂住了路飞的嘴，转过头去。

　　嗯？
　　四处张望，没有人在身旁。

　　路飞的嘴巴被捂住了，他“呜呜呃呃”地大声抗议着，但艾米选择性屏蔽。

　　紧接着，衣角好像被人拽了拽。

　　艾米低下头去，拽她的是个灰扑扑的小个子。对方穿着一件很大的灰色斗篷，看起来很邋遢，斗篷罩住身形看不出年龄和性别。

　　艾米：“诶？”

　　“我听到了。”
　　这时，声音才被听清楚。软软的，有些清脆，很明显是个小孩子。她随之抬起头，斗篷的阴影下露出一双粉色的眼睛，如雏鹿一般，可眼下有一圈被击打后的淤青。

　　艾米瞳孔微缩，甚至慢慢松开了捂住路飞嘴巴的手。

　　好不容易得到喘气机会的路飞，喘着气如小狗般吐着舌头。

　　小女孩与艾米注视着，继续慢吞吞地说着：“我听到你们和那个大叔说的话了，姐姐…、你是来打倒朱利尤斯大人的吗？”

　　“嗯。”

　　“我可以帮助你们。”小女孩顿了顿，她有些畏惧似的缩起肩膀，可还是努力将声音放的平稳、肯定地：“我知道他住在哪里，我可以帮助你们。”

　　“诶——！！”原本怒气冲冲准备找艾米算账的路飞，一听这话立刻转移了攻击目标。他将脖子伸长来到女孩跟前，夸张的大喊：“你为什么会知道啊？！”

　　艾米额头冒出数十个十字路口，一拳朝他脑袋揍下：“太大声了！”

　　常人见到路飞橡胶果实的能力，会恐惧的称呼其为妖怪。但女孩并未做出出格的表情，她眼底凝固着深色，脸上像一湖死气沉沉的水。她钝涩地转动了一下眼睛，路飞莫名紧张起来。他听见女孩答道：“因为我是他的女儿。”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艾米一瞬间警惕起来，她指尖电流环绕，语气不善：“我们可是要宰了你的父亲。”

　　“这也是我的诉求。”小小的女孩面对胁迫时没有任何恐惧，她如机械般，每个字逗生硬无比，“他杀了我的妈妈，所以我要杀了他。”生和死在她口中比重一致，被轻描淡写的说出。

　　“这是平等地交换。我告诉大姐姐情报，你去宰了我的爸爸。”

　　“但是要剩最后一口气给我。”
　　只有在这一刻，她露出可怖的恨意：

　　“我要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