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声老公吧求求啦！》浓曦

9、第九章

　　“……”大袜子，这还是中文吗？
　　聊天聊到这种程度，季烟竹还能说什么，留给刘焱一句：“你开心就好。”

　　挂钟指向九点，离午饭时间还早着。
　　盛教练只给了十分钟休息，大多数人屁股都还没坐热，时间就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

　　“祁衍那种人看着就很难追啊，光长得好看应该吸引不到他。你刚才说他快，伤及了男人的自尊心，他巴不得把你吊起来打，怕是再也不会搭理你了。”刘焱一边赶去集合，一边遗憾，“逆风局啊小季，你打算怎么办？”

　　季烟竹：“希望午饭多几道凉拌菜。”

　　刘焱：“？”
　　已读乱回？

　　阳光直照海面，蔚蓝色的大海波光粼粼。
　　沙滩上摆放着节目组准备的数十张垫子，盛教练吹哨集合，让选手们在这张垫子上进行俯卧撑测试。

　　“俯卧撑需要动作标准，一分钟里做满30个算合格。”盛教练高声，“两个人一组，搭档自己找。一人帮另一人数，做完了再互换。”

　　教练说的已经很清楚了，除了训练量略大，大家都没有异议。
　　当然训练量大是肯定的，毕竟这是个体能竞技的节目，往后的运动量也只会更多不会少。

　　“小灼你先吧，我看你能做几个。”沈澜宇叉腰，“我肯定能比你多做一个。”
　　顾元灼：“你不跟程彦一组？”

　　“他昨晚桌游出老千连赢我好几把，气死我了，我决定三天不跟他说话！”
　　“……好吧。”顾元灼摸摸鼻子，见怪不怪了都。

　　找搭档肯定是找熟悉的人自在，程彦懒得和沈澜宇一般见识，去找的祁衍，只不过祁衍给拒绝了。

　　刘焱问季烟竹要不要一起，季烟竹无所谓，谁都一样，而且他还和刘焱熟点。刚要答应，被身后一道声音打断：“我跟你一组。”

　　回头，是祁衍径直走了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祁衍手插兜，仗着个子优势，低眉懒散地把季烟竹望着。
　　说罢，瞥一眼刚才冲季烟竹发出组队邀请的刘焱：“他跟我搭档，你找别人去吧。”

　　虽然有先来后到这个说法，但祁衍显然没想贯彻。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程彦右手托下巴cos思考者，眼神意味深长：嚯哟，有情况？

　　……可以是可以，刘焱本着护犊子心理，让祁衍不要欺负季烟竹。

　　祁衍手从兜里抽出，喉咙发出带有疑虑的一声“嗯？”

　　刘焱以为他没明白：“就是字面意思，你刚才不是还想打他吗？有话好好说，不能欺负他。”

　　“我就算欺负他。”祁衍摁着后脖颈，头歪向一侧，求知的神态搭配散漫的语调，莫名显得嘲讽：“又关你什么事，你能阻止我吗？”

　　他瞳孔是很深、很浓郁的黑色，一眨不眨盯人时叫人心中怵得慌。

　　其实这时候的祁衍还没有表露出攻击性，刘焱就已经被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握草！大佬比想象中更加不好说话，我这不找死送人头吗？！

　　刘焱汗流浃背，纠结地望向季烟竹。季烟竹摇摇头，意思是别跟他起冲突。

　　没事，不会有事的。这次教练会看着点的。
　　动手打人，情节严重的不仅会被退赛，还会在人生留下污点。对祁衍来说得不偿失啊！
　　刘焱内心这样说服自己，溜了。

　　目送一步三回头，去找别人搭档的刘焱，祁衍扯了扯嘴角，转向身旁的少年，语气不冷不热：“来节目前你们不认识吧？这才多久，就有人那么护着你了。”

　　季烟竹反问他：“你羡慕？”

　　祁衍：“？”
　　“没——”

　　“那就别酸。”走到垫子旁边蹲下，季烟竹抬眸问，“现在就来么，你先来还是我先？”

　　祁衍：“……不是，我没酸。”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酸了？”

　　“好，你没酸。”季烟竹顺着他的话说。他随口反问而已，压根不care这个，直接替祁衍决定，“那你先好了，趴下赶紧的。”

　　“……”

　　选手1问：“我核心力量不太行，做不满30个不要紧吧？”
　　“不知道啊，不是说一分钟内做到30个才算及格吗。”选手2小声，“要不我帮你多数几个？”

　　盛教练背起手：“万事讲究个诚信第一，不要想着包庇哈，助教会在旁边监督你们的。”

　　季烟竹侧头，果然看到了季晨星。
　　季晨星今天的打扮也很精致，比起当助教，更像是来度假的。

　　季烟竹帮着祁衍数。

　　一分钟过去，这人做了足足四十二个，起身的动作很利落，胸膛起伏不大，瞧着还游刃有余的模样：“到你了。”

　　换季烟竹趴下去，祁衍在一边看。

　　或许有以貌取人的成分在，总之，他原以为季烟竹吃不了训练的苦，谁知道少年说做就做，半点不拖泥带水，和看着就挺娇气的外表不一样。

　　胳膊纤细，但是线条很好看。皮肤白得晃眼，却让人很难舍得移开目光。

　　就这么观察了许久，祁衍听到自己问：“你有锻炼基础么？”

　　季烟竹也想见缝插针地偷懒，只是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在这几次体测偷懒：“学过点舞蹈。”

　　舞蹈……难怪腰那么细。

　　“会拉小提琴，还会舞蹈，你这不纯艺术特长生吗？”祁衍盯着他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来这节目干什么，体验来自其他行业的毒打？单纯为了谢我的话，大可不必追来这里。”

　　“你先别跟我说话……”季烟竹手臂开始抖。
　　他上肢力量其实不太行，说话只会加剧体力消耗。

　　祁衍闭嘴了，看着他下去又起来。

　　季晨星走过来道：“你这动作不标准，后面做的都不算。”

　　【这，有点苛刻了吧？】
　　【苛刻啥？他做的本来就不标准，晨宝这叫公平公正！】
　　【公正个屎蛋子，那边刘焱屁股快撅上天了，比季烟竹更不标准，助教干嘛不去盯他？[微笑]】

　　摄像头正对着的地方，刘焱嘎嘎一顿猛做，高耸的臀部实在叫人难以忽视。

　　季晨星装作没看到的样子，铁了心要针对季烟竹，瞄都不往那瞄一眼：“不行，还是不标准。你重新做。”

　　究竟哪里不标准也不明说。

　　于是刚撑起来的季烟竹又趴了回去，祁衍看出来他不想做了。

　　少年是那种清冷中带着点乖的长相，祁衍却总感觉他一身反骨。

　　时间只剩半分钟，最后还是祁衍“提醒”的季晨星。

　　“眼睛有病就去治。”他昂了昂下巴，示意刘焱方向，“没看到那有个‘奇行种’更需要你去关照吗？”

　　没想到祁衍说话那么不客气，弹幕硬生生被硬控了好几秒。

　　【……我靠，好A。】
　　【今天继《老公你好快啊》又一热搜预订：《刘焱爆改奇行种》】
　　【哈哈哈哈哈哈季晨星眼神确实不太好使，小祁爷说出了我的心声】

　　从没被人用这种语气对待过的季晨星怔愣：“我、我只是没有注意到……”
　　怎么回事，祁哥哥为什么对他这么凶……

　　季晨星还在弱弱解释，心里忍不住泛委屈祁衍已经将他当成了空气。

　　“身体保持一条直线，双手略宽于肩膀。”他背对季晨星，指导季烟竹，相比冲着季晨星的时候，语气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柔了很多。

　　只是说起来容易，季烟竹根本没法知道自己有没有保持直线。

　　晶莹剔透的汗珠沿着面颊滴落，在垫子上晕开一点深色的水渍。

　　听着耳畔祁衍刻意放缓的语调，季烟竹垂睫，又努力将自己撑起。

　　真就像只高傲的小猫，需要哄着才肯继续。
　　祁衍唇角上扬一瞬，又下压。

　　腰还是有一点塌。
　　祁衍想了想，上前扶住那盈盈一握的腰。

　　天热穿的少，掌心的温热透过薄薄的布料直抵皮肤。
　　被触碰瞬间，季烟竹整个人很明显地一抖，这一抖幅度大到祁衍误以为自己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猛地将手抽回。

　　祁衍、季烟竹：“……”

　　哨声响起，俯卧撑体测结束。

　　空气静默两秒，季烟竹为刚才的反应做出解释：“我是个慢热的人，不太习惯别人突然碰我。”

　　“信你的邪。”祁衍下意识反驳，“没见过慢热的人上来就喊人老公的。”

　　“那是因为我——”季烟竹思考片刻，“i人微e？”

　　一声短促的冷笑落下，祁衍扯唇：“我还直男微双呢，直说自己身体敏感有那么困难？”

　　“……”

　　话题逐渐往奇怪的方向拐，气氛沉默。
　　盛教练来问成绩，祁衍替季烟竹报了三十个，刚好合格。

　　季晨星眼眸霎时瞪大：祁哥哥这是把之前没做标准的一起给季烟竹算上了！

　　这一刻他对季烟竹的讨厌成倍增加，季晨星咬牙，奈何心里再怎么不满，也不敢反驳，不能惹祁哥哥生气，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只能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狠狠地瞪一眼季烟竹。
　　然后季晨星就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不仅眼神跟看小丑似的，还在笑。

　　季烟竹：“：D”

　　季晨星：“……”

　　贴脸挑衅了属于是。

　　“上午的训练就到这里，全体休息一刻钟。”盛教练刷刷两笔记录完二人的成绩，招呼季晨星，“差不多了，你帮忙工作人员一起把垫子收拾起来。”

　　“哦……”季晨星不太情愿地应。
　　这不是打杂人干的活吗。人手又不是不够，为什么非要他去？

　　季晨星跺跺脚，是因为水逆吗，怎么感觉这几天这么倒霉！

　　两人先后离开，只剩祁衍跟季烟竹两人无言对视。季烟竹面无表情问：“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你要对我说什么？”

　　祁衍：“。”
　　不是，你不得先谢我多给你报了几个吗？

　　虽然体测合格跟不合格会有什么影响尚且不清楚，但最基本的礼貌该要有吧。
　　这种时候你不该对我说声谢谢？就算不谢，笑一下总可以？
　　你不挺擅长笑的吗？

　　少年因感激而对他表现出崇拜的画面幻灭，祁衍难受了一秒，反应过来骂自己莫名其妙，多大点事难受个屁啊。

　　直到季烟竹又问一遍，才想起来正事，“那叫竹子的游戏主播是你吧。”祁衍说，“你是不是猜到榜一大哥是我？”

　　关于季烟竹喊他老公的理由，祁衍目前只能想到一个——
　　几个月前，他闲的没事创建了个号看直播，“情缘”这个昵称也是脑子发抽随便取的。平台上擦边和颜值主播占大头，他刷了半小时都不感兴趣，还差点把自己整萎，唯独被新晋榜后排的那个叫“竹子”的超鬼菜鸡主播吸引了。

　　毕竟那么菜的游戏主播很少见，就多逗留了一会儿功夫，然后他发现对方的手很漂亮，声音也很好听。等祁衍反应过来，已经给“竹子”投了小十万的礼物。
　　他还记得对方经常被弹幕起哄喊声老公听听，说什么榜一大哥都砸钱了还不喊，这个主播太不上道。
　　当时季烟竹的直播风格倾向于“游戏可以玩的菜，大哥必须给哄好，给钱的都是大爷”。
　　所以这是……哄到《向阳吧少年》节目上来了？

　　虽然听起来有种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的既视感……可除此之外，祁衍真想不到能让这人随意喊他“老公”的理由。

　　“可能我有点赞过让你喊老公的热评。几个月前的事了，我记不得了。”祁衍开口，嗓音磁沉，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种完全没把你放心上，根本不在意你的讯息，“那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是纯手贱，没想让你喊老公，更没有想过让你追到线下来喊——”

　　一边说，一边观察季烟竹表情。不曾想少年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不像被拆穿了心思的模样，反而透出一丝丝茫然：“你的意思是，那个每次我直播都会送我很多礼物，昵称叫‘情缘’的榜一大哥其实是你？”

　　一句话给祁衍干愣住。

　　“你想错了，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喊你老公。”通过他的表情，季烟竹大致能猜到对方误会了什么，“我不会因为别人给我钱就什么都听，我有自己的底线。”

　　祁衍：“？”
　　哦，是他猜错了，这小子就不知道自己是他的榜一大哥。

　　祁衍：“……”
　　那你喊什么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