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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所以……你和祁幼清,还没和好?”

      乔音开口的时候,她和安玖刚自力更生备下了一桌菜,在安玖家里打起了火锅。

      兴许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某种界限,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的乔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安玖今天主动提出让她去接她,本来乔音还没想那么多,只是到家之后安玖一副心无挂念的模样,没跟谁发消息,也没有赶时间预备晚上出门的迹象,才让她觉出了不对劲。

      已经将虾滑送到嘴边的安玖动作一顿,怔了几秒,回过神时语气平静:“她不回我消息。”

      乔音眨了眨眼:“一直没回?你不担心?”

      虽说不太可能出事,不然也不可能风平浪静这么几天;但依安玖的职业病,总是看哪哪危险的样子,要是没确定负气离开的祁幼清安全无虞,她能放心?

      安玖抿了抿唇。

      她确实不太放心,所以忍了好几天,才找了那么个契机,想引祁幼清说话。

      结果还有个不明所以的赵洵晏差点坏她事。

      听安玖将昨晚的试探简洁地说了一遍,乔音用力绷住嘴角,勉强没笑话安玖明显幼稚又笨拙的法子,轻咳了一声:“那你接下来怎么办?我去做点什么?”

      她住在安玖这儿,祁幼清看着又像是介意她的样子……

      “不用,她……”

      没犹豫,安玖摇头拒绝了,没说完的话被茶几上突然传来的手机振动声打断。

      安玖不再继续,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去拿手机,看清屏幕上的“阿清”二字时,愣了愣。

      ……她原以为,如果要给这件事收个尾的话,应该是她先主动再去找祁幼清的。

      倒不是什么经验之谈。只不过她和祁幼清虽然以各种身份关系相处了几年,却从未吵架冷战过,所以在她俩之间,尚没有吵架之后该怎么处理的办法。

      最健康的做法大概是谁错谁低头,但这次的事情,安玖既说不好到底是谁的问题更大一些,又隐隐觉得,那天是她先没控住情绪,在祁幼清面前那么一通脾气;都这样了,还要祁幼清先低头,似乎有点欺负人。

      只是没想到……

      她这边还在愣,餐桌前的乔音看不下去了,筷子夹着肉片在蘸料里滚了一圈,拎起来时慢悠悠地提醒她:“再不接,要挂断了噢?”

      安玖这才回过神来,拿起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停了停,滑动接听,一边回了饭桌前。

      她没很快开口,祁幼清那边也没出声,背景音里淌出了宁静优雅的钢琴曲。

      安玖等了两秒,连名带姓地试探了一声:“……祁幼清?”

      正往锅里下丸子的乔音听见她这声称呼,看了她一眼。

      安玖没注意。

      听筒里还是好一阵的沉默,她皱眉,准备再开口时,才听见祁幼清慢吞吞的一声“嗯”。

      心里一松,安玖跟给她烫了碗肉菜的乔音笑笑,将手机换到另一边,空出手拿起筷子,缓了缓语气:“怎么了?”

      祁幼清也不僵着了,带了一点点鼻音,台词像在查岗:“……你在哪儿?”

      安玖有些莫名:“在家啊……”

      回答完了,她还下意识探头看了眼客厅的监控显示屏,没看到有人;又听见手机里祁幼清的声音:

      “我在外面,喝了酒。”

      不知道是不是电波的缘故,祁幼清的语气听起来慢吞吞的,还有一点娇气。

      安玖迷惑地皱了眉,不过她也没疑惑太久,祁幼清很快跟了一句:

      “我没开车,司机也不在……”

      意思很明显了。

      安玖看了眼乔音。她正捏着饮料往唇边送,注意到安玖的视线,愣了一下,无辜地眨了眨眼。

      和她对视了几秒,安玖朝她歉意地笑了笑,收回视线,喉头动了动:“在哪里?”

      电话那头有一声很轻的气息,被话筒敏锐地捕捉到,之后才是地址:“中心大厦。”

      “好。”安玖看了眼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到了给你消息。”

      祁幼清也应了声“好”,电话便挂断了。

      安玖又看了眼乔音,满是歉意:“又得留你一个人吃饭了。”

      从对话里听出了大概,乔音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冲她示意了下碗里:“赶紧吃了去接人。”又挑了挑眉,特意换了留学地的语言,字正腔圆的,“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安玖笑笑,没跟她贫;几筷子扒完了碗里的食物,没来得及全咽下,就起身抽了张纸巾,边往楼上走,很快换了身衣服下来。

      乔音也放下碗,跟着送她到门口。

      “你吃好了把碗筷放那儿就行,我待会回来收拾。”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安玖提了一把鞋跟,抬手去拿车钥匙的时候还在嘱咐乔音。

      倚在门边的人闻言翻了个白眼:“拜托你,晚上别回来了,好吗?”

      安玖笑了下,明白她话里的好意,等电梯的时候又想起别的事:“我朋友,钟宁,她姐姐很喜欢你;你方便的话,回头一起吃个饭?”

      “行啊,我反正没什么事。”

      意料之中,乔音答应得干脆。安玖又挠挠额角:“顺便,你对住宿环境有没有什么要求?回头我找钟宁借套房给你,总让你在我这睡沙发,也不是个事。”

      她出差前换了套床上用品,跟乔音再三强调直接去楼上睡。结果回来之后发现乔音还是在影音室里睡沙发,还夸安玖设备挑得好,她夜里唱歌看剧打游戏,玩得很开心。

      她这样坚持,让安玖第一次觉得当初不备客房的决定,大错特错。

      “都说了睡沙发挺好的。”乔音懒洋洋地反驳,摆摆手,催安玖赶紧走。

      安玖失笑,摇着头进了电梯。

      转过身,乔音收了懒洋洋的站姿:“好好跟她谈,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神色很正经,安玖又笑了一下,在徐徐合上的电梯门里冲她摆了摆手。

      ----

      正值高峰期,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几乎没几个空位。只不过安玖运气好,刚好遇到有车开走,空出的车位几乎就在她和祁幼清约好的D1门门口。

      这个位置对于接人而言再方便不过了,安玖停好车,给祁幼清发了消息。

      没让她等多久,玻璃门里很快出现了祁幼清的身影。

      几天不见,她并没有什么变化,大衣里头还是衬衫西裤,细高跟坚定地落在地板上,不紧不慢地往门口移动,看不出喝过酒的样子。

      安玖提前开出了车位,看着祁幼清进到车前。

      她拉开车门,侧身上车,拉过安全带扣好了,才就着这个动作,抬眼看向安玖。

      电话里,祁幼清说她喝了酒;可车内灯光下,她妆容精致,唇色均匀,仿佛一点都没受影响,甚至像刚上过妆。

      或者说,刚细致地补过妆。

      她很快挪开了视线,没和安玖说话,很冷淡的样子;可透过妆容散出来的那一点点小心思,又让人有点心软。

      有点心软的安玖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但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索性先开车。

      这个点出入的车辆很多,前面有个中年男人在倒车,大概不太熟练,一直没能倒进去。

      安玖在等待的间隙里,装作随意地看了眼祁幼清。

      她微侧着脸,望着车外,像是有点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工作人员闻讯赶来,帮着前头的车主倒车。后面有车驶近,安玖下意识看了眼,却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不算陌生的身影。

      衣着休闲的混血男人,摁着手机从她车后经过,消失在后视镜视野里。

      “可以走了。”

      身侧的祁幼清低声提醒,将安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她还是之前那个姿势,望着车外,避开了和安玖的眼神交流,似乎没看见那人。

      拇指在方向盘上抚了抚,安玖收拢了心神。

      之后没再看到那个人,倒是安玖不经意一瞥,看见了祁幼清“没开”的车。

      尽管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安玖就对祁幼清的故意有所预料,可真的证实了,她心里还是有些五味杂陈。

      直到驶出停车场了,她才想起来跟祁幼清确认:“回酒店?”

      副驾上的祁幼清沉默了几秒,声音有些低:“山水湾。”

      安玖一愣,祁幼清以为她没听清,又报了具体地址。安玖方回过神,嘴唇动了动,还是没问出口。

      祁幼清口中的“山水湾”,是江临名副其实的豪宅区,依山傍水风景绝佳,以高质量精装修可拎包入住出名,除了价格高,没有缺点。

      距离安玖住的地方,不远不近,四十几分钟车程。

      安玖是第一次来这边,驶近小区大门时,便放慢了速度。制服笔挺的保安小哥看见陌生车辆,也作势要她停车。

      只是安玖将将停下的时候,拦车杆却自动抬起了。一旁的电子屏上浮现她的车牌号,电子女音不冷不热地欢迎她回家。

      安玖一愣,飞快地看了眼祁幼清。她没回头,看不出什么反应。

      到底不是说话的地,安玖和一脸尴尬地跟她敬礼致歉的保安点点头,慢慢往前开。

      她刚关了音乐,车里便有些过分的安静。祁幼清一路都在望窗外,如今进了小区,也只是简洁地给安玖指路。

      安玖一路开进了地下停车场,七拐八弯的,最终停在了一处写着她车牌号的停车位上。

      旁边的车位空着,应该是祁幼清那辆车的车位。而安玖一抬眼,对面的子母车位上方挂着的牌子上记着的两个车牌号,分明是安玖停在车库里、不常开的那两辆车的。

      安玖有些失了神。

      她不知道祁幼清是什么时候置办的房,不知道祁幼清什么时候搬的家。

      可祁幼清,甚至为她的几辆车都备好了车位。

      安玖的心头乱成一团麻,而这种混乱,在看到祁幼清的室内装饰时,得到了进一步的延续。

      祁幼清像是将她们当年同居时的那套房,搬过来了这边。

      面积和格局自然是不太一样的,可墙面上的挂画风格,沙发上的抱枕毯子,以及茶几上的零食摆件,甚至于祁幼清刚拿出来的情侣款棉布拖,都是似曾相识的款式。

      大概是想给她时间自己消化,祁幼清换过鞋,便径直进了房间。被单独留下的安玖在原地缓了缓,往里走了几步。

      楼层高,又是大片的窗,周围的夜景尽收眼底;窗边放了沙发小几,旁边的书柜上书籍错落,最方便拿取的中间那层,却用来摆了照片。

      安玖咽了咽喉咙,走近了。

      几张她俩的合照,时间最久远的是在高中,她俩坐在一起,靠得极近,祁幼清手里还拿着纸笔,大概是在给她讲题;时间最近的是在大学,她牵着祁幼清的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在舞台灯光下相视而笑。

      安玖的目光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很久。

      那是大二的时候,她反串,和祁幼清合作走秀扮情侣。戴着小王冠的祁幼清穿着白色礼裙,妆容璀璨冲她款款而来的样子,像极了某种梦幻的场景。所以当初的她没忍住,在舞台上将设定好的动作做得更亲密了些,祁幼清虽然惊讶,却没生气,似乎还有点开心,台上与她目光相接笑得温柔,台下……

      安玖眼神一黯。

      那次之后,她俩其实有过一段说不上是什么关系的时间;也正是那段时间,彻底滋长了她心里的妄念,对祁幼清真正生出了期待。

      想到之后的事情,安玖心里一涩,闭了闭眼,挪开了视线。

      旁边还有几张单人照,多数是她的:高中校运会上的领奖照,大学军训时的训练照,辩论比赛的发言照,还有……她工作后去院校做宣讲的工作照。

      有很轻的开门声响。安玖回过头去。

      从房里出来的祁幼清卸了妆,外套脱了,里头的衣服却没换,只解开了衬衫的扣子,松开的领口间露出安玖送她的那条项链。

      她看了眼站在书柜前的安玖,没什么表情,拐去酒柜里拿了瓶酒,又取了两个酒杯,一并提到窗前的小几上。

      安玖看着她倒酒,看着酒液铺平杯底,看着祁幼清将它递到她身前。

      这款酒度数很高,自从她把自己喝进医院之后,就没再碰过。

      安玖有些犹豫,没很快动作;祁幼清却好像误会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收回了手,将杯中的酒倒进自己杯里,递到唇边,仰头灌进口中。

      一气呵成,等安玖反应过来夺过她酒杯时,杯中的酒液已经尽数被祁幼清咽了下去。

      酒很烈,她喝得又猛,合二为一的一杯下了肚,瞬间烧红了眼。

      “你做什么?!”

      安玖有些气恼,下意识的一句质问出了口,却听见祁幼清说:

      “我去找过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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