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基因》光纤一钱

136、chapter 136 审判开始

　　比尔姆的最高法|院外，乌泱泱的一群记者正在开展实时报导。下面即将进行的这场庭审可不一般，正是前不久最轰动的案件。

　　距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很多新闻媒体都在复盘案件的经过。庭审直播的消息瞬间冲上来多个平台的热搜，各大主流媒体的直播间纷纷涌入大批观众。

　　“……在调查的过程中，警方顺藤摸瓜发现了俱乐部中正在进行的违法交易。经过多方调查和取证，证实了该家俱乐部涉及到人口拐|卖、情|色交易、毒|品交易和杀|戮直播等多项罪行，其中不乏大量未成年人受害者。”

　　“据悉，格丽俱乐部是一家表面以提供高档娱乐服务为主、实则却涉及一系列非法活动的会所。警方表示，该俱乐部在运营过程中存在严重的违法行为，已经对相关责任人展开拘捕和调查，并表示将继续加大打击力度，依法打击违法犯罪活动……”

　　新闻平台直播的背景中，法|院外面的绿化带和格丽俱乐部被查封后的照片反复滚动播放着，下方的评论也以飞快的速度闪过，直播的实时观看人数很快就突破了百万。

　　案件主谋被暂时收押在候审厅等待开庭，所有案件相关人员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庭审做准备。

　　由于本次案件的复杂性和涉及的被告人数量非常多，所以将会采取分庭审理的方式由不同的庭审团队在不同的庭审厅同时进行审理。

　　时间转到九点，准时开庭。

　　“请旁听人员保持安静，现在宣布法庭纪律……”

　　这一时刻，无数双眼睛同时聚焦在场，等待着对被告席的恶魔的最终审判。

　　不少参与了缉捕行动和后续审问的人也在看着这场庭审直播。一个身着工作服的警员指着屏幕中被告席上的一名男子道：“这小子是主犯之一，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也是最狡猾的。”

　　有人接道：“这人叫戴西·伯顿，他也是宋氏集团那帮‘老骨干’的后代。前段时间不是有一个叫阿尔文·戴维斯的人犯了绑架罪入狱了嘛，这个戴西的父辈和阿尔文他爹在宋氏集团的地位差不多。不过他家那个老东西把‘明哲保身’这一套玩得更明白，但还是架不住有一个败家儿子。”

　　议论这些的大多都是从调查局调出来的人。嗯，准确来说应该是“淘汰”出来的。特瑞西想要把调查局牢牢掌握在手中，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把所有势力都换成自己人。不久前的“培训班爆炸事故”就是一个良好的契机。

　　所以不管那次针对凯旋大厦“突然袭击”的幕后操控者是谁，特瑞西一方在其中获利了，这在他们看来就是好事。毕竟他可不在乎比尔姆人的死伤。

　　人数不断攀升，开庭没过多久就突破了一亿次播放量，其中不乏其他星的关注者。

　　直播中，被告席上的戴西依旧摆着一副欠揍的臭脸，让人看了不禁怒从心中起。若不是隔着屏幕，或许莽撞的人已经冲上了被告席。

　　公诉人清晰有条理地提出诉讼，席间人们翻阅案件的证据资料，台下的旁听人也屏气凝神，认真关注庭上的一切。庭审如常地进行着。

　　游迹于各大平台直播间的人们应接不暇，几乎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场。

　　此番审讯可谓是证据确凿，罪犯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极大程度上拨弄了人们愤怒的弦。

　　这起案件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审判的结果不言而喻。

　　人们都期待这些犯人能够受到应有的审判，也期待着他们能够吐露出更多相关的内幕。毕竟这种规模的犯罪活动不是一朝一夕靠着寥寥几人能够实现的。

　　被前调查局内部人员认证过的戴西果然是最不老实的，已经在庭上开始为自己辩白。

　　“他在为自己的行为不断辩解，企图将所有罪责归咎到自己的年少无知和他人的诱导上。”

　　“他的这种情况确实难办。涉案之初，他还是未成年人。不过，按照其他几名被告人的证词，戴西在后期成为了案件的主犯。”

　　“他太谨慎小心了，所有的犯罪行为他都让其他人经手，能够指控他的证据还是不够多。”

　　“没错，他有很大的几率减刑。”

　　不少专业人士也针对这场庭审直播发表自己的见解。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法庭上的氛围仍保持严肃平静，但实时关注的人们却逐渐焦灼起来。

　　作为调查局重新恢复职能后侦办的第一起大案，这场案件的审判结果甚至会对接下来的刑事度量产生无法预估的影响。

　　当然，其中也包括对待“犯罪”二字重量的重新评估，它究竟会成为“斤”还是“两”？

　　一个名为《格丽俱乐部案件庭审结果将会引发对‘劣等基因’的新一轮度量》的文章瞬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篇文章说的非常直白，这起案件必将给新一批的犯罪者定罪，他们及他们的直系亲属将会成为新一批的“劣等基因携带者”。然而，这些犯罪者不同于过去的犯罪者，他们拥有比其他人更光鲜亮丽的身份。

　　不同程度的犯罪者在“劣”的性质上有不同的等级。毫无疑问，偷盗的“劣”和杀人的“劣”不同。那么这些即将等来审判的人是什么样的“劣”呢？

　　如果这起案件最终的审判没有达到民众认可的那条线，那岂不是等同于十五世纪在白和黑之间开辟了“灰色新地带”？

　　“灰色”相较于另外两种状态明显有更加充分的“活动空间”。如果给三教九流再分三教九流，处于中间地带的一些身份就更容易被模糊了，而这些“模糊身份”就有了做手脚的空间。例如，这次的官司把一大批犯罪者的罪行定性不同，那么他们其中就会有相对的“轻度劣等基因”和“重度劣等基因”。“轻度”为什么不可以经过某些操作逐渐变为“轻轻度”，甚至逐渐成为“零度”？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很多人都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能从这个角度来看。

　　当然也有不少人窥见了真相的一角。

　　塞纳街调查局新址。

　　肯尼斯·莫尔看见这条热度飞快的新闻后沉默不语。只见他面色阴森地坐在办公桌后，死死地盯着空间中智脑展现的影像。

　　良久之后，他才缓慢地吐出一句话。

　　“看来他们终于出手了。”

　　他立即和他的哥哥特瑞西联系，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特瑞西。

　　特瑞西这边时刻注意着各种大事的动向，自然早就发现了这条新闻。

　　对他来说，一条新闻没什么大不了，就算它是从主流媒体流出的新闻，特瑞西也完全有把握让相关信息消失得彻彻底底。

　　但是，这条新闻发布的时间太特殊了，按照华夏裔的老话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它和万众瞩目的案件息息相关，在案件白热化的阶段被发布；比尔姆的人们受劣等基因的约束有限，对他们的控制还处于不稳定的阶段。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不相信这件事情没有比尔姆人的参与，尤其是那些碍手碍脚的老家伙。

　　现如今，人们的情绪被煽动起来，尤其是和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息息相关的人——那群劣等基因携带者。他们必然会全力参与到后续案件的走向。

　　果不其然，就在舆论还没发酵多久，由劣等基因携带者暗中组成的团体就开始了行动。

　　特瑞西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特意要求各单位实时注意这些群体的动向，不要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

　　同时，他派人去调查幕后推手。写这篇文章的人显而易见，作者的名字叫做“方思淼”。不过嘛，他可不认为一名华夏裔的女记者担得起整起事件的策划者。

　　或许是他低估了方思淼的影响力，尤其是经历了前一段时间“当街碾轧老人致其死亡”的案件。再加上方思淼过去的事迹被翻出来，她更是成了可靠的代名词。

　　而此刻的方思淼呢？

　　还要从那天霍访云初到丰瑜星说起。

　　时间回到霍访云入住分公司为他安排的酒店，他将一位“服务员”迎进门。

　　这位服务员便是由方思淼伪装的。

　　霍访云看清了来人后，连忙遮挡她的脸和身形，急着检查房间。

　　方思淼拉住他，说道：“不用担心，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检查过了。”

　　这是他们的习惯，出门在外时刻检查周围有没有监视设备，防止走漏重要消息。

　　霍访云惊讶地问：“难不成我这次来分公司是你的主意？”

　　方思淼点点头，她脱下帽子，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说：“算是吧，毕永帆他们那群人早就想把你弄走，然后他们好借着你走后的清净尽情地搞事情啊。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别看现在丰瑜星乱糟糟的，实际上这里或许比其他地方更加安全。”

　　沙发很软，让方思淼有了片刻的放松。不过她很快还是再次紧绷起来，那是一种常人看不出来的，唯有亲近之人能够发现的紧绷。

　　霍访云对方思淼的话没有丝毫的震惊，因为在他看来或许方思淼真的是全能的，没有她实现不了的目标，也没有她无法预料的事。

　　“之前那几篇报道是怎么回事？”霍访云问。他可不觉得对方会写出那些缺少时机依据的东西。

　　“唉，别提了，最近摊上了事情了。张成柏这个人你要小心，离得越远越好。毕永帆已经和他合作了，所以你暂时在分公司多待一阵吧。”方思淼先是提醒霍访云，然后才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其实一开始我没打算调查张成柏，即便我曾经和他有过短暂的接触并且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只是，在不久之前，我偶然发现了公司的一些人和他有交往。再后来，我的行踪被发现了，有人请我去调查张成柏，是私下调查。”方思淼将那段经历缓缓道来。

　　霍访云问：“谁能请得动你啊？”方思淼可不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会做什么的人。

　　方思淼耸耸肩，“不知道。”

　　“不过那个人似乎知道当年陈祁夫妇死亡的真相。而且他让我不用担心张成柏的势力，尽管去调查，因为有人会帮助我。”

　　霍访云知道陈祁和封汇夫妇的死亡有种不同寻常的意味，但他从来没听方思淼说过这件事情，更不知道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真相”。

　　说到这里，方思淼轻轻地皱了皱眉，而后又继续说道：“不过事情不在那个神秘人身上，而是另一波人。我在查到张成柏的表舅的死因时被人发现了，那群人把我绑了，发现了我正在调查的东西，还威胁我把这些东西都发表出去，甚至指定了用我们公司的平台。所以我严重怀疑是毕永帆那群脑子被油脂堵了的蠢玩意儿引狼入室把我给坑了。”她露出无奈的表情。

　　“毕永帆确实有问题。”霍访云把他最近的发现跟方思淼说了。

　　方思淼听后没有太多惊讶。

　　她后续又嘱咐霍访云一些内容，然后就离开了。

　　仿佛这一次精心计划的见面就是为了向她这位好友证明自己还活着，没危险。

　　方思淼离开后去了哪里就连霍访云也不知情。

　　方思淼似乎留在了丰瑜星。

　　按照她的说法，最乱的地方未必是最危险的，或许方思淼能够留在这里是一件好事情。

　　不过对于正在观看庭审直播的观众来说，目前他们看到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那个总是挂着欠揍笑容的被告人戴西竟然吐露出非同寻常的消息。

　　只见法庭上的他嚣张地说道：“你们难不成还以为你们口中的那群‘受害人’都是什么好鸟？都是一群欠艹的垃圾玩意儿，白给都不要！”

　　“请被告人保持适当的态度和言辞！”

　　“哼，你以为他们是凭什么做这么大的盘？都是那群可怜虫发展下线，把更多人拉入伙的。如果今天你们敢在这里给我定罪，那么所有人都是同样的罪名！他妈的一个都别想逃！”

　　“我告诉你们吧，你们刚才说的那些狗屁罪行，我可是一个都没亲自去做，也没教唆别人去做。不信你去问其他人啊，他们可都没有说话啊！什么证据都没有你们凭什么抓着我不放！”

　　他还说了很多话，到后来法官的警告甚至对他不起作用，全都被戴西目中无人地忽略。不得已之下，庭审直播被终止。而直播终止不久后，现场被投掷烟雾弹，法庭的秩序遭到严重干扰，不得已暂停。

　　虽然投掷烟雾弹的人被拘捕了，对方死不承认原因，只能由警方进一步调查。只是眼下的另外一件事情让庭审短期没办法继续下去。

　　那就是有人翻供了——部分受害者表示从未见到戴西参与犯罪，而戴西本人拒不承认参与犯罪。

　　这个消息传出后，一片哗然。

　　戴西·伯顿以嚣张的态度成为了全民公敌，喜提新一年度臭名昭著榜榜首。

　　面对他的翻供，警方恐怕还要继续找出更有力的证据。

　　如今这起案件拥有极大的关注度，无论是警方还是检方每一步都如同迈在钢丝上，既要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也要保证处理方式满足人民群众的期待。

　　但是特瑞西并不希望这次的案件由当地人继续承办下去，不过他也不想收拾这场烂摊子。于是折中之后成为了两方合作。

　　可明眼人都知道，嘴上说的是合作，但干活的人和领奖的人恐怕不会是一波。

　　参与“吃力不讨好”行动的人索性没有姚皓邈，他还跟前一个被强硬地盖棺定论的案件较劲。

　　他们发现了当街碾轧案件的受害者家属范萱的行为异常。范萱给人完全换了一个人的感觉让众人怀疑她会不会有什么精神障碍。

　　就在不久前，张成柏入股的一家以精神科出名的私人医院出了事故，其中负责的医生被传唤调查。本着不放过一丝线索的精神，姚皓邈带着几个助手，还有陈小娜一起去问了那个医生。

　　不问还好，这一问还真发现了问题。

　　那位名叫司永安的老医生曾经治疗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张成柏带来的。

　　被治疗的人竟真的是范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