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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参军府囧事 洪湖里潜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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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始有“参某某军事”的名义,谓参谋军事。简称“参军”。魏晋以后军府和王国始置为官员。
参军即参军事。参军或参军事,本参谋军务之称。东汉灵帝时,陶谱以幽州刺史参司空车骑张温军事;献帝时,孙坚亦为张温参军;荀彧参丞相曹操军事。到了如今魏晋朝时军府置为官员,如中军将军羊祜有参军二人。又如元帝司马睿为丞相时,府中设十三曹,均以参军为长。
而我和子猷便分别是荆州刺史府中功曹、仓曹之长,虽同为参军,其实却不同。而子猷不理府中事,这两曹之事便都落在了我的头上。
我坐在一堆沉积的文案前,扶着青筋默默吹走文案上积累的灰尘。
子猷见我的脸色发黑,更加卖力的替我捏肩,讨好道:“嘿嘿,二哥你也知道我是来玩的,他们也不敢把太重要的事交给我,二哥若嫌麻烦,尽可以不用理这些,倒不如和子猷我一起去荆州各处游玩吧。”
我用袖子掸掸洒落在案上的灰,淡淡道:“据说南康公主司马兴男,性格刚烈奔放,从小说一不二,如今嫁与主公后,更是不改巾帼本色,连主公都让她三分,更不用说我等属下了。你如此懈怠军务,她竟然没有一声令下,带上全副武装的侍女亲卫队提刀杀奔而来么?”
“额这个,她如今忙得很,大概顾不到我们这边。而且,嘿嘿, ‘我见犹怜’的绯叶公主时不时要闹一次自杀,可谓给我等游玩山水制造了充足的掩护啊。崔豹所著 《古今注•鸟兽》曰:‘猿,一名参军。’可见我等猿类向往山水乃是本性,本性岂可违之?二哥你说是不?”
“噗,你倒有理有据,没理也给你讲出个二五六来。你说去游玩,又是要到哪里去玩?”
“此秋日当数轻舟游洪湖最为美妙,秋天,莲满菱熟,泛舟湖上,品香莲,尝鲜菱,还可以听听渔家歌女的采菱歌,观赏观赏她们潜水挖藕归来时芙蓉出水的美妙身姿。嘿嘿!可比那些乐坊歌女们欲露不露的扭捏姿态强。二哥可愿去?”有美女湿身现场版看,怎么能不去!
子猷捂嘴偷笑,心道:知道你肯定会被勾引,到时还不是我来掌舵,我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你看别人的身体。
洪湖坐落于风景优美的江汉平原,南面是奔腾不息的长江。夏商时代为古云梦泽境域,属“禹贡”荆州之域。湖水呈淡绿色,大部分湖面绿水荡漾,清澈见底。水面辽阔,水草茂盛,鱼虾丰富,是野鸭飞雁等候鸟栖息觅食过冬的理想场所。说不定诸葛亮手中拿的羽扇就是拔了他们野鸭祖先身上的羽毛作的呢。
我和子猷沿着长江乘舟而下,行至洪湖,不过半天时间,正巧赶上落日映湖,别有自然风趣。
两人又换了小蚱蜢似的扁舟,泛舟湖上,好不惬意。
“洪湖水呀,啊浪呀嘛浪打浪啊……”歌声清亮柔美,洪湖上的渔家歌女们,或在船头边摇着桨边唱起荆歌,任小小的船头分开荷叶莲蓬,或在船尾一边眼疾手快的采摘成熟的莲子一边附和着跟唱,蔚然成趣。
此情此景,我忍不住想起刘方平的《采莲曲》,不禁悠悠吟唱道:“落日清江里,荆歌艳楚腰。采莲从小惯,十五即乘潮。”
突然笛声跟起,寻声回头,原来是子猷立在船头,吹笛相和。
我低头会心而笑,继而抬头眺望着景色绚丽的洪湖,转而吟唱另一首《采莲曲》。
采莲归,绿水芙蓉衣。
秋风起浪凫雁飞。
桂棹兰桡下长浦,罗裙玉腕轻摇橹。
叶屿花潭极望平,江讴越吹相思苦。
相思苦,佳期不可驻。
塞外征夫犹未还,江南采莲今已暮。
今已暮,采莲花。
渠今那必尽娼家。
官道城南把桑叶,何如江上采莲花。
莲花复莲花,花叶何稠叠。
叶翠本羞眉,花红强如颊。
佳人不在兹,怅望别离时。
牵花怜共蒂,折藕爱连丝。
故情无处所,新物从华滋。
不惜西津交佩解,还羞北海雁书迟。
采莲歌有节,采莲夜未歇。
正逢浩荡江上风,又值裴回江上月。
裴回莲浦夜相逢,吴姬越女何丰茸。
共问寒江千里外,征客关山路几重。
曲毕,我和子猷相视一笑,皆有知音之感。这时,一叶扁舟分莲抚叶而来,子猷一看来人立马扑倒了我,把我也拉到了水里。我哪里会游泳,纯粹是旱鸭子,一时间紧张地抱住子猷的腰紧紧不放,却本能的欲要探头出水。子猷见此,一急,双手捧住我的头,就是嘴对嘴的给我渡气。我立马傻眼,连置身水中都忘了。幸好这时水上传来了两个女子清亮柔媚的声音,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清亮的女声道:“咦,人呢?怎么都没了。刚才还听他们唱曲吹笛来着。”
柔媚的女声道:“哎,姐姐你不用找了,放开我的手吧,我要投湖。你看这芙蓉,最是出淤泥而不染,我若来生也能化作其中一朵,虽死无憾。”
清亮的女声道:“哎——绯叶,我们能不想这个生啊死的么,你看这洪湖,多美!是不是让你想起了家乡的天府之城,这洪湖边的土地可也是被称为鱼米之乡呢。”
绯叶公主慢悠悠地把掉落颊边的发丝勾到耳后,神色哀婉道:“这里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们蜀地美景的一丝一毫。这里有能使百姓安心耦耕的都江堰么?这里有能使见者莫不惊叹的五彩池么?这里又有能使我一个亡国公主安身立命的地方么?都没有!国破家亡,绯叶早就不想苟活于世了。司马姐姐你还是放手让我去了吧!”
“不!我怎么可能放手!自从第一次见李妹妹你,啊姐的三魂七魄就都丢了,啊姐当时只有唯一一个想法:我学武多年,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保护你啊!而你还如此年轻,又是如此花容月貌,偌好的年华尚等着你去享受,你怎么舍得就此死去?真的,绯叶妹妹,司马姐姐跟你保证,只要绯叶你不死,姐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就是天上的月亮,只要妹妹你一句话,姐姐我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给妹妹你摘来。”说着紧紧地抱住绯叶,又小心地控制力道,好像生怕犹如玲珑剔透的瓷器一般的她会在下一刻就死去。
我和子猷在水下都听的满脸冷汗,她们这么姐姐来妹妹去的,听得实在是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话说她们是大老婆和小老婆的关系吧!是吧?汗。
我用手指指旁边的荷叶茎,示意子猷可以用这个来呼吸。子猷慢腾腾的折了一根顶上被摘了莲蓬的茎,接着打了个‘是怕引起她们注意’的手势,自己呼吸了一口,又嘴对嘴的渡气给我。
 ̄▽ ̄‖你想太多了……吧,她们此时还能顾及到我们才怪。
只听水上又道。
“月亮有什么好,值得姐姐立下如此重誓,要替我上刀山,下火海地去弄。而美貌又岂是能长久的?君可见自古红颜皆薄命。即使才貌如卓文君,晚年也被司马相如嫌弃为糟糠,欲休之。而我一介亡国女,若不是得姐姐维护,早就沦为众人玩物了。”绯叶神色凄绝,哀哀而又优雅地举出三指点住司马兴男的樱唇。
司马兴男闻言又感动又为绯叶厌世嫉俗的想法无奈,握住唇边绯叶细腻白皙的手指细细摩挲轻吻,深情道:“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活下来么?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绝不会让那个老东西欺负你的。”
“兴男~~~”“绯叶~~~~~”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一个凄绝而哀婉,一个绝望而无奈。桨声咿呀远去,无法想象摇桨的侍女竹笠底下低着头默默工作着的表情会是怎样风中凌乱。
我和子猷终于冒出水面,皆是大呼了口气,彼此相视情状,皆大笑焉。
笑了一会儿,子猷抚开我脸上的乱发,认真的看着我,道:“二哥,如果有一天我也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变得如此傻,你会笑我么?”
我伸手摘去他头顶的水草,宠溺地道:“嘲笑是不会,但插科打挥凑热闹是少不了的哈,就像你说的,谁叫我们是青梅竹马的鸳鸯呢!”
“噗,呵呵,二哥啊二哥,我的二哥呀,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子猷抱着我,双肩不停抖动,噗嗤一声笑道。
“二哥,既然我们都湿了,我教你潜水吧恩?学会了潜水,我们俩一起去挖藕怎么样?”
“不行不行,我最怕水了!还是你自己去挖吧,我扶着船在这里等你就行!”说着我还紧紧抓着船沿不肯放。
“来嘛,不要怕~很简单的!你拿着这根中空的荷叶茎,先用它呼吸。不用怕,没关系的,旁边不是还有我在么!”子猷指指自己的嘴,让人脸红地想起刚才嘴对嘴渡气的场景。但我死活不肯放手,游泳这种事,对于我一个内陆的旱鸭子是怎么也不敢习惯。
子猷没法,也由着我,自己下水掏了几个莲藕献宝,还抓了几条大鱼,说是要待会儿烤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