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章 ...
-
梦，是一个人最为隐私的东西，盛载着人的过去未来。活在过去的人，梦中全是难以忘怀的过去，追求未来的人，梦中全是未完的梦想。人之喜恶，皆在梦中。梦，是最为真实的自我，亦是人心最佳的印证。
眼前这平静悠然的田园生活，是谁内心真正的写照呢？亦或是很多人一起编织的梦想？
扫了一眼院子里那对恩爱的“夫妻”，颜弈华开始在四周找寻拂枫，既然是连梦符，这院子里所有睡觉的人应该都在才对。终于，颜弈华在一个如果仔细一定会注意到，不仔细看绝对注意不到的地方看到了拂枫，一身暗红色的衣服，坐在唯一一棵非常明显的枫树之下，身影却被暗影遮掩。他的目光依然明亮，但是眼神永远是那样的耐人寻味。
在拂枫身边的人，几乎皆认为他喜怒形于色，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就算有秘密，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一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于是开始人人自危。可是颜弈华却一直觉得，没有人真正的看透拂枫，他真的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吗？如果不是他兽族特别敏感的直觉，大概他也会像别人一样认为吧，可是就是凭着兽族这特别敏感的直觉，他可以感觉到拂枫内心的波澜不兴，无论是喜是怒，其实拂枫的内心都平静无波，不动心，不动念。
颜弈华小拂枫一岁，也是最早来到拂枫身边的孩子，所以后来接触他们的孩子大概不会理解，为什么拂枫总是那样欺负他，他却一直没有抵抗。他承认曾经的宣誓效忠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是更大的原因，却是十三年前的一桩意外，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真相的意外——
那时不满六岁的颜弈华实在非常厌恶总是欺负他的拂枫，讨厌他总是拉他的尾巴，揪他的耳朵，那一脸调笑的神情，在他看来是十足的轻蔑。颜弈华虽然是孤儿，可是却十分有骨气，如果受人恩惠的结果是一辈子受这样的人欺凌，他宁可冻死饿死！于是他想趁夜离开天狱总坛，却因为对周围的地形不熟而失足落下山崖，就在关键时刻，一人拉住了他的手，他抬头看去，未长成的兽眼并不能清楚的看清那人，只是可以看出，一定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慕羽怀殇，要找死也不是这种死法！”然而在颜弈华没来得及问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身体是你控制的，如果不是我警觉性高，及时控制左手抓住崖边的藤蔓，早就跟着一起掉下去了。”会这样说话的，只有拂枫。
“你……”拂枫为什么会跟着他？为什么要救他？他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很轻视他吗？
“那现在怎么办？”拉着他的人根本没理他，继续“自言自语”，“当然是爬上去啊。”
“喂……”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犯病？
“你一只手爬给我看看！”拉着他的人根本不理他，继续争论，“呃……那我想想……”
可惜他们并没有多少时间能够想这个问题，因为拂枫左手抓着的藤蔓断了！身体急速的下坠，就算是拂枫也难免慌神，虽然传说中掉崖会有奇遇，有奇人，有奇宝，就是不会死，但是没试过的事情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因为他没有下次的机会。
“我靠，慕羽怀殇，你真的想死吗？”拂枫突然大喊了一声。
接着，奇迹竟然出现了，拂枫的背上突然出现了闪亮的双翼，却只是缓住了他们下落之势，双翼舞动，却无法向上飞，只是缓缓向下，终于让他们找到一处山腰的大石，可以容纳两人之身，两人落上大石之后，颜弈华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却发现身边之人完全没有动静，就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微弱，唯一不变的，只是紧握他手腕的手。
颜弈华兽族的眼睛并没有完全的发育成型，夜间看到的画面都是黑白之色，所以他根本看不清拂枫到底怎么了，伸手推推他，摸到的是湿湿的，温热的液体，年幼无知的他还以为拂枫也是像他一样怕得出了一身的汗，并没有多在意，只在大石上昏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拂枫推醒，入目第一眼，是已经升到半空的太阳，终于适应光线之后，当他看向拂枫之时，却差点没吓得从大石上掉下去，因为眼前的拂枫面色苍白如纸，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染红了大半，他的唇边也满是血，怎么会这样？
“你小心点，如果再掉下去，我可没力气救你了。”拂枫半闭着眼，说话有气无力。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就算平日里再讨厌他，颜弈华始终也是个孩子，看到拂枫这样也十分的害怕。
“大概就是……”拂枫咳了几声，鲜血自唇边再次流出，“内伤吧。强行使用……咳咳，使用还不能用的道术，省略结印的过程，我还活着……咳咳咳，大概是因为我这不死之身吧。”
颜弈华红了眼眶，拂枫是为了救他才弄成现在这样的吗？
“我刚才已经将信号弹放了出去，应该快有人来救我们了，别太担心。”拂枫伸手揉了揉颜弈华的脑袋，“不过人来了以后，不要说是你偷跑出来玩，我们才掉下来的，就说是我带你出来玩，不小心失足的，知道吗？”
“嗯。”颜弈华点头。
不久之后，天狱的人真的来救他们了，他们是被两个翼族带到悬崖上的，之后拂枫养了整整五个月的内伤，可是却不提他任何的责任，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没有让他受任何的责罚。后来他曾经问过拂枫，为什么当时要去救他，如果两个人都死掉了怎么办？
拂枫的回答只有八个字：“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他当时的神情，颜弈华记得一清二楚，当时的他并不明白那八个字的意义，也看不懂拂枫那神情代表着什么，只是感觉……也许欧阳冶说的是对的，拂枫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最为危险的情境之下，所以他并不容易放开自己真正的内心，他是一个很孤独的人，一个喜欢把所有心事都藏在心中，然后将心隐藏在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的人……
——————————————————————————————————
突来的一声惊叫打断了颜弈华的思绪，也让原本悠闲的众人戒备起来，只是为时已晚。
“说实在的，我倒是真意外，一个女人的梦境中竟然会有这么多人的存在，尤其是这么多的男人。”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她的手正掐着静茹的脖子，来人正是白天攻击拂枫的梦侯水月。
“意外，却还是行动，你是真不感觉有什么问题，还是真的这么在意这次的机会？”拂枫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边，手轻轻一挥，竟如利刃一般，将女子的手臂斩断，然后将静茹拉到身后。
“果然是连梦符吗？”水月的手竟然再次长出来，在梦的世界里，比的就是谁的意志坚定，只要拥有足够的意志，受任何的伤都能恢复，但是太严重的伤也会让人意识受到某些伤害，那就比较危险了。
“当然，还有什么比连梦符更加方便、快捷、实用呢。”拂枫笑道。
“哈，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就能对付我吗？”虽然刚才拂枫很轻易的以掌化刃砍断她的手，但她认为那是她没有防备，并非拂枫有多厉害。
“我一个人？哪有可能！”拂枫轻笑一声，就在水月以为他想让众人齐上的时候，却发现拂枫竟然意识双分，由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水月愤怒的瞪着拂枫，意识双分，这是看她不起啊！
“应付你，一半足矣！”新奇的事物，一直是拂枫所好奇尝试的。
在拂枫身后的慕羽怀殇的意识慢慢的抬起手，闭眼，从他的掌心发出了柔和的光芒，然后光芒以两人站立的位置，围了一个丈余的圆环，将所有人隔在外面，只有拂枫与水月在内。
梦，是比较想象力的竞争，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心足够坚定，意志足够坚强。当周围被结界区分开来，水月在心中轻嘲拂枫的自大，一挥手，她的弯刀出现在手中。
拂枫并没有紧张，带着三分玩乐的心态，一挥手，一柄细长的刀出现在拂枫的手中。站在圈外的慕羽怀殇微一皱眉，没有想到拂枫竟然会选择用刀，拂枫平时的兵器就是他手中的那把折扇，扇骨是以寒铁精英打造，刀剑难伤，内中还有暗器开关，可以分七次射出总数为四十九枚的银针。不过拂枫从小就很有习武的天份，虽然真要比较起来，一定没有他好，但是他可以肯定，在年轻一代中，他是佼佼者，如果不是受到某些因素的影响，他应该可以成为最强者。
拂枫曾言“君子之剑，狂者之刀”，这话其实极适合用来形容他，剑，他是越练越稳，刀，他是越杀越狂，所以慕羽怀殇平时是禁止拂枫用刀的，因为刀对他有非常不利的影响，而拂枫平时也不太喜欢带着兵器，所以知道他刀剑双修的人并不多。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