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维奥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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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本已读到五分之四的悬疑推理小说，接下来就该是名侦探登场指认真凶的关键剧情，他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手指停在书页边缘很久都没有翻动。
然而从楼梯上往下看，维奥娜看到的就只是一副男人正在聚精会神读书的画面。她抓着衣服下摆的手指微微收紧，似乎害怕会打扰到对方，可下一秒又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催促着，一步一步开始走下楼梯。
“维奥娜？”库洛洛忽然抬起头，像是才察觉到楼梯上的脚步声。
只剩最后一级台阶，听到黑发男人的声音维奥娜却不自觉地僵住了。芬克斯的运动外套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从衣摆下面露出一双因为紧张而贴拢在一起的细腿。
“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询问的语气很温和，有那么一瞬维奥娜差点就要安慰自己飞坦说的那些都是谎话，库洛洛并没有竖着耳朵听见……可等她看过去，对方却避开了目光，视线从她被衣领遮住的脖子缓缓下移，掠过宽大的衣身、攥着衣角的手，最后停在了她的脚下。
“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连鞋都没穿？”
“我……”
维奥娜立刻就想藏起自己光着的脚，可她忘了还剩一级台阶没有走完。身体摇晃了一下，虽然勉强抓住了扶手没有摔倒，但另外一些她小心翼翼想要隐藏的东西……低头凝视着地板，被推出房间前的记忆顿时如打开闸门的洪水般冲了出来——
“再来一次？”芬克斯从后面环住女孩子的腰，仿佛要把那具单薄的身体据为己有。
他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维奥娜知道，所以闭了闭眼睛并没有回答，然而她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反应，在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后可耻地又像泡在水里的泥一样软成了一团。
“等会儿再来，先给她奖励。”飞坦挑起维奥娜的下巴，盯住了她泪痕交错的脸，“……放心去找库洛洛吧，不管你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那都是因为我喂你吃的药，没有人会说小维奥娜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呢。”
“不……我不去……”维奥娜下意识地拒绝，发出来的声音却微微发颤。
“真的不去？”
飞坦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小动作里带着维奥娜熟悉的威胁。她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就要点头，后脖颈上冷不防被人咬了一口。
“阿飞，你这家伙为什么一定要逼小宝贝去？她不肯就算了，跟团长一起有什么好玩的，麻烦、没劲……”芬克斯一边说一边玩着维奥娜的耳朵，“有我们两个还不够？呐，乖宝贝……是不是？”
突然听到最后一句似乎是对自己说的话，维奥娜忍不住挣开飞坦的手回过头去看强化系。一双蓝眼睛还有些湿润，嘴唇则轻轻抿着，神情中略带抗拒，然而看在男人眼里更多的却是想迎合。芬克斯觉得脑袋里用来思考的血液一下子全冲去了别的地方，飞坦则垂下了眼睑。
“那就再来一次，装满了再送下去给库洛洛。”
“我……没事……”维奥娜深吸一口气，终于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没事就好，那过来坐下说吧。“库洛洛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他动作很轻，虽然’拍了拍’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维奥娜就好像是听见了别人听不到的声音，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梦游一样脚步发虚地跨过掉在地板上的污渍。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正面见过这个男人了，就连今夜一开始撞上，哪怕鼓起勇气说出了心底的隐秘也还是不敢放肆地去细看那张脸。可是现在，身体里热得仿佛吞下了一颗太阳，而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却像是沙漠里的绿洲，只是看过一眼就再移不开视线，吸引着她想要扑进对方的怀抱。
库……洛……洛……
库…洛洛……
库洛洛……
男人的名字，那三个字仿佛是具有魔法，能赋予人力量的咒语，维奥娜无声地在心里默念一句迈出一步，好不容易来到了距离那张旧沙发还剩最后一步的地方。
“维奥娜，你真的没事吗？”库洛洛微仰着头，此时此刻视线已经回到了女孩子的脸上，看着她又停下脚步，目光中满是担忧，“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
“帮忙……？”
“嗯，什么事都可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库洛洛眼神诚恳，维奥娜望着他，几乎错觉自己还被关在漆黑的牢房里。第一次相遇，他就是这样像救世主一样凭空出现，说相信自己，说……维奥娜，生日快乐。
“库洛洛……”维奥娜念出魔咒，同时拽住了运动外套上的拉链，“帮帮我……”
“想我怎么帮你？”库洛洛合上书，放到了一边，“维奥娜，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抓着衣襟的指尖慢慢松开，维奥娜垂下手臂，任那件还带着余温的外套掉到了地上。而失去身上仅有的遮蔽，尽管只是件薄薄的运动衣，来自二楼的四道视线也变得难以忍受起来，如同燃烧的鞭子抽打在后背上……
维奥娜缓缓在库洛洛脚边跪下，抱住了对方的膝盖。男人应该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脸颊触碰到的地方，布料有些微微发凉。
“啊……”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叹息，感觉自己就像是贴着一尊清冷的冰雕，终于缓解了背后的灼烫。
“好点了吗？”一只手掌落在了她的头上。
“唔……”维奥娜闭上眼睛往那只掌心里蹭了蹭，“库洛洛……”
“我在。”
“摸……摸摸我……好吗？”
“……这样么？”修长的手指动了动，顺着发丝从上往下梳理。
“嗯……”不知不觉维奥娜整张脸都埋进了男人的膝间，嗅着对方身上久违的气味，梦呓似的呢喃，“库洛洛……你很久……都没有摸过我了……”
“是吗……”
脑袋上的手指似乎停顿了一下，维奥娜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臂，“库洛洛，别赶我走……”
头顶的发旋被人揉了揉，库洛洛无奈的声音响了起来，“可让你留下来又能做什么呢？维奥娜，你知道你身上的杀人嫌疑其实已经洗清了吗？到上个月为止，所有受害者的家人都撤销了对你的起诉……据说是那位超级富豪巴特拉支付了巨额慰问金并向警方施压，抗议他们证据不足却随意拘留导致你失踪……另外，他还承诺了寻人赏金，哪怕只是一条’见过你’的消息都可以换普通人几个月的收入……维奥娜，也许你真的是他的……”
“不！我是你的！”一直安安静静听着男人说话的少女猛地抬起了头，先是怒气冲冲转瞬却又露出了惶恐哀求的表情，“库洛洛，你要扔掉我吗？求你让我留下来，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芬克斯双手抱胸，看向站在自己旁边，俯视着楼下两道人影的飞坦，“你别跟说我这也是药物作用。”
“啧。”
“啧什么啧，我早说了带团长一起玩没劲，现在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呵，只要我想，有的是办法……”
“让人听你的？算了吧，阿飞，我可不信换成我们她还会这么求。”
强化系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小宝贝最喜欢团长的。他懂，不就跟小鸟会把出生后第一眼见到的东西当成妈妈一样吗？对才那么点大的女孩子来说，依赖自己认识的第一个人实在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更何况那人还是装什么像什么的团长，但……假如第一个遇到她的人不是库洛洛……假如……
“在想什么呢？”依在楼梯扶手上的飞坦突然开口。
“嘛——”发散出去老远的思绪被打断，芬克斯干脆问出了最后的那个疑惑，“也没什么，就是在想小宝贝究竟喜欢团长哪一点？因为认识得早么？”
“你认为那是雏鸟情结？”
“啊？”强化系没听过什么雏鸟情结，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切，什么乱七八糟的词还真多。不过，不是这样吗？”
变化系的气压一点点阴沉下来，沉默了几秒后，对同伴的问题回以了一声很轻的冷笑，“谁知道呢，反正我不会投票同意她加入旅团。”
“为什么？”
飞坦没有回答，在他目光前方维奥娜正趴在库洛洛的膝盖上，背对他的后脑勺好像点头般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微微摇晃。
“怎么不说话，反对总有个理由吧？难道……”芬克斯顺着飞坦的视线看回沙发，忽然像窥破了什么秘密般咂了一下舌，“你不会是担心小宝贝成了蜘蛛，以后自己就不能再把她关进地下室了吧？也是，她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比牛奶还白的皮肤，细火柴棍一样的身体……不过我说你担心的是不是有点多余了？虽然团员间禁止内斗，但谁和谁在一起玩、想玩点什么小游戏可没人关心，到时候只要小宝贝愿意，就算是团长也不能插手管这种事吧。”
“呵，那她要是不愿意呢？”
“不愿意？小宝贝怎么会不愿意？老子……”芬克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下一秒身边凝滞的空气忽地向前流动了一下，“哎？阿飞，你要去哪儿！？”
“下楼。”
跪在地板上的女孩子并没有察觉自己身边悄悄多出了两个男人，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如同漂浮的海草般随波起伏，直到被人用力揪住才含混迷糊地叫了一声。
“这么喜欢？”飞坦握着黑发又在手背上绕了几圈，“还不舍得松口？嗯？”
维奥娜被拽着仰起头，茫然望向抓住自己的男人，慢慢认出了对方，“飞……坦……”
“看来你很满意我给你的奖励呢，呐，既然满意……那也感谢一下我怎么样？”
“感……谢……？”
“听不懂吗？”变化系偏了偏头，视线慢慢移到了坐在女孩子面前的黑发男人身上，“那么团长呢？”
库洛洛依旧端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的衣服除了腿被人抱住弄得裤子有些皱外，看不出一丝途中被妨碍的狼狈。
他伸出手，抚了抚维奥娜的脸颊，“维奥娜，飞坦来找你了，让他也加入我们好吗？”
“让他也加入……”在看到库洛洛动手时，飞坦就放开了维奥娜，此刻她的脸贴着前者的手掌，眼神则在两人之间游移，“库洛洛，想要这样吗……？”
“嗯，他是我的团员，可以吗？”
“可以的……”
“谢谢。”库洛洛托起维奥娜的脸，将她朝飞坦推了推，“不用紧张，你刚才就做的很好。”
维奥娜眨了眨眼睛，睫毛轻轻颤动像只被送进猎场的小鹿。但接下来她却主动靠向猎人，两只手伸向斗篷，摸到了猎人藏在下面的武器。
飞坦站着没动，和把上衣借给女孩子自己只套了条运动裤的强化系不同，他穿戴整齐又套上了骷髅面罩，鼻子以下都被遮住，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一直望着他的维奥娜不禁抿了抿唇，似乎对他平淡的反应有些困惑，正摸索着的手也渐渐停了下来。
“你就只会这些？”
模糊而冰冷的说话声在头顶上方响起，维奥娜隔着面罩仿佛看见飞坦对自己笑了笑，“我……”
“用别的。”
“是……”比思考更快，维奥娜几乎是无意识地回答，同时低下头，钻入了身前黑色的斗篷。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维奥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