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结婚啦》再暖

9、过去

　　所有的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龙君照官宣的要求去找他，出发前，他问柳闻要不要跟她一起，柳闻干脆地否决了。

　　“等我回来，我带你去见我爸妈。”

　　柳闻答应了。

　　对官宣公司的情况，龙君一向不担心，这次他帮忙把关，算是给龙盈清除婚后的隐患。

　　他急着第二天一早赶飞机回他的小县城，官宣只是无语地盯着他给柳闻发消息，半天才道：“菜都凉了，你不能等等你姐见个面，再回去？”

　　“五一。”

　　官宣直接将手机夺了过去，正准备关机，手机那边响起回音。

　　柳闻接到她爸的电话时，店里没有人，她爸只是随便扯了几句家常，让她晚上回家一趟。

　　很平常的事情，他们与父母的关系保持着距离，在柳闻看来，正常就好。

　　进门时的气氛已经让她感到了窒息，她妈坐在沙发上哭红了眼，另一边喝着闷酒。她犹豫许久，道：“今天不适合谈事情，我先回去。”

　　酒瓶在她迈出去前砸中旁边的门槛碎了一地，柳闻闭着眼睛深呼出一口气，不由自主颤抖的手攥紧试图让自己平静。

　　“你妹妹半年没回来，你是一点不担心，她一个女孩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工，你还帮着外人欺负她。”她妈一出口，柳闻的心太累了，几十年不变的套路。

　　她又见到好久不见的场面，她爸用永远不会错的口气在怒吼：“柳闻，你和柳转都姓柳，互相帮扶有什么为难，柳转只是跟你们借钱买房，她过的好，你不开心吗？”

　　“我哪里看着像个有钱人？”

　　“龙君不是有辆车？他工作那么近，你们两个帮帮忙，总有办法。”

　　柳闻简直要疯了。

　　“那是他的婚前财产，与我无关。”

　　她妈有时候真恨她吧，柳闻甚至找不到理由，只能听着她软硬兼施：“我们养你一场，什么也没捞到，就只想让你妹妹有个住处。”

　　“我谁的主也做不了。”

　　僵持不下的交谈越拖越久，彻底磨灭了他爸的耐心。

　　“你做不了主，龙君好歹是柳转的姐夫。他今天没来，我明天去找他。”

　　柳闻猛然之间无思无想，空无着落，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什么也没有，顶多豁出去不值钱的脸面，龙君那样的人总不能不瞻前顾后，他是普通人，有稳定的工作和生活。

　　“行，你们去吧，与我无关。”

　　她夺门而出，快五月的天气是灿烂明媚，她赶上公交车寻了靠窗的座位，大开的窗户灌着风，柳闻强忍着恶心回家，她错过了站，浑浑噩噩地下了车，一座桥一条河，桥面足够宽，她溺在落日里，婚姻不久前才出现在她的清单上，有人刚刚请她共走前程，想起那天她点的最后一杯柠檬水，她又渴又饿。每次走到这里，俯瞰桥下波光潋滟的流水，柳闻本能忍不住自觉远离，这天某个时刻，人的自我保护机制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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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庆幸用过去三十年的运气和以后遇见过他。

　　他最终没能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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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楼梯口，龙君听到那人清贵拒人的声音：“柳闻是我们两家唯一的联系，她既然不在了，我们以后也再无瓜葛。”

　　“我们只是想看看。”交谈的人声戛然而止。

　　门口的几个人面色各有说不出的难看。

　　柳转从外地赶回来，第三次见到龙君时，她觉得自己从来没认识过他，这个陌生人总是远远地打量着她，如今更是遥不可及。

　　“来的刚好，我有事要讲。”

　　官宣拉了拉龙盈，让她先等等。

　　龙君人朝沙发上一坐，看着窗外沉思片刻，才将视线收回，多了几分力量道：“我要带柳闻走，要她的户口。我会给你父母一笔足够养老的钱，互不相欠。”

　　“你带她去哪儿？”柳转问道，她想了想似乎多此一举：“我想，以后说不定能去看看她。”

　　事实证明她是多此一举。

　　“以前不想见，以后也不必见。”

　　柳转明白，自从她应聘到胡风竹的公司，胡风竹这个女人跟她之前的老板风格可谓云泥之别，有能力，有魄力，那天晚上让她在河里泡了两个小时，话也准确无误地带到了。龙君很清楚地告诉她，路给她指明了方向，她想要的还需靠她自己争取，同之前的迷茫不同的是，柳转的前途似乎有了微光。

　　“尽快吧。”

　　龙君看向官宣，留下浮萍般的三个字，起身进了书房。

　　紧随其后龙盈关上了门，她实在放心不下请假过来，小城的恬静慢节奏如果不是时间出了差错，是个让行人留恋的地方。

　　书房里堆满了收纳盒，龙君忙着清空书架，窗外时不时有樱桃的果香飘入，如备忘录的铃声在提醒他，只要她再等等，今年初春的天气暖，樱桃一定很甜。

　　“要回去吗？”龙盈低声问。

　　“嗯。”他问了她很多问题，她拒绝了他很多次，这次她没拒绝，却让他没有下次提问的机会。

　　龙君磕在那层书架上，锁没开，泪难自控。

　　“姐，她答应我了，明明所有的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就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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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城市的某座商城大厦内，龙君坐在吧台边看着休息区的孩子翻阅绘本，任凭岁月无声地描图上色。

　　“小舅。”

　　目光一转，官将和官方运趴在门口朝里小声喊道：“我们来接你。”

　　龙君不动声色。

　　少年的手将两个小脑袋拽回去，笑了笑：“叔叔，我们不着急，你刚回来，我爸让你先去看看。”

　　回程的车上官方运用手摸着他的脸颊，问道：“小舅，你被风吹眼睛了吗？”

　　“我离你舅妈太近了，她在跟我说，说百香果特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