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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练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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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霍霍,两条人影在诺大的演武厅内往来如风,斗得难解难分,突然双刀猛烈交格在一起,发出一声大响,火花四溅,两个人恶狠狠地互相瞪视着,似乎都欲把对方吃下肚去!
贺兰影飞起一脚,燕重生沉肘猛推,两人两刀再度分开,旋即又斗在一处,双刀时而频频互击,声如惊雷;时而翻飞游走,疾若冷电,两条人影纵跃如飞,令人眼花缭乱。
贺兰影越斗越勇,于两人错身之际突然袭击,燕重生猛然一个铁板桥,上身几乎平平折了过去,却不料贺兰影变招极快,刀尖下挫,又袭向他面门,燕重生足下发力,轻飘飘后移了三尺,双足交替飞起,贺兰影的刀身和手腕接连中击,钢刀猛地反扑回来,多亏他臂力颇强,仅后退了一步,膀上较劲,已经稳住身形,骄傲地挑眉望向燕重生。
“不错,又有进步。”燕重生神色不变,左侧眉头却有一丝血痕缓缓流下,原来贺兰影那一刀,毕竟还是挑伤了他的眉梢。
贺兰影见他负伤,心头狂喜,脸上却神色不动,冷冷地道:“比你还差得远!”
“很好,居然沉得住气了。”燕重生脸上绽开一丝微笑,贺兰影得他称赞,脸上泛起兴奋的光彩,愈发显得丰神如玉,燕重生微有恍惚,随即定住心神,道:“你的刀术已经过关,从明天开始改练剑。”
贺兰影怔了一下,没有说话,放下刀转身出门,自去洗浴更衣。
来到边关已经三个多月了,贺兰影每日的生活极其简单,却又非常充实,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舞刀,燕重生不再逼他“还债”,却日日带他练功。
贺兰影从五岁开始习练内功,虽然并不勤快,毕竟筑基牢固,此时有明师指点提携,进境极快,只是他行功之时突然发现自己所练的内功与燕重生极易融合,燕重生令他盘膝而坐,自己坐在后面,一手按他后心灵台穴,一手抚住胸前膻中穴,便如将他搂在怀里一般,雄浑的内力带动他体内气机,缓缓地周流往返,通行周天,贺兰影几乎不用自己费力,便受益非浅。
百日之后,他内力已有小成,丹田中热哄哄的,如有一只小耗子钻来钻去,运气通行小周天时,如有热水循经而过,浑身舒泰。内功既有基础,外功自然受益,许多原来做不到的招式,轻轻松松地就做到了,令他喜形于色,日日潜心于武学之中,不觉时间之过,从前困扰他的那些烦恼,都暂时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待他功力进展到一定阶段,燕重生不再亲自带他行功,命他自己运行内息,有了先期的基础,便如水到渠成一般,进境顺利,而贺兰影心头的疑惑,却日甚一日,终于忍不住问燕重生:“你怎么对我的内力如此熟悉?”
燕重生注目看他,道:“我还以为你永远想不起来。”
贺兰影奇道:“怎么?”
“你五岁开始筑基,是跟谁学的?”
贺兰影记得那是在父亲的安排下,跟一个黑衣蒙面人学的,当时五岁的小孩子好奇心盛,那个人又是极有趣的,会高来高走,飞檐走壁,令他大感兴味,所以学得非常上心,连平素的骄傲横蛮都收敛起来了,一心一意地跟着练功。
不过那个人很奇怪,从不说话,每隔三天的子夜来到他院中,将写有内功口决的字条和图画交给他看,都是极浅白的,若还有不懂的地方,贺兰影询问,他就再写字说明,然后带他一起练功,有时内功,有时外功,并经常点按他全身穴道,为他通经活络。
当时贺兰影对他佩服极了,想想看,一个武功高强的蒙面人,夜深人静之时从天而降,教你绝世的武功,多么神秘啊!多么令人兴奋!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年多,那人突然不再来了,贺兰影奇怪了些日子,也就不再关心,兴趣转到了别的地方去,时日一久,竟渐渐地淡忘了。蒙面人教他的武功却没忘,时常练练,既不特别上心,也未完全丢弃,就这么若存若亡地持续了数年。
此时听燕重生提起,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不免认真又看了他几眼,心里嘀咕,觉得那个人的身形与燕重生倒也几分相似——十几年前他还没有这么高大魁梧吧?
见他脸上出现犹豫不决的神情,燕重生突然一探手,捉住他的肩头向后一拖,另一手托住他臀部,双膀用力,将他轻轻地平抛了起来,又稳稳接住,放在地上。
贺兰影大吃一惊,他身材已经长得相当高大强壮,竟然被燕重生轻而易举地就抛弄起来,更令他惊奇的是,这本是当年他与那个黑衣人常玩的把戏!
贺兰影幼时极调皮,每当他胡闹不肯乖乖学武,那黑衣人便把他这样抛起来恐吓,不过后来贺兰影发现这样其实也非常有趣,便常常故意顽皮,引那人把他抛起来玩耍,身体腾云驾雾一般飞起来的感觉非常刺激,常令他开心得尖声大叫。
可是,燕重生怎会知道这个把戏?难道说……
“你……”贺兰影想问,又觉得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却不是自己喜欢的,终于还是没问。
燕重生微微失望,转过了话题,又再命他练功,并做详细讲解。
贺兰影一心想要超越燕重生,打败他、折辱他、把他狠狠踏在脚下,并不在意自己现在跟他学武,反正只要能够达到目的,通过什么途径他是不在乎的,而且不知为什么,他直觉地感到燕重生不会危害他。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燕重生曾给过他许多痛苦,但贺兰影还是觉得他不会真的危害自己,为什么呢?他也说不上来,又想,反正父亲吩咐过他保护自己,那么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都是应该的,更何况,他曾经……曾经……那么残忍地伤害过自己,那么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自己赎罪。
哼,都是他欠我的!贺兰影凶狠地用剑劈开面前的木桩,把它当成了燕重生的身体!
剑光如雪,贺兰影身形飘忽,将一柄青钢剑使得如狂风一般,燕重生远远看着,摇了摇头。
贺兰影正舞到兴致高昂,突然横空飞来一物,他挥剑击去,嚓的一声轻响,手中的青钢剑被削为两段,他一惊退了两步,凝目看去,原来是燕重生投过一柄长剑,那剑插在旁边一株大树上,直没入大半剑身,显然极是锋利,震颤中竟有龙吟之声,流光闪烁,迥非凡物。
“试试这柄剑。”燕重生淡淡地道,贺兰影抛开断剑,抽出那柄剑来,虚劈了两下,又反手削刺,只觉那剑长短轻重,极是称手,不由得喜动颜色,问道:“给我的?”
“嗯。”燕重生没有多说,指点了他几处剑式上需要改进的地方,转身去了,贺兰影喜滋滋地把玩这柄剑,腾身跃起,轻轻挽了几个剑花,那剑寒光流泄、轻灵无比,端的是一件宝器!
自从得了这柄剑,他越发爱上了习剑,日日夜夜幂思苦想,直如非在人间,若不是燕重生每日安排好他的饮食规律,他可能连饭也忘记了吃,觉也顾不得睡,真正是废寝忘食!
每晚燕重生都与他相对练功,然后相拥而眠,却奇怪地并未对他强行索取,贺兰影知道专心行功之时最忌纵欲,对他的体贴不免有几分感激,只是他已决心要恨他,当前最大的目标就是打败他、报复他,所以这种感激微微在心头打一个转,也就迅速抛开了。
春花秋月,日转星移,不觉贺兰影来到边关已经一年了,又到了北风凛冽的季节。
这日天降大雪,西北苦寒之地千里冰封,一派肃杀。
贺兰影练完了剑,用热水沐浴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年轻的身体精力充沛,最近他内力越发纯熟,剑术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心也如这剑锋一样,锋锐无比,所向披靡!
燕重生回房的时候,看到贺兰影闪闪发亮的眼睛,心中一动,冲他微微一笑。
贺兰影觉得他的笑有些暧昧,冷冷地转开了脸,听到他进入隔壁浴间洗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燕重生高大雄健的身体,那饱满而隐藏着无穷力量的肌肉,修长的腿,有力的臂膀,强韧的腰身……
贺兰影脸上发热,浑身热血沸腾,当燕重生的手拂上他肩头时,才哆嗦了一下清醒过来,燕重生俯身盯着他的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里面的欲望,微笑起来,伸手抱住他,贺兰影几乎没有犹豫,猛地把他扑倒,如饥似渴地亲吻他,简直像是啃咬了,燕重生皱了皱眉,腰背发力,将他按在床上,沉声道:“想造反么?”
贺兰影恨恨地望着他,发力尝试了一下,明白两人之间的力量还是有一定差距,终于放弃,闭上了眼睛。
燕重生缓缓抚弄他,低低地笑道:“别急,只要你努力,总有希望。”这话说得极是轻慢,显然只是随意安慰,贺兰影猛地睁开眼睛,锐利的眼光直刺入燕重生双眸深处,傲慢地道:“那当然,我比你年轻许多,潜力自然比你大,要不了十年,一定会超过你!”
燕重生心中一震,用力压在贺兰影身上,鹰隼般的目光紧紧盯住他,贺兰影丝毫不惧,狠狠地瞪回去,两个人的目光几乎擦出了火花。
“忘恩负义的小子!”
“卑鄙无耻的小人!”
接下来就没话了,两个人疯狂地交缠在一起,用另一种激烈来进行殊死拼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