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迎秋辞

15、第 15 章

　　小警察x小痞子

　　破县城里新调来了一个小警察。小警察正儿八经研究生毕业，之前是省厅里的，来到这破地方算下基层，干两年回去是要升衔的。

　　他学历好，专业素质过硬，但一点架子也没有，跟在老警察后面兢兢业业地干活。而且他长了个娃娃脸，年龄显小，很多女警察喜欢逗他玩，问他是不是实习生啊，有没有对象啊，小警察经常被调戏的面红耳赤。

　　县城里大事没有，小事一堆，但小警察也不觉得琐碎，做什么案子都很认真。
　　他半夜跟老前辈们出警，遇上了群偷电瓶车的小毛贼，老民警这些小偷打交道惯了，一个个都是派出所的常客，远远吆喝几声，拿强光手电一打把人吓唬跑了了事。
　　但小警察贼认真，硬是拎着警棍追出去二里地。小偷们也是第一次碰上这么横的，都吓疯了，四下逃窜，很快就有人落了单。
　　那是小痞子，他今天点背，逃跑的时候踩到石块崴了脚，脚踝刺痛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一瘸一拐找了颗树靠着，看着小警察越来越近。
　　“你，你跟我回去一趟，”小警察生怕他跑了似的，紧紧拽住了小痞子的胳膊。
　　“走不了啊，警官，”小痞子死乞白赖地笑了笑，抬起腿来给他看，“要能走我也不至于给你逮住。”
　　小警察一看，还真肿了，馒头似的，不知道怎么硬撑着跑了这么久。
　　而且这里黑灯瞎火的，小警察不认路，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连个车都打不到，他咬咬牙，在小痞子身前扎了个马步，“你上来吧。”
　　“别介啊，”小痞子要无语了，“您把我扔这儿让我自生自灭行不？”
　　小警察不听，硬是把人扛在背上走出去半个多小时，最后腿肚子都打哆嗦了，终于把人弄到诊所涂了药，第二天又拎回警局做笔录。
　　小痞子被关了一周，出来扬言要小警察好看，小警察一本正经跟他说伤筋断骨要一百天，不好好养着之后会落下病根，把小痞子气得差点喷血。
　　小痞子是派出所的常客，甚至连哪个区都肉包更好吃都门清。他从小被一个老痞子收养，也不知道是被拐卖还是被抛弃的。老痞子手底下还有很多人，大家都给他卖命，偷不到东西就没饭吃，甚至还会招来一顿毒打，每年都有人从老痞子手下逃跑，但他们最终都会被抓回去折磨得更惨。
　　第二次遇到小警察的时候他在值班，头顶大太阳晒着，别的同事都找地方避暑去了，就他一个人满脑门汗硬熬。
　　小痞子叼了根绿豆冰从他跟前走过，丝丝白气蒸腾，“呦，站着呐!”
　　小警察瞪他一眼，“你.... ”
　　“我怎么了？”小痞子很无辜地摊开双手，“我现在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他在小警察慢吞吞面前吃完了一整根绿豆冰，嘴唇被冻得鲜红，老头衬衫被汗水塌得不成样子，锁骨大片裸着，胸前两点也隐约可见。
　　小警察狠狠吞了下口水，不是被绿豆冰馋的，是被小痞子馋的。他有点局促地原地踱了两步，警服裤紧绷绷裹在胯上。
　　“警官，想什么呢？”小痞子故作惊讶地围着他转了几圈，“就你这定力是怎么当上警察的啊？”
　　小警察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偏偏下面还消不下去，小痞子已经整个人贴了上来，吹出来的气儿都带着绿豆冰的清凉，“我帮你去去火，怎么样？”
　　小警察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也可能是站太久中暑了，整个人晕乎乎的，被小痞子牵去了最近的旅馆。
　　结果就是小警察完美的考勤记录上缺了半天班，连着好几天巡逻看到小痞子就绕道走，后来回过味来了，意意思思去找上人家，问他脚伤好了没。
　　小痞子没拒绝和小警察在一起，但他还是会去偷去抢，小警察不知道他背后还有个老王八，总是痛心疾首地劝他，两人争执了好几次，小痞子终于把老痞子的事说了出来。
　　当地的黑恶势力派出所都是有记录的，但无奈这人老巢太深，势力又广，很难拔除，县城派出所也没那个人手没那个精力。
　　小警察上了心，给他省厅的老领导写报告，人情求了好几层，终于定下个方案来，但还需要小痞子的帮助。
　　小痞子不是编内人员，流程不熟悉，小警察念念叨叨说了好久，生怕交代不清楚，说到后来人都烦了，当天晚上没让他碰。
　　抓捕过程还算顺利，就是最后关头老痞子引了个土地雷，小警察冲在最前面，看到飞起的砖土沙石傻了眼，一到人影猛地将他扑开，小痞子搂着他滚出去好几米。
　　当地派出所的老民警乐开了花，非要给小痞子也颁个奖，结果他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万事不关心的态度，胳膊上蹭了一大片伤，连小警察过来慰问都没理。
　　“别闹了，”小警察急得不行，“伤这么一大片，咱们去医院看看。这算工伤，有补偿。”
　　小痞子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说跟他没关系，他们已经结束了。
　　小警察愣住了，小痞子的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是生冷坚定，“我靠近你只是为了抓住那个老乌龟而已，不会真以为我对你动心了吧。”
　　小痞子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小警察呆愣在原地。这在派出所算大案件，后续收尾的工作还有很多，小警察被领导抓去写报告，一直忙到下午下班。
　　他马不停蹄去了小痞子的出租屋，敲门也没人来开。小警察终于慌了，他用蛮力把那扇破门撞开，尘土飞腾，他看到小痞子背对着他坐在地上，穿着那件老头汗衫，对着手机比比划划。
　　他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小警察的靠近，仿佛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一小块屏幕上，小警察靠过去看了眼，发现那是一节手语教程。
　　他猛地把小痞子拉了起来，小痞子吓了一跳，看清对方后开始拼命挣扎，但小警察突然变得力大无比，把他牢牢按在了墙上。
　　“怎么回事？!”小警察满脸泪水冲他吼道，“被炸到了是么？为什么不说!”
　　小痞子盯着他的嘴唇分辨每一个单词，用刚学到的手语边比划边说道，“警官我麻烦得你够多了，趁你还没烦透我，让我走行么？”
　　“让我自生自灭行么？”
　　“那我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小警察把人死死抱住，“笨蛋，我又不用你偷电瓶车养我，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