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桡》公子冯河

47、顺利收网

　　一万多大军已经悄然来到数历山下，此时，罔图假扮成苻荪桡有些焦急，在帐篷里踱来踱去。一则自从主子离开后就没了音讯，二来对于那邪门的祭祀，自己心里多少有些没把握。

　　就在他正琢磨明天的应对的法子时，一道黑影窜进来，出手就是杀招。

　　罔图刚想喊人，突然脑子闪现一道灵光，谁有这胆子孤身闯入皇子的帐篷行刺？除非......

　　想明白了后罔图便全力出招，果然越打招式越熟悉，果真是主子。以前和主子对招都是和宵征几个一起上对阵，侥幸赢过一次。最近事情太多了，好久都没切磋了，即使罔图使劲全身解数，一百招后，黑衣人的剑指向了他的眉心。

　　只见黑衣人将剑收起来，“还不错，没偷懒，下次争取接住两百招。”

　　罔图屈膝在地，“属下谢主子指点。”

　　黑衣人慢慢地从脸上撕下薄薄一层皮，露出熟悉的面孔，正是真正的四皇子苻荪桡。他的斗篷的兜帽要遮住鹿角，并没有摘下来。

　　“起来吧。”苻荪桡走到主座前，坐下喝了杯热茶，“长话短说，明天，你这般行事.......”交待罔图明天的安排。

　　交代完毕后，便让罔图去准备些吃食。他自己先躲了起来。

　　罔图叫来人，“准备些肉饼，肉干，在拿壶酒来。”

　　很快吃的就送过来了，苻荪桡快速的吃完，把剩下的饼子和肉干揣进了怀里。

　　“我的箱子在哪？”苻荪桡问道。

　　“属下一直带在身边呢。”说着罔图拿过来一个箱子放到苻荪桡面前。

　　苻荪桡翻出一条黑色面巾和一个大一点的苍隐阁面具，打算离开。

　　此时不宜出现两个苻荪桡，更何况明天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离开前又叮嘱了一句”找个机灵点的盯着在祭台附近盯着，别露出马脚了。还有再我回来之前，不见高大人和姜芜，理由你自己想，我会尽快赶回来。”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办妥当，您也要小心，带周姑娘一起平安回来。”罔图道。

　　苻荪桡嗯了一声，便闪身离开了。

　　罔图望着主子离去的背影心想主子可真帅啊！

　　他心里帅气的主子站在一个山洞面前，先试探了里面没有冬眠的动物，便在洞口依靠着坐下，用黑色面巾包裹了头上的角，比划了一下面具正好能把黑布也遮住，便把面具放置一旁，裹紧了斗篷，闭眼小睡一会，等待天亮。

　　次日，太阳出来了，阳光照耀着正片大地，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个普通的早上，开启了美好的一天，而对数历山关押的人来说，却是生命的最后一天。黑斗篷们走进了牢洞里。

　　“出去，都出去。快一点。” 黑斗篷们蛮横地驱赶牢洞里的人，这些人都要赶到祭台，活活地要祭出自己的生命，而他们的手早已捆上了，以防他们跑了。

　　“娘，我害怕，我不想死，娘......”，七八岁的娃儿大声哭喊着，紧紧地拽住他娘的衣角。

　　“狗娃不怕，娘在这咧。”声音字啊颤抖着，做母亲的即使在怕，也在强行安慰自己的孩子，但泪水却止不住的留下来。

　　“狗屁的祭祀，你们就是杀人的妖怪，老天会收拾你们的。” 人群中的汉子忍不住骂道。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我看老天先收的是你。” 黑斗篷刚想一脚踹过去，被旁边的同伙制止了，“少生事，别误了祭祀吉时。”

　　经过一天一夜的准备，所有的肉类、酒水、茅草全部补全了，大祭司鹞翀松了一口气，眼下只盼祭祀能够顺利举行。

　　只可惜，苻荪桡可并不会让他如愿。

　　鹞翀早早下令将高大人一家、姜芜以及陈祥、冯主簿严加看管，以防搞出什么幺蛾子。

　　数历山上除了这几个人以外，所有人都来到了祭祀台。

　　高大人一家在牢洞里还能自由的走动，高大人急的一直和姜芜碎碎念，“姜公子，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救兵没及时感到怎么办？哎呀，姜公子你别干在那坐着，出出主意啊”

　　“放心，等。”姜芜神定气闲地坐着。

　　哎，高大人叹了一口气，看姜芜也不肯说什么，自己心里还是烦躁，在小小的山洞里继续走动。

　　“高大人。”

　　高大人面露喜色，赶紧走过来，以为姜芜有了什么点子，“姜公子想要说什么？”

　　“你晃得我头晕。”姜芜不紧不慢地说道。

　　哼，气的高大人一甩手，坐在了角落里。

　　在数历山这几日，断断续续死去了1000多人，剩余没生病的2000多人，已染病的6000多人都都到了整个山谷中最大的平地那边，如何区别有病的和没病的人呢？区别就是没病的被绑起来了，染病的却没有。

　　祭台的中心有一张玉石桌子，上面磨盘大小的翡翠盆，盆里面盛满了领胡的血液，这2000多人围绕这个中心站成圆形。

　　以圆为中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铺上白茅草，牛、羊、猪、酒按四个方向放好，1000多个黑斗篷以六角星的队形包围这个圆，剩余6000多人站在了边上。

　　这时，一声声号角响起，鼓声震耳欲聋，鹞翀站在最高处，一个杻树搭建的台子上，念着咒语，只见那翡翠盆里的血液在翻滚着，像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挣扎，要破壳而出一样，只见一棵翠绿的小树苗长了出来。

　　小树越长越大，很快就长成了参天大树，突然鼓声变得更急促了，只见那树的无数枝条缠在了圆里的人们，吸食他们的血液，最粗的树枝将这些人围城了一个圆，彻底的锁住了圆里的人。

　　痛苦的呻吟声，哀嚎声传遍了整个山谷，就连阵外那6000多人也看着揪心，为此难过，还没等泪水掉下来时，成精了的树将枝条伸过来，将他们也快速地围起来，吸食血液。

　　陈祥想的没错，鹞翀想要所有人的命。

　　就在大祭司狂喜，觉得大功即将告成之际，一个穿着黑斗篷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出现了。

　　大祭司一看那斗篷应该是自己人，这人是谁呢？为何要带面具呢？他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但此时他必须专注于完成祭祀，抽不开身来。

　　只听见那面具人念起口诀，摇起了铃铛，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或将于阿，或隐于地，或聚于雪，寒冰出鞘。”然后铃铛不见了，手里却多了一把晶莹剔透的寒冰剑。

　　糟糕，他到底是谁？

　　面具人拿着寒冰剑，一剑劈倒了大树，缠在所有人身上的树枝全部断掉了，鹞翀也吐了一口血。

　　鹞翀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身形，拿出自己的羽扇和面具人厮打在一起。而被救下的人们，不管有病没病也士气大作，反抗起来和黑斗篷厮打在一起。

　　人就是这样，在濒临死亡时候才有力气反抗，这也是苻荪桡最后一刻才出手的原因。

　　这时，四皇子的一万多的大军也赶来了，加入了幽州百姓的队伍中，百姓的队伍老弱病残都有，但架不住人多，原本那些黑斗篷就已经对付不了，这下可好，现在只能束手就擒。

　　此时的四皇子是罔图易容的，而到达的时间也是和苻荪桡商量好的，罔图回想着昨日苻荪桡说过的话。

　　“明日巳时你们再上山，找个机灵点的在附近盯着，等所有人都去祭祀台的时候，你们将附近包围，最后一刻你们在过来帮把手。”苻荪桡道。

　　“属下不解，既然我们大军到了，为何不深夜进攻打他们措手不及呢？”罔图自觉自己脑袋不如宵征他们几个，还是悟不出来主子的意思。

　　“总归他们要为自己的愚昧付出点代价。”还有一句苻荪桡没点破，在最绝望的时候给予他们希望，才能更深刻地记得这份恩情。

　　“将士们冲，保护百姓，大祭司的人格杀勿论。”罔图面对厮打在一起的人群，下令道。

　　一时间，将士们和百姓们和黑斗篷们在纠缠，而面具人和鹞翀还在打斗中，鹞翀眼见大势已去，自己也有些力不从心了，想要趁机逃走，但是却不甘心就这样落败，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是谁，谁教你的口诀？”突然，鹞翀想到了那铃铛有古怪，难道是？

　　和他过招的苻荪桡却格外轻松，猜到他心中所想甚至还伸手掏出铃铛摇了摇。

　　般若铃，不好，逃命要紧，鹞翀虚晃一招要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听一声“雷风相簿，水火相射，天上地下，无处可遁。”鹞翀和面具人一下子都消失了。

　　众人不明所以，感激这危难之际出现的面具人毁了这祭祀，感恩四皇子带着大军来救他们了。

　　这才是苻荪桡的高明之处，明面暗里都赚足了功名，安排地妥妥当当。

　　罔图命令军队安置好百姓，百姓中有会医术的大夫帮忙一起包扎，至于那治那诡异的病，苻荪桡交待过，等周姑娘回来。

　　接着又派王将军带着士兵去寻找剩下关押的人，高大人一听说是四皇子亲自带着军队来救他们时，感动的差点要哭了，说什么都要见上四皇子一面，感谢对整个幽州城的救命之恩。

　　还没等王将军回话，姜芜走过来对高大人说，“高大人还是先回去歇息一番，四皇子殿下此时正在忙，对吗？”

　　王将军连忙点头，“请高大人稍等，待和百姓们回到幽州城再说。”

　　高大人自然不能再说什么了，笑道，“好，好，辛苦这位将军了。”

　　和充满欢声笑语的数历山相比，有一处倒是显得格外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