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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裴道慎说是不在意对方,但命运却总是喜欢和他开玩笑,在断一件失踪案的时候,裴道慎查到了失踪的人和坞城人相关,线索指向一个当铺老板,还没等他仔细想下一步该怎么做,突然出现一个人黑衣人,将他带走了。

      但他很快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是当铺老板,也猜到了黑衣人抓错了人,于是他卸了力道,任由黑衣人将他带走。

      等到了停留的地方,黑衣人的剑抵在裴道慎的脖颈,问他:“你背后人是谁。”

      裴道慎知道黑衣人误会了,但他不介意将错就错,“我并非偶然出现在这里,你的同伴现在在潋滟阁吧,那里也有我的人。”

      裴道慎说完这句话之后,黑衣人瞳孔一缩,他的剑又往前了半寸:“是你们布的局?”

      裴道慎:“在这个房间之外,也有我们的人,很遗憾,你将死亡带了回来。”

      黑衣人没想到裴道慎竟然知道这么多,实际上这全都是裴道慎透过一点线索,炸他的话,黑衣人冷笑:“不愧是京城的贵人,像我们这样的人,无论怎么挣扎,在你们眼底也不过是个蝼蚁吧。”

      京城,贵人。

      裴道慎眼底划过惊讶,但巧妙的遮掩了。

      他只道:“坞城人能这般悄无声息的入侵,我们早就猜到有帮手,只是遗憾,竟然是安雎城的人亲自打开了闸门,让猛兽出笼,我只是替无辜的百姓遗憾,你所谓的正义,也不过是站在他们的鲜血之上。”

      黑衣人被裴道慎的话戳穿,有了几分恼羞成怒:“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这都是为了正统,是为了大业。”

      裴道慎心一跳,皇帝继位前一夜,有人听到了烛影斧声,随后太子失踪,三皇子继位,便是如今的皇帝。

      皇帝继位之后,无人敢提太子踪迹。

      如今这黑衣人竟然说出这句话,恐怕和过去的恩怨相关。

      裴道慎觉得自己不该过多牵扯,这种秘闻不该是他一个小小的秀才能触碰的。

      裴道慎突然动手,黑衣人猝不及防,他没料到裴道慎竟然会武,眨眼间局势逆转,黑衣人成为了阶下囚,裴道慎将他堵上了嘴,带入了牢笼。

      小舅舅看到他留的痕迹,到潋滟阁将黑衣人的帮手抓住。

      同时,小舅舅也从帮手的口中得到了某件事,小舅舅脸色阴云密布。

      等裴道慎从牢房出来的时候,见到了沧星朔,他加快了脚步,问他:“你怎么来了。”

      沧星朔:“听闻你被抓走了,你不该以身涉险,我会担心。”

      沧星朔的话有些强硬,但最后一句让裴道慎受用,裴道慎:“我知道了,下次不会让你担心了。”

      等裴道慎回去之后,他才想起,他并没有给宗发财留下任何痕迹,他是怎么在第一时间知道他在哪的。

      想到这里,他只想到四个字,色令智昏。

      他过去一直隐隐忽略这个问题,但今天无论是黑衣人的话,还是宗发财的了若指掌,都在逼他正视这件事。

      宗发财到底是谁。

      他太过聪明,有时候他都憎恨自己过于聪慧的脑子,让他找个欺骗自己的理由都不成。

      他和小舅舅是最近才知道坞城人存在的,但朝廷未必如此,恐怕宗发财是钦差一类的人,他隐瞒着身份,就是为了调查此事,若这件事结束,恐怕宗发财就会离开。

      他心里明镜,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按部就班的去断案,去读书,若小舅舅过来寻他,他就帮小舅舅找坞城人的线索。

      偶尔师兄会带来宗发财夫人的信笺,他会避开,不去多想。

      时间就这样悄悄溜走,坞城人的入侵之战失利了,听闻宗发财在其中扮演者举足轻重的角色。

      雪夜,沧星朔回来的时候就见到漫天的雪落下,而裴道慎坐在炉子面前,桌子上是一株寒梅,而他在添煤煮茶,茶的香气溢满了整个房间。

      沧星朔凑了过去,一股寒意入侵了这方寸的房间,裴道慎望向沧星朔:“你回来了。”

      沧星朔:“你怎么还没睡。”

      裴道慎:“没什么睡意。”

      沧星朔:“确实,这样的雪夜早早睡了很是遗憾。”

      裴道慎:“你要回去了么。”

      沧星朔原本拿起了另一杯茶,听到这句话,他沉默了一瞬,随后道:“我需要回一趟京城。”

      裴道慎:“恭喜。”恭喜你达成所愿。

      沧星朔:“我会在京城等你。”

      裴道慎却笑了:“我只是你的过客,没必要等我。”

      沧星朔抱住了裴道慎:“这样经历我人生的过客也只有你一人。”

      裴道慎嘴角含笑,却并不言语,只是接着煮茶。

      过了不久,沧星朔彻底离开了,离开了安雎城。

      裴道慎只是一如既往的学习,但断案的事情少了许多。

      到了会试的时候,裴道慎和尹祯一众人去了京城,京城全是待考的考生,就连客栈都紧张了起来,裴道慎的家里早就派人打点好了一切。

      裴道慎住进客栈不久,尹祯问裴道慎去不去书馆,裴道慎思索了一下,道:“好。”

      裴道慎和尹祯走向书馆的路上,一辆轿子停在他们面前,京中多贵人,尹祯等人不愿惹事,刚想避让,轿中人掀开帘,里面声音淡淡:“你就是主要解决坞城人的人。”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裴道慎猜说得是他,这人是冲自己来的。

      裴道慎行了一礼:“不过是谣传,安雎城能人辈出,小辈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轿中人出来,是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这男人容貌俊美,眉眼间是透着一种看尽世事的成熟。

      裴道慎不认识此人,但能感觉到这人似曾相识,这男人道:“难怪他会在安雎城这么久,原来如此,本王也甚是欣赏。”

      这男人说着没头没尾的话,但却透出了自己的身份,能这样称呼还在京城的只有两个人。

      六王爷和九王爷。

      九王爷是个瘸子,面前人腿脚正常,只能是六王爷。

      六王爷是个非常麻烦的人,他觊觎皇位已久,众人不知,但裴道慎却能从他的行为中察觉到他的野心。

      “多谢王爷赞赏。”裴道慎的话和行为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六王爷笑着说道:“我同你一见如故,不如我做局,一起饮一杯酒。”

      此局恐怕是鸿门宴,但六王爷身份贵重,裴道慎难以拒绝。

      就在裴道慎要回答的时候,突然插入一道熟悉的,令裴道慎落泪的声音:“六皇叔,他同我有约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之后我会登门道歉。”

      裴道慎望向宗发财,几月未见,他少了几分懒散,却多了一丝深沉。

      六王爷嘴角含笑,说的话带着遗憾但语气没有半分遗憾:“既然已经和太子有约,我老了,果然年轻人愿意和年轻人在一起。”

      炸完雷六王爷就离开了,尹祯等人瞠目结舌,他们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们是认识宗发财的,宗发财往日只腻在裴道慎身边,只有少数的日子会去衙门,但他总是懒懒散散,只有在裴道慎身侧才有些力气。

      如今六王爷告诉他们,这个往日没大有精神的少年竟然是太子,谁人不知太子沧星朔,他母妃出身寒微,却在帝王一次酒醉的宠幸之后怀上龙胎,随后国师指着太子母妃的肚子,预言此子定能带来和平,太子母妃生子当日,边境传来捷报,是母妃的弟弟在边境立功,皇帝一喜之下将沧星朔立为太子。

      太子母妃的弟弟逐渐成为朝中掌控兵权的大将军,而在无数次阴谋阳谋下,沧星朔不仅健康长大,太子之位稳如泰山,无人撼动。

      宗发财,不,是沧星朔走向了裴道慎,他嘴角含笑:“我说过了,我会在京中等你,我已经设好了宴席,只差你了。”

      裴道慎终于见到了沧星朔的夫人,还有他的师兄,太子妃见到他之后,集温婉又大气道:“太子曾说过,他于安雎城遇到了心尖上的人,我一直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如今看来,太子当真是有眼光。”

      沧星朔并不否认:“我喜欢的,自然是最好的。”

      裴道慎想过无数种和沧星朔夫人见面的场景,却没有一种是这样,他第一次见过这样疏离的夫妻。

      沧星朔和他的夫人仿佛是家人,却无关爱情。

      他们吃饭的时间并不算长,等吃完太子妃就走了,沧星朔:“我一直都在等你,我原本想着等你考完再去找你,但我忍不住想打扰你。”

      裴道慎心剧烈跳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口,最后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夫人……”

      沧星朔:“她喜欢的不是我,但她喜欢的人不在这里。”

      裴道慎没想到会听到这话,他一愣:“那……”

      沧星朔:“你愿意与我同生共死么。”

      裴道慎没想到沧星朔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下意识回答:“我愿意。”

      “她的孩子不是我的,不过也有皇族的血脉,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裴道慎觉得今日听到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却也解开了长久的心结。

      裴道慎不记得和他纠缠了多久,只记得自己的心终于久久的沉沦。

      一年后,裴道慎屡破奇案,声名远扬,身边名叫林岱的剑客也小有名气,沧星朔登基,成为了皇帝,太子妃离世,仅留一儿一女。

      私人宫宴,裴道慎进宫之后,见到沧星朔,沧星朔十分不满,指责宗禄:“你们大理寺都是废物么,总是指望忱之破案。”

      宗禄也带着怨气:“裴大人破案就破案,怎么总是带着林岱。”

      林岱:“裴大人身边明显更需要我,你身边都是宵小,大理寺不就是抓宵小的么,裴大人招恶徒,我得帮他制服。”

      宗禄快被气炸了:“你才出去玩一个月,心就野了啊。”

      裴道慎不理会那边的混乱,递给沧星朔一样东西:“这是我寻来的一份药草,听闻可以制香。”

      沧星朔:“这一次你离开了十七天,你用十七天再次破了两个难解之案,你很辛苦,我也很想你,下次注意自己的安全,别太累了。”

      裴道慎目光扫过林岱和宗禄,他难得打趣:“我以为你会不让我出京。”

      沧星朔:“我更喜欢看雪飘落的肆意,而不是在地上锢着,最后失去色彩。”

      裴道慎抱住了沧星朔,沧星朔很没有安全感,他发现沧星朔只有在他身侧才有一点点的安宁,若论感情来说,他该留下,可若论心,他想要探案,沧星朔知道他的心,所以他从不阻拦,甚至让他更接近自己的所求,因此,他更为怜惜沧星朔。

      沧星朔在尝试让他更开心。

      帝王之怒,流血千里,帝王之怜,成己成物。

      他用尽了所有的运气,遇到了沧星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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