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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相逢不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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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带着襁褓回到神捕司的时候,正好遇到无情等人都在,甚至连金银剑也没有出去巡街。
“小寒,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吃过东西了没有?”柳飘雪端着糕点糖水出来,见到沈寒连忙让下东西迎了过来。
“小寒快点儿,有你最喜欢的芙蓉酥。”追命也连忙殷勤的捻了块儿芙蓉酥的送到沈寒嘴边。
“我累了。”
“崖……无情。”
见无情又要走,沈寒着急的上前喊住他,将手中的襁褓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无情顿了顿,接过襁褓后一霎不霎的看着沈寒,紧抿的薄唇微启,“你见过她?”
“是!”沈寒老实的点点头,却见无情素日清朗的眸光忽而变得冰冷,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浑身散发出不可违逆的冷冽气息。愤愤的瞪了沈寒一眼,便再也不发一言转身朝屋内走去。
她竟然,又背着自己去做危险的事情!
“诶,无情你站住,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寒,无情!!”
“雪姨,别叫了,已经一个多月了,死瘸子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追命张嘴咬了口桂花糕,拉过眼含苦涩的沈寒在桌边坐下。“你也是,去见桑间谍就见吧,干嘛告诉这别扭的瘸子。”
“我说过,不会再瞒着他的。”沈寒无奈的低下头,苦笑一声。
因为自始至终都只有司空夜濯一个人知道沈寒和桑芷妍的计策,甚至连她有可能会活过来也没有告诉无情,所以无情觉得沈寒根本就不信任自己,又或者说沈寒根本就不需要他。
所以自那天开始,别扭的无情再也不肯和沈寒多说一句,仿佛只是普通人一般,无论她怎么解释,诸葛正我等人怎么劝解也没有办法。实在是,让大家极为为难。
事实上,当初的计谋沈寒也是在蔡京的爪牙带走重伤的桑芷妍后,通过通讯器交代司空夜濯的,完全没有预先设计的意思。至于她死而复生,其实也不怪司空夜濯守口如瓶,当时如果告诉无情她会醒来,到最后却很有可能也是空欢喜一场。不说,则是惊喜一个。
一个多月来,无论沈寒怎么解释怎么讨好,都没办法让无情理解,更别说理会她了。
本以为是苦尽甘来,没料到最后变成这样,沈寒只有苦笑的份儿了。
“啊……小寒啊,今天的芙蓉酥甜而不腻,入口化渣,是你雪姨特地帮你做的,多吃两个!”诸葛正我连忙调节着气氛,顺手递上了芙蓉酥。
“好啊。”浅浅一笑,沈寒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芙蓉酥。丝毫不顾及周围人投来的,心疼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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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茶倒水,低声哀求,就差没有下跪求饶了,两个月来沈寒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却仍旧没有让无情回心转意。两个人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的摸样,让旁人,看了都唏嘘不已。
开封城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个神出鬼没的采花大盗,专挑城中云英未嫁的女子下手。城中但凡有未出阁女儿的家人,各个自危。至此大半个月来,已经有十来个少女受了害。
这个采花大盗来无影去无踪,官府出动了大批人力也没有什么线索。即便是全城通缉,可那闻香君子实在是太狡猾了,至今都没有人看清楚他长什么摸样。更让人生气的是,那个自称闻香君子的采花贼每次犯案之前都会提前给他的目标下帖子,言明他动手的时间。而后,便在官府的严密部署之下屡屡得手,似乎是为了挑衅朝廷的威严。
而且,那个所谓的君子根本就是变态,被他糟蹋的女孩子,不但要受辱,更是会被他咬的鲜血淋漓。
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开封城内未的女孩子,根本都不敢单独出门。
神捕司众人也为了这件案子苦恼不已,经过初步推断,这个采花大盗应该是有点儿本事的练家子,至少轻功是很不一般。
“采花贼不比寻常盗贼,他们犯案的目的就是YIN乱。当事人常常因为慌乱、羞涩而提供不出什么足够的线索,再加上这样的贼又没有什么赃物,所以搜捕时容易遗漏。”
“像现在这样全民皆兵,这样大的阵仗,采花贼是不会出现的。”诸葛正我点点头,结果无情的话分析道
“其实贼和老鼠很像,看到了饵他们就会忘记危险,他们总是认为自己比猫聪明。能偷就一定不会放弃,所以只要知道饵在哪儿,就会知道贼在哪儿。”无情抚弄着手中的茶杯,缓缓说着。
“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追命挑眉。
“不仅如此,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要换一个镇定的饵等着他。”
无情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漫不经心的追命,其余几人也随着无情的目光转向他。
“你们看我干什么??”追命回神,而后恍然大悟般一蹦三丈高,“喂,要我扮女人,凭什么?”
“追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看在场的除了你,谁还能扮的像?”诸葛正我狡猾一笑。
“有人不是说自己眉清目秀长的俊俏吗?”无情挑了挑眉,轻扯唇角
“可是……我们又不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谁,开封城这么大,等我们收到消息再部署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诸葛正我左右看了看厅中的众人微微一笑,“你们还不分头去查探,看看有没有哪家姑娘收到了采花贼的帖子?”
诸葛正我一挥手,自己也站起来朝内堂走去,无情等人便开始埋头部署,而后便分派了人马各自行动去了。
所以等沈寒来到神捕司的时候,就只有无情和金剑两个人在厅中议事,看到沈寒,无情便是照惯例的转身就转动轮椅朝内屋而去。
“无情你等等,我有事情跟你说。”
沈寒连忙上前,伸手挡住了无情的去路,着急的开口。
“真的很重要。”
“少主,你和寒少聊,属下先出去了。”金剑识趣的冲沈寒眨了眨眼睛,而后对无情一拱手便转身出了门,并体贴的吩咐门外的杂役小厮不准进去打扰。
“无情……”
“重要的事情,去告诉你的夜濯大哥,用不着告诉我。”无情偏过头不去看沈寒,平淡的语气分外的疏离。
“无情,一定要这样吗,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那件事真的是身不由己,我不是故意的……”
“无所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没兴趣再提。”无情凉凉的打断了沈寒的哀求,刻意去忽略眼角余光中,她隐忍的泪光。
“我答应过什么都会告诉你,不会再瞒着你。”深吸一口气,沈寒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轻扯唇角勉强勾出一抹不算难看的笑容,“今天来,是想说那个采花贼……”
“采花贼的案子,是我们神捕司的事情,你别妄自插手。”
“不是,我是说……”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要休息了!”单手一挥,无情很果断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寒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叫她牵肠挂肚的男人,依旧是那身雪白的衣袍,纤尘不染,让她移不开眸光。
无情的双手自然的搭在轮椅两侧的扶手上,星眸微敛,俊美的脸上是千年不变的冷淡。
“恩,你好好休息。”微微哽咽,沈寒浅笑着点了点头,却在转身的瞬间泪如雨下。素白的衣袖下露出了一角耀眼的红,已然被她捏的死皱。
无情抬眸,看着沈寒微颤的瘦弱身影,扶在轮椅上的手愈收愈紧,终究还是在她踏出大门的瞬间忍不住开口。
“城中不太平,不要乱跑。”
沈寒的步伐顿了顿,而后传来她的轻笑声,“我知道了,谢谢。”
她累了,真的累了,她自认已经做得够多够努力了。或许,这便是有缘无分吧,其实从一开始,他们便是众人最看好的一对,却也是波折、阻碍最多的一对。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对无情的爱,总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算得上卑微,沈寒觉得自己爱的好累。她知道无情对自己也是情深一片,但他是高傲的,或者说,在她面前无情是自卑的。所以,她情愿为了无情抹去自己一身的光芒,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义父、干爹曾多次劝说她重新研习内功心法,以便恢复自己的武功,却都被她拒绝了。她不希望,无情在自己面前有压力。可是即便卑微到了如此境地,他还是不肯在她面前退后一步。
够了,她累了,无情也应该很累了。
这一次,沈寒是真的死心了。
“寒少,你,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少主他欺负你……我去跟少主说……”
金剑凑了上来,见满面泪痕的沈寒,便想去找无情理论,却被沈寒拉住了。
“不用了金剑,我回去了。”
无力的摇摇头,沈寒伸手抚掉脸上的泪水勉强笑了笑,而后转身朝神捕司大门走去。
“寒少……”
金剑有些心疼的看着沈寒离去的背影,心中不住的埋怨着自家少主。他真的不明白,自家少主对寒少明明是情深似海,表面上不理会寒少,暗中却三天两头躲在盟主府门口偷看人家进进出出。
只要看到寒少开心,少主也就整天都是好心情,只要寒少有一点点皱眉,自家少主也就跟着愁眉不展、阴云满面。这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的场景?
金剑生平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家少主那种别扭的性格。好在是寒少,换成别家姑娘,早就受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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