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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楚识月第二天正常上班,她抛开杂念,几乎算得上兢兢业业,但是上级在她今天下班的时候,直白地说:“楚识月,你因为能力不合格,而且经常请假,态度不端正,公司高层一致决定,辞了你。”

      楚识月愣了两秒,她看着上级冷漠的目光,连“为什么”三个字都问不出口。

      “可是,我十个月来,只有这个月请了几天的假,做了那么多的方案PPT,还参加了不少服装设计和样衣制作,忙前忙后,你怎么能说辞我就辞我?”

      最后的结果是,楚识月得到了一笔补偿金,人也自由了,就是工作没了。

      周旋太久,楚识月想起跟方橙还有约,顾不上伤心失意,打车去了约定的餐厅。

      方橙在人群里很好认,长得甜甜的,像邻家小妹。
      楚识月拿着包走过去,落座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关系,学姐有实习应该挺忙的,我也刚到不久。”方橙把菜单递过去,说,“学姐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粗略一扫,价格不菲。
      楚识月垂眸看了两眼,又把菜单拿回去,说:“我没有忌口,你挑吧。”

      点完菜,方橙把饮料递到楚识月面前,殷勤道:“尝尝他们家的蜜桃乌龙茶,可好喝了。”

      楚识月接过,说了声谢谢。

      方橙又说:“等会儿吃完我们还可以去江边走一走,今天大桥那边还有烟花看。”

      “学妹,你想说什么直说吧,我不介意。”不用兜圈子。

      方橙顿了两秒,然后笑了笑,摸着耳朵说:“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既然学姐你不介意,那我就直说啦。”

      方橙前倾凑过来,一双眼睛亮亮的,长长的睫羽扑闪,她问:“学姐,你跟裴渐叙是什么关系啊?”

      四目相对,楚识月早已经猜到方橙的问题,只有方橙还觉得自己藏得挺好的。

      楚识月垂下眼睫,淡淡开口:“他怎么说?”

      “渐叙哥哥说他当班导的时候,你是班长,职务上有接触。然后我又不好追着问他,但我又好奇。”

      “识月姐姐那天你一直看着渐叙哥哥,眼角都红了,应该不是因为答辩吧?”

      楚识月喝了一口乌龙茶,冰凉入口,留下浅浅的苦涩。
      她“嗯”了一声。

      “我以前跟他在一起过。”楚识月直截了当道。
      她的声音不大,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在方橙看不见的地方,楚识月的左手拇指一直压着食指,微微的疼意她毫不在乎,继续开口:
      “我大一四月份的时候跟他正式在一起,但在那之前,我们一直保持了暧昧的关系。一直到我大三的寒假,他跟我分手了。他提出来的。”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对你也这样。”楚识月抬眼看向方橙。

      方橙愣住了,她坐回去,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不会吧,渐叙哥哥说了要和我长长久久的,他答应过我,就不会反悔。而且我们都快订婚了。”

      楚识月倏地抬眸:“你们……要订婚了?”

      “对啊,昨天我父母和他的父母都见过面了,为我庆生,渐叙哥哥的父母人很好,对我感觉也挺好的。”

      楚识月原本只是抱着裴渐叙只是玩玩的心态跟方橙在一起了,就如同当初跟她在一起,但是没想到,方橙连他父母都见过了。

      楚识月的心脏忽然又开始抽抽地疼起来,肺部挤压呼吸,她只能靠放慢呼吸才能渐渐维持住平静。

      “那,那挺好的。”楚识月不知道自己怎么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轻咳两声,哑声道:“希望他这次是真的收心,祝你们有好结果。”

      楚识月去付了钱,没吃饭就忍不住离开了这个餐厅。

      楚识月一路快步走到了江边,晚上的风很大,她望着江上的波澜涟漪,渐渐平静下来。

      半晌后,她笑出声。
      裴渐叙,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我可以接受你对所有人滥情,但是不能接受凭什么我是你滥情的最后一个?
      我跟方橙的差距是如此近,又如此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橙站在楚识月的后面,迟疑着出声:“……学姐。”

      “对不起,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

      楚识月擦了眼泪,风把发丝吹到了泪痕上,她随手擦过,哑声道:“你知道吗,他以前最喜欢我了。”

      “无论做什么,无论他被多少人喜欢着,他就是目光里只有我一个人。”
      “在大家都不放心自己的男朋友的时候,他给足了我安全感。他每天给我发信息,记着我生理期,带我出去玩,几乎有求必应。他夸我,他说我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人,他说初见我时觉得我很好玩,安静内敛,不敢主动说话,但是心思活络,想知道我在想什么。然后一步一步长成了八面玲珑,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成功者。”
      “他用成功者形容我。”楚识月望着江边,平静道:“他觉得我已经达成了他的目的,于是他说分手了。”

      “我只是一个宠物,跟着裴渐叙的宠物。”
      这句哽咽的话被风吹散,遗失在了风里。

      方橙不忍心地皱着眉,忍不住上前一步,辩解道:“不是的学姐,裴渐叙不是这样认为你的,他或许只是想帮你。他肯定也是爱你的。”

      楚识月笑出了声:“对啊,他说他爱我,但是那次在篮球场,他没有看过我一眼。他说我是剩下的,他明知道陈亦璟喜欢我,却让陈亦璟陪我去医务室,他把我当什么?!”

      楚识月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他不要的女生,就丢给他兄弟吗?”

      “他说他爱我,他的话是假的,他的爱也是假的。”

      方橙试探性地拍了拍楚识月的肩头,她比楚识月矮了半个头,轻轻地抱住她。

      “学姐,一定有误会,渐叙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信守承诺,温柔绅士,一定有误会。”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未来肯定还有更好的男生等着学姐。学姐这么优秀,一定还能有更好的男朋友。”

      楚识月抱了一下方橙,又推开她。楚识月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意,说:“你不用鼓励我,你们现在谈婚论嫁,我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样吧。你不要找我了,我……不大想看见你。对不起。”

      看见方橙就能想起裴渐叙,抱一下方橙,就当是抱了一下裴渐叙吧。

      毕业了,以后彻底不见了。

      楚识月走回了家里,给自己弄了点吃的,然后望着手机发呆。
      她狠下心把裴渐叙以及所有与裴渐叙有关的人全部删掉了。

      列表现在空空荡荡,看着剩余的几位联系人,楚识月关掉了手机。

      补偿金到账,楚识月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屏幕。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从一年以前,就再也没有目标。

      回想大学四年,楚识月还是记得和裴渐叙在一起的时候。

      以后大概率再也见不到裴渐叙了,他就要订婚了,而楚识月,要沦为一线城市的一个卑微打工仔,他在云端,而她在谷底。

      楚识月笑了笑,这不是鸿沟,这是天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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