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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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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先生……”陈丽娟下意识地喊出声。
楚识月借力站稳,又主动离裴渐叙远了些。
裴渐叙手中落空,看了一眼楚识月就移开了目光。他看向陈天真,语气温和但是任谁都能听出这其中的锋芒。
“刚才我都看见了,陈小姐未免有些过分了。”
楚识月有些惊讶,裴渐叙居然会为她说话,越来越多的人看向这边,主办方想派人过来了解情况,都被裴渐叙挡了回去。
陈天真咬了咬唇,还想掩饰:“叙哥,我只是想送耳坠,想趁此认识一下小楚妹妹。”
“不小心洒了红酒,我心里很过意不去,这样吧,我赔小楚妹妹一件衣服,可以吗?”
陈天真睁着一双无辜又柔软的眼睛看着楚识月,后者垂下了眼,本着不闹得太难看的原则,楚识月说:“没关系,我回去换一件就好了。”
“至于陈小姐的耳坠,我无福消受。”楚识月伸开手掌心,里面的耳坠安稳躺着,但洁白的掌心染上了一丝血迹,那是被耳坠尖锐的一端划伤的。
“你受伤了。”裴渐叙眉头微微皱起,他抓住了楚识月的手腕。
楚识月下意识地一缩,但是裴渐叙并未放开。
陈姐看着几个人的神色,对上楚识月的目光,于是把她掌心的耳坠拿走了,刚好跟她手里另一只凑了整对。
“裴先生,我……”楚识月刚开口,就被裴渐叙拉走了。
“划伤,弄点药。”裴渐叙对一个工作人员说。
休息室里等待,楚识月坐在沙发上,裴渐叙坐在对面。她沉默看着掌心的那点红痕,觉得裴渐叙太小题大做了。
他又是以什么立场,打着关心她的旗号?
楚识月的唇动了动,她想趁此机会再问一问裴渐叙。
“不好意思啊,给你带来麻烦了。”裴渐叙先开口了,他的声音温沉,“我没处理好陈天真这件事。”
楚识月愣了两秒,旋即垂眼笑了起来:“裴先生不必在意,今天只是一件小事,无关你。”
果然还是陌生人一般,温情只是表象而已,而楚识月,竟然又一次被蛊惑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擦掉掌心那点血迹,站起来说:“我觉得我们再待下去不太好,一点小伤我还是回去吧。”
“抱歉,医生马上过来,你再等一会儿吧。”裴渐叙站了起来,然后离开了。
休息室只剩下楚识月一个人,她看了眼周围,又坐了下来,渐渐松了口气。
医生来得很快,甚至主办方的一位大佬都来了,看见只有楚识月一个人,不由得问道:“裴先生呢?”
“他走了。”楚识月说。
看着那位先生的惊讶表情,楚识月猜是对方误会了,毕竟和医生一起来,肯定是以为裴渐叙受伤了。
于是她解释道:“受伤的是我,他为我叫的医生。”
那位先生打量了一下楚识月,发现确实美得脱俗,一下子就相信了,甚至很温和地让医生帮忙包扎上药,还留了下来,宽慰了楚识月受伤这件事。
楚识月有些想笑,她想告诉对方巴结错了人,她现在不是裴渐叙的女朋友。
他应该去关心陈天真才对,后者在现场估计丢面子丢得够呛。
可能……会更加记恨她吧。
楚识月听得心不在焉,等包好了,她道了谢,正准备离开。
一位女性工作人员忽然提着袋子进来,说:“这是裴渐叙先生为楚小姐买的衣服。”
楚识月愣住了。
看着在场唯一一位女士,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说:“您就是楚小姐吧?这是给您的。”
“你好,请告诉他,我不需要。”楚识月的声音很淡,说完便立即抬脚走了。
她实在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尤其是这种为旁人的“赔礼道歉”。
楚识月回到家后,看了眼手机联系人,里面还有上次存着的裴闻辛。
楚识月心想自己打算放下的时候,怎么总是碰见裴渐叙圈子里的人。
她犹豫了两三秒,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
【很感谢上次晕倒,裴先生提供的便利医院和医生,请问相关费用是多少,我好还给您,请不要拒绝,否则我不会心安。】
过了两分钟,那边回复了一条。
【医院是我名下的,不需要出钱,楚小姐不用在意。】
楚识月抿了抿唇,回复是意料之中,继续纠缠倒显得别有用心了,毕竟,人家近亿资产,大概也看不上这些。
片刻后,楚识月叹了口气,把裴闻辛的号码删掉。
联系人里再没有与裴渐叙相关的东西了,楚识月渐渐放松下来。
做着服装助理的工作,确实接触到了不少时尚圈子和娱乐圈,自上次耳坠一事后,不知道是不是裴渐叙处理过,陈天真再没来找过楚识月。
她也并不关心陈天真。
只有陈姐还在感慨,陈天真演了一部戏后,流量小花的称号只维持了两个月,国民初恋很快都没人提了。
而陈天真本人,也逐渐没有了话题,渐渐淡出了大众视线。
楚识月觉得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娱乐圈就是这样,没有更加出色的作品,又没有炒作,自然不可能长期活跃在荧幕上。
只是才过小半个月,晚上公司聚餐回来,就在皇家会馆附近,楚识月坐上车,刚到家,就看见有个女人在她家门口坐着,她心里一紧,心想是不是江摇回来了,又转念一想,江摇没有这么长的头发。
楚识月一时没有动,墙边外边漏的月光,将女人的长发照得犹如银河。
楼梯的声控灯早熄了,女人屈腿坐在门槛旁边,像精神病。
楚识月小心后退了两步,心脏怦怦直跳,正准备叫物业多点人过来看看的时候,后背忽然被重重一击,刹那间疼痛席卷全身,那种半身不遂的滋味楚识月这辈子不想体验第二次。
醒来的时候楚识月感觉自己严重缺水,她的嘴唇干涩,目光所见有些漆黑,一时半会不清楚自己在哪儿。
她摸了摸旁边,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后背连带着脖颈还有些疼,楚识月几乎转不了头,她眯了眯眼睛,搜索身上的东西,包和手机都不在身边。
“有,有人吗。”楚识月哑声道。
她脑海里同时闪过自己认识的人,楚识月从没有主动结仇,都是能忍就忍,也从来不和人起冲突,怎么会有人暗算她?
脑海里一帧帧过目,楚识月想到了陈天真,她顿了一下。
可就算是陈天真,她们之间最多是个小矛盾,陈天真看她不顺眼而已,会特意策划绑架她一个小助理吗?
楚识月试着喊了声:“陈天真。”
依旧没有任何人应。
楚识月不知道饿了多久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个房子不透光,而且极其狭窄。
如果对方想要折磨楚识月,那么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环境。
只是对方要是真想折磨她,又怎么不会来看她的狼狈样呢,毕竟这才是一些犯罪者的目的。
楚识月等得浑浑噩噩,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隐约听见有人的喊声,但是听不真切,像是在梦里。
再一次醒来,睁眼是触目的白。
这种白茫茫的感觉一下子灼了楚识月的眼睛,她看不见任何东西。
过了一分钟之后,楚识月才感觉到身体的存在,她动了动手指,张了张唇,但依旧说不出任何话。
就在楚识月准备继续等着的时候,她听见了一道男声,还有点熟悉。
“楚识月你醒了?”
很熟悉的声音,楚识月脑子疼得厉害,没想起来说话的人是谁。
“医生说你后背淤青严重,轻微脑震荡,小腿有些骨折,已经上了固定器,不会很疼。”
男人把她的病况介绍了一下,楚识月越听越心惊,难怪她刚醒来时几乎感觉不到腿的存在。
“喝点水吗?”男人问。
楚识月动了动手指。
稍后一点温热的水从干涩的唇缝中送了进来,投喂者很耐心,一小勺一小勺地送水。
连续喝了十几口水,楚识月怕累着对方,手指动了动,摸到了对方的手肘。
“不喝了吗?”男人微微一顿。
楚识月用指尖轻点了一下。
“哥。”
显然病房里来了另一个人,楚识月听着这一声微微一愣,她微微偏头,想看向发声的地方,但是入目一片虚无。
她好像看不见。
“你来了,她刚醒,医生应该也快到了,你照顾一下吧。”
东西的放置声响起,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远。
但是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楚识月没敢动,她感觉自己睁眼和闭眼好像都是一样的。随后,她的手被握住了。
“楚识月,你看不见么。”
一群医生护士来了,做了检查,稍后一群脚步声都出去了。
检查结果竟然不对她这个病人公开。
等到有人进来的时候,楚识月也迫切地想知道结果,哑声开口:“我……”
刚出声,楚识月都听不清楚自己说的话,实在是真正的细若蚊吟。
来人先不说结果,坐在了楚识月的身边,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腕,说了个名字:“陈天真。”
说不上是因为陈天真,还是掌心传递过来的温热,让楚识月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