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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幸福时光 ...

  •   “你你你……你个混蛋玩、玩意儿!”高城看见笑得没脸没皮的伍六一,边习惯性的骂着边一巴掌挥了过去,遗憾的没有在目标闪身躲避之前打中目标。

      伍六一灵敏的闪过了高城挥来的巴掌,笑容更加暧昧俗气了,“嘿嘿,连长,你说我大老远的跑过来,就为了看你一眼,你不欢迎我也就算了,还这么对我,你这不是让我伤心吗?”

      “伤心?伤心个鬼啊你!”高城送了他一对大白眼,“这么长时间都不给个信,我当你把我给抛之脑后,打算跟我今生永不再见呢!”

      “那哪能啊,你可是我的连长,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是再怎么着,也不能忘了你不是。”伍六一郑重其事的说道。

      “没忘了就行,要是敢忘了……”高城解下腰里的武装带,在手里掂了掂,示意某人如果敢肆意妄为的结果是什么,“我用皮带抽得你也得记着我。”

      “那倒不用了,我不会忘的,您快点儿把这收起来吧,影响不好,影响不好。”伍六一赶紧抓着皮带给某人系好,顺便把衣服拉好。

      高城看看自己被整理的整洁的装束,牛叉的叫上某人开路,“走吧,大晌午的,吃饭去,你这是来看我来了,不撑死你,我可不放心啊!”

      “哎呦~”伍六一挑起了眉头,一脸嬉笑,“我还担心把你给吃穷了呢,你可一定得带够了钱啊,不够付帐我不帮你付,你就留下给人刷盘子吧!”

      “想想那场景多壮观啊!堂堂一个少校因为吃饭不给钱只得蹲那儿给人家刷盘子,嘿嘿嘿……哎哟,连长,这话说的好好的,怎么又动手动脚啊?”

      伍六一正在畅想那幅绝对称得上难得见到的场景的时候,被高城一个大脚丫子踹在了屁股上,背着一个大行囊的伍六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的往前踉跄了几步,一下子越过了草地,扑在了路道旁边的树上,才算止住了冲势。

      “踢你是轻的,你那不想好的,净琢磨什么乱七八遭的呢?不是欠踹还能是想干什么?”高城气乎乎地挥舞着腰带追在后面,试图再给某人一脚,好让他长长教训。

      伍六一背后拖着一个大背包嘻笑着往前跑,高城追着追着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个场景让他觉得仿佛又回到了钢七连的时候,他们仍然在快乐的奔跑玩闹。

      打闹着来到餐厅里,两人挑了个僻静之处落坐,好酒好菜全都上桌,愉快地吃喝聊天兼打屁。

      “我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农忙结束就到外边混了段时间,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们怎么个情况呢,现在有机会就正好过来这边看看你们。”

      “我还一直担心着你这一跌,即使站起来也没有以前直挺了呢,没想到啊,这一出事儿,能耐越发的大了啊……”高城给两人的杯子里都满上了酒,对着伍六一开始唠叨自己的心里话,“离开了这么长时间,连一张纸都舍不得给我寄,我还搁心里头寻思着,咋啦,这伍六一是不是嫌弃我呢?看这倔的劲头,是不是以后也不准备再搭理我了呀?”

      “连长,什么不搭理你啊!这不是寒蝉我吗?你也知道我这人的性子,出去了如果不混出个人样子来,我哪有那脸给你来信儿呀?你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我把你放在心尖上,一丁点儿也没有忘过,以后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伍六一坐正了身子,板着一张严肃的脸道,“那条腿根本不是个事儿,咱们都是大老爷们,顶天立地的活了这么些年了,还有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不过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高城听了,对伍六一豁达看开的心态感到很满意,连连点头称赞,“行,你这一回来看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小子够种,没有白当了我高城几年的兵,骨头硬在了骨血里,有自己的主意是好事儿,能走出来,让别人刮目相看才是最重要的,好啊,好!”

      伍六一端着杯子跟他碰响,“来来来,连长,咱们再走一个。”

      高城端着杯子碰回来,嘴里也高兴的叫嚷着:“整一杯,满杯干啊,不喝的趴地上装小狗。”

      “哈,哈,哈哈哈,连长,你怎么想的主意儿啊?”伍六一憋不住笑了起来,“还装小狗,你看咱是那种人吗?你快别逗笑了,就是喝高了,咱也是坐着的人!”

      “这话是你说的。”高城指着伍六一。

      伍六一相当干脆的点头,“是我说的。”

      高城爽快的大笑,“好,好,好,那咱们就看看谁也趴下喽!”

      于是,两人从你一杯我一杯发展到你一瓶我一瓶,直至最后两人都晕晕乎乎的趴在桌子上,酒量相当的谁也没有把谁喝趴下。

      酒意稍压了压,两人互相勾肩搭背的往高城的宿舍走,边走还边大着舌头说话。

      “六一……一啊,你这一回不、不、不走了吧?”

      “不走了……唔,不走了,我这次来可就没、没打算要……再走,我在外面……的时候,一直惦记着你,后来受……不了了,就决定要过……来看看你,你要是……不撵我……我、我就打算留在这、这边陪着你……你了……”

      “那敢情好,我平……平时没事儿了……就寻思,怎么别人……都有人陪着,怎么……怎么我就……没有人陪……陪陪呢,你……你这么一说,我就放……放心了。”高城酒醉的脸上浮出满足,“你说……说过的话,就永远……不准反悔,否则,我拿枪把你突突了!”

      “不反悔,不反悔!”伍六一连连摇头,举起右手朝天发誓,“我伍六一在……在这里发誓,如果高城……高城不撵我走……走,这辈子就陪着……陪着他,用我的命做保证!”

      “走走走,路上要……要注意保持警戒啊,不能让……让纠察兵逮住……”高城转着脑袋,四下打量着情况,努力保持着他的警戒,“我的脸面就全、全、全都没有了……”

      “那不能……”伍六一使劲的摇头,“咱们可是侦察兵……出身,怎么能让他们……他们逮住呢……快走,快走……”

      在高城那里待了大半个月,把认识关系好的战友都转悠了一遍,高城、机一连的连长、指导员一起聚过餐,叙了旧,再畅谈了未来的美好生活。

      过了几天,老A里那两个活蹦乱跳的老乡——成才和许三多也跑过来了,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袁大队长,对成才和三多口中一直说个不停的那个很出色的老乡很感兴趣的吴哲吴大硕士,以及袁大队长的黄金搭档齐桓。

      几个人又继续到饭馆里大吃一顿,顺便老A的袁大队长还和高副营长完成了那个一直没有机会完成的“两斤对舍命”的约定。

      告别了殷殷不舍的高城,伍六一继续踏上了他的旅程,这一次的旅途中没有熟悉的人相伴,他选择了独自上路,这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他乐于接受。

      伍六一走上了一条他从前想也没有想过的人生道路,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达成了他云游四海的念头,如今的他真的是云游四海,四海为家了。

      独自旅行是寂寞的,不过,伍六一享受着这种寂寞,他喜欢这种感觉,让他有深切的归属感,在部队里努力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喜欢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地方走的多了,天大地大的感觉越发的明显,而他想要游遍天下的念头更是强烈了。

      每到了一个崭新的陌生的地方,伍六一都在第一时间里跑到邮局买几张漂亮的明信片,时而会写上自己的心情,时而会画上几笔简单的简笔画,有时候夹带几张自己刚拍的比较喜爱的照片,然后邮寄给远方的高城。

      高城每次收到这些东西,都会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上半天,脸上的表情丰富,等他看够了,就把这些东西都收到一个半大的楠木箱子里。闲暇之时会打开箱子,拿出伍六一寄来的各种各样的东西,一样样的看。

      背着行囊、带着行李中最有身价花费巨资购置的相机,独自一人在外游历的日子而辛苦而满足,几年的军队生涯让伍六一得到了很多,比如野外生存能力,比如强健的体魄,偶尔也会碰到凶险,每次幸幸的逃过一劫后,伍六一都高兴的要发疯,看,他经历了那么多,却仍然坚强的活着,这是多么伟大的壮举啊!

      行走的路线全都凭他自己的心情而定,如果他高兴了,可以今天看了绮丽安宁的风景,明天就带着装备在爬危涯高山,天高地阔马壮羊肥的草原也留下了他的足迹,草原上某个著名的寺庙中留有他的标记,某家据说非常灵验的寺庙中给某个让他担心的求了平安符,还学着去滑翔,乘坐热汽球,体验了一把空军从天而降的时候能看到的美景,甚至为了体验那美妙的感觉,连蹦极都跑去玩过了。

      伍六一罕见的摄像角度,解决了他可能会发生的囊中羞涩的情况,他那镜头中定格的与众不同的世界观一张张的出现在各种各样的杂志中,在增长见闻和满足心愿的同时,伍六一也有着充足的后源,让他不必为了明天吃什么而发愁。

      上帝关了你一扇门,必定要给你再一扇窗,伍六一失去了一条腿,却得到了一扇漂亮的天窗。

      等他在外面走的累了,心也倦了,就会回去找高城报到,当初他临走的时候,高城把他分到的房子的钥匙给了伍六一一份,并大方的发话,随时随地都可以回去住。

      伍六一准备去找高城的之前,会提前给高城打个电话,若高城没有出去演习,很快就会开着他的车往家的方向奔驰,如果碰上了高城不在的日子里,伍六一就独自在高城的房子里休息,顺便帮某人整理整理长久不住的屋子。

      若高城休假,而伍六一没有在,高城也会在家里待到最后归队的时限,离开的时候习惯性的会给对方留下一张字条,告诉另一个人自己的去向。

      碰上两人都在的日子里,两人会一起挤在厨房里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好手艺,一起打扫屋子清理房间,互相讲述着各自在分开的日子里的事情,伍六一居然喜欢爱上了喝茶,据他自己讲,他从中可以体会到禅意,哈哈哈……

      从钢猛的□□过度到如今平心静气的处子模样,伍六一这转变的跨度也实在太大了些,也莫怪高城的接受能力不强气。

      阳光好的时候,两人把沙发搬到阳台上,在暖暖的阳光下享受着幸福时光,翻着散发着清香墨味的书,偶尔的述说,交谈,辩论,或是偶然兴起的打闹,都让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充满了淡淡的温馨,契合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悄悄地漫延。

      有些事情,可能刚开始还不太明白,但如果大家都在慢慢的长大,对自己心里上的,感情上的,思想上的变化,还是会捉摸出味来的,也从对方的行动中体会到了什么,但两人都不是那么黏乎的人,那种薄薄的窗户纸在长久的相处中,自然而然的自己消失不见了。

      由两间房睡到一张床上,也仅仅是时间的过度,对两人而言,那是他们互相间的看不见的誓言。

      两人一直都没有人结婚,高城的父母提过几次,高城对此无动于衷,幸好家里不止高城一个儿子,并且高家的下一代也正在茁壮的成长着,高家父母对倔强的小儿子无可奈何,只得随他去吧,只要他过的开心就行。

      伍六一的倔脾气更是无人能管教,放羊吃草是早就注定了的事情,他如今更是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家里的老人连骂他的时间都没有了,还怎么生出管教的心。

      高城戎马一生的军事生涯五十五岁的时候落下帷幕,在他还可以再进一步的时候,高城没有再往上走,而是选择从军中退了下来,那个时候的高城已经身居高位,他带出来的兵已经遍布天南海北桃李满天下了,每一个兵都那么的出彩,每一个都像极了另一个高城,高城的精神被他们继续传承着。

      高城没有住在部队安排的房子里,反而是在风景优美的郊区购买了一套大院子的房子,房前屋后都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还有他闲适时伺弄出来的瓜果蔬菜。

      伍六一背着行囊回来的时候,高城正在后院里的葡萄架上摘熟透了的黑紫的玛瑙石一般晶莹剔透的大粒葡萄。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脸上,心里,都是满满的笑意。

      后来,伍六一在这里扎下了深深的根,出去游荡的日子变少了。

      两人经常相携出门游玩,伍六一的相机取景框里多了一个更美丽的风景,这个风景迷惑了他半辈子,在以后的岁月里,还将继续迷惑着他,让他永远都无法自拔。

      对高城来说,伍六一也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若是缺失了,会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如今,他很满意,他在乎的,喜爱的,爱着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轰轰烈烈,淡淡的温馨足已经让他们过的幸福。那爱情,像极了一坛珍藏多年的老酒,越酿越香,越放越纯,纯得让人不舍得打破,甚至于更倾向于守护。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幸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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