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后（初代光）》SJJ

21、可爱

　　厄尔庇斯虽然地处偏僻又离首都太过遥远，但其实这里还是很热闹的。

　　古代人居民闲暇时会来这里旅游度假，阿尼德罗学院的学生也会来这里参观寻求灵感，提交了创造生物概念的创作者也会来这里观察作品的优缺点，以便改良。

　　陆陆续续的古代人从前门关连接地面的以太水晶传送过来，阿光发现了有些不对，不管是负责接待的古代人还是来办事的外来者，神情都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只有古代人身高三分之一的阿光跟着其他人穿过前门关，隐约听到了路人们言辞不详的交谈。

　　“你听说了吗？”

　　“你是指十四人委员会的大人物来了？”

　　“是啊，不知来的是哪位大人？”

　　“我更好奇那位大人来这里干什么？提交了新的创造物概念？”

　　“那也用不着亲自来吧，我听说大人都很忙的。”

　　“上次我朋友在这里见到了维涅斯大人，听说和她同行的不但有创造管理局的局长还有爱梅特·赛尔克大人呢。”

　　“哇，好羡慕！”

　　“听说艾里迪布斯大人也曾在这里出现过，可惜没多少人看到。”

　　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得知十四人委员会中的其中一位大人物来了厄尔庇斯办事，这种时机和十四人委员会扯上关系怎么看也不会是巧合，更可能是被阿光带回来的无影们对厄尔庇斯隐隐约约有点印象，所以派人过来查看。

　　跟宠们也跟着猜测起来，维涅斯表示希望来的人就是爱梅特·赛尔克，那接下来事情发展就会很顺利，无影则翻着优雅的白眼反问难道他很闲吗？为什么要为一件莫明其妙的事抛弃工作来厄尔庇斯。

　　特弥斯认真收集周围人的交谈，从中提取微小的线索，试图判断来者的身份和他此时的所在地。

　　阿光骑着金毛大狗，循着蛛丝马迹在厄尔庇斯转了一圈，最终在厄尔庇斯的管理人员那里得知了来人的身份。

　　前厄尔庇斯所长，现任法丹尼尔大人——赫尔墨斯。

　　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在客房发现本该休息的赫尔墨斯，小蓝鸟扑腾着翅膀，“我知道赫尔墨斯去了哪里，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经常去那里。”

　　有了小蓝鸟带路，阿光很快便在一座边际的孤岛上发现了赫尔墨斯倚坐在花树下孤寂的身影，同时他也发现了，这座孤岛就是赫尔墨斯将梅蒂恩送往浩瀚星河的地点。

　　岛上那颗巨大繁茂的花树名为万慧树，据维涅斯所说，这树会随着季节和以太的变化而开出各种各样的花儿，是受到各种创造物和古代人喜爱的出色杰作之一。

　　小蓝鸟盘旋着落到了赫尔墨斯的头上，为了照顾跟宠的距离限制，阿光也和他离得很近，近得可以看到倚靠着花树坐下的赫尔墨斯血红面具下痛苦紧抿的唇。

　　无影：没想到来的会是赫尔墨斯，啧。

　　特弥斯：他是前任厄尔庇斯所长，对厄尔庇斯的一切都很熟悉，让他来查看很正常。

　　维涅斯：……你们快看梅蒂恩，她怎么了？

　　收到提醒，阿光和其他跟宠一起看向趴伏在赫尔墨斯头顶的小蓝鸟，鸟儿的身体上泛起淡淡的白光，紧接着身体缓缓变得透明消失。

　　“我们的约定完成，她走了。”有过一次经验的阿光解释道。

　　或许是连锁反应，小蓝鸟消失的瞬间，赫尔墨斯猛然从呆愣中清醒，接着他状似痛苦的按了按血红面具，自言自语。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明明已经从厄尔庇斯逃走了，却在得到厄尔庇斯的报告‘看到有奇怪的疑似流星的东西’时，还是争取了前来查看的资格……梅蒂恩明明已经全部都……”

　　受到赫尔墨斯痛苦的情绪感染，他身边那片随风摇曳的厄尔庇斯花由纯净无暇的白色渐渐染上了黑沉的暗紫。

　　阿光想了想，对着那片厄尔庇斯花半跪下来，闭上眼。

　　新的感情覆盖了它，花儿身上暗紫的色调变得越来越淡，先是变成了亮眼的冰蓝，随后便被暖橙色取代。

　　温暖鲜明的色泽好似生命的脉动，明晃晃的告知赫尔墨斯这里的异常，毕竟他从来没有让厄尔庇斯花出现过这样堪称祝福的颜色。

　　“谁？有谁在这里？”赫尔墨斯警惕的站起身。

　　无人回应，一连串检查魔法过后，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但是赫尔墨斯坚信这里有其他存在。

　　“你藏起来了吗？”沉默了片刻，似乎是认为拥有让花儿变得这么美丽的存在没有恶意，他在暖橙色的厄尔庇斯花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我没有恶意，也看不到感知不到你的存在，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流的话，请触碰我的手。”

　　阿光把自己和古代人相比显得小巧的右手放到赫尔墨斯的掌心，随后便感到一股温和中带着霸道的风属性以太灌进了身体，让他颇为不适的皱了皱眉。

　　“抱歉，我刚刚没掌握好灌输以太的速度。”似乎终于能看到一点影子了，赫尔墨斯温和的安抚道，“这个感觉和以太稀薄的结构，你是某个走丢的使魔吗？小小的很可爱。”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可爱，阿光摸了摸自己胡子拉渣看上去并不年轻的脸，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和古代人之间不可跨跃的代沟。

　　“赫尔墨斯？”阿光试探的喊了对方的名字，“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听到了，你认识我？”赫尔墨斯收回灌输以太的手。

　　他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个存在感薄弱的小使魔，内心深处有种失而复得的莫名其妙的欣慰感，迫使他将那个小小的只有他大腿高的小使魔抱进了怀里，“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你是谁的使魔？”

　　蓦然腾空让跟宠们重心不稳纷纷摔了下来，阿光本人则第一次被像个孩子一样被抱进怀里，贴着赫尔墨斯的胸膛只觉得整个人都当机了。

　　他是谁？他在哪儿？他在干什么？

　　没得到回应赫尔墨斯也没生气，再加上现在夜色已深，孤岛的风又太大，他爱怜的抱紧小使魔，决定先把他带回自己休息的房间再做个彻底的全身检查。

　　擅长御风的赫尔墨斯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变身飞回了住所，眼疾手快的维涅斯拎住埃里克特翁尼亚斯先将他扔到阿光身上，然后越过一瞬间交锋的其他三只跟宠，率先抓住了阿光披风的一角。然后她翻身倒挂着，一手一个抓住特弥斯和无影，险之又险的被带着腾空。

　　失了先机又被围攻的亚蒙跌落回地上，随着阿光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跟宠受到的距离限制强迫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跌跌撞撞的跟着腾空，四肢无用扑腾的像个小丑——这笔账他记下了。

　　第二天，没怎么睡好的阿光顶着赫尔墨斯火热的视线僵硬的坐到待客用的餐桌上，经过昨晚的浴室混战和全身检查，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到昨晚被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强行按着刷澡，看似文弱的赫尔墨斯力气大得出奇，折腾得他离家出走多年的尴尬都回来了。

　　阿光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面前是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跟宠们——据跟宠们分析，估计是欧米茄分离宠物系统后带来的副作用——再次强调道，“我已经成年了，而且之前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并没有这么小！这么矮！”

　　“可是，你现在这么小这么脆弱，就算你说你是阿谢姆大人的使魔，我也得尽量照顾你。”赫尔墨斯从昨晚回房间后就一直没戴面具了，深色的短发下，墨绿色的眼睛忧郁的垂下，“而且，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像真正人类一样的使魔，构成你的概念和术式我从未见过，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很深奥的课题……”

　　虽然早就知道赫尔墨斯是个会一边道歉一边我行我素的性格，阿光还是有点吃不消这种带有学术性质的谈话，他面无表情的放下牛奶，扔出个打断并持续输出。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为了救一只跑到树上下不来的小钝口螈失足倒挂在树上，最后掉下来啃了一嘴泥。梅蒂恩后来告诉我，你第一次接手魔界花的时候，整个人被它吞了下去，头晕目眩麻痹呕吐整整持续了一周时间，差点因为吃不下食物而饿死在房间……”

　　来啊！互相伤害啊！比比谁更尴尬？

　　“你照顾了一只头上不会开花的古菩猩猩直到它开花，后来它一到发，情期就追着你想要交，配，每过一段时间都能看到它追着你在厄尔庇斯乱跑，已经成了这里的特色之一。还有，刚开始为了让鸟儿们更好的找到回厄尔庇斯的路，你不但把自己全身沾满羽毛伪装成鸟儿的同类，还糊上了……”

　　“够，够了！”赫尔墨斯深色的皮肤都挡不住发红的脸色，大量丢脸的黑历史中，他尴尬的捂住脸，“梅蒂恩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阿光本身并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见赫尔墨斯收到了教训，也就算是揭过这茬。

　　“大概是因为我体内的以太稀少，梅蒂恩以为我是同类，刚开始见面就很喜欢我想要和我成为朋友。”阿光回忆起初次见面时那只结结巴巴想要交朋友的鸟儿，很想叹气，“晚上休息的时候，她偷偷溜过来找我聊天，一开始一直在聊你的事，后来不知怎么变成了天文学研究，我一不小心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睡在床上，大概是她把我搬回床上的。”

　　光之战士直到现在都没发现这件事有什么问题，但是跟宠们交换了一个诡异的眼神。

　　以第三者旁观的角度来看那场夜谈，很明显能看出刚开始和光之战士聊天的是小蓝鸟，后来就变成了赫尔墨斯借着使魔的身体开口。而直到光之战士迷糊睡过去之前，连局外人的埃里克特翁尼亚斯都能看出，借着使魔身体的赫尔墨斯眼神满是溢出来的好感。

　　某个无影不满咂舌，来历不明的光之战士只在厄尔庇斯待了三天就刷满了赫尔墨斯的好感，还一副毫不自知的无辜模样，可见这个灵魂是怎样的天生小婬乱。

　　最后光之战士是怎么睡到床上去的，这点也很可疑好吗？

　　梅蒂恩是敏捷而非力量型的小型使魔，是绝对搬不动光之战士的，所以究竟是不是赫尔墨斯夜闯客房把人搬到床上安置好，还是不要细思了。

　　拥有完整记忆的亚蒙在骷髅面具下桀桀怪笑，他突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为什么不撮合赫尔墨斯和光之战士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绝对膈应其他人。

　　“是吗，梅蒂恩能交到你这个朋友真是太好了。”赫尔墨斯的表情既释然又悲伤自责，“你知道吗，梅蒂恩她……有一天失控……在我面前自爆了。”

　　作为知道真相的幸运儿，在罪魁祸首面前，阿光完全无法感同身受这份悲伤，最终只能面无表情的从以太空间搬出一盆花。

　　“给我的吗？”赫尔墨斯惊喜的打量好似新品种的植物，感觉自己被使魔安慰了，心软得一塌糊涂，“谢谢。”

　　“梅蒂恩让我转交给你的。”阿光点点头，随后又从以太空间里搬出所有的花儿。

　　曾经摆满天外星域无命镇的花儿将整个待客厅装点成花的海洋，虽然做不到像爱梅特·赛尔克那样一个帅气的响指创造出花海，但是创造魔法能做到的事，就算他不会创造魔法也能做到。

　　他想表达的意思不知道爱梅特·赛尔克明白了没有？

　　阿光瞥向跟宠，正巧对上无影深邃的金眸，还有那副被你打败了的失笑表情。

　　笑意是会传染的，阿光不自知的笑了笑，就又被一双大手抱起腾空转了一圈，然后一个湿润温热的吻和激动的气息喷在了他晕乎乎的脸上。

　　“光，你真是太可爱了！”

　　再次被当成小孩子举高高的光面无表情的抹了把脸，忍住了自己摸向武器的手。

　　赫尔墨斯你的设定是不是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