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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分手 ...


  •   回程的路上,方颂斌为安全起见,让儿子和路遥坐一辆车,说是路遥懂得照顾人,对路况熟悉,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有他在就多个照应了。

      方胜寒虽然不愿意,可不想父母担心,只好坐进路遥的车内。

      路遥拍了拍座椅,笑道:“别坐后排,到副驾驶位吧,有什么事也容易照顾。”

      方胜寒在父亲的注视之下,只好挪动身子,坐在了路遥的身旁。

      汽车启动之后路遥就不说话了,连在方颂斌面前展露的笑容也一概消失。等车开上了高速,他还是不发一言。要是车内播点音乐或者视频之类的,还能消除尴尬,偏偏他连音乐都不播,只剩下低沉的引擎声嗡嗡响,在密封的空间内越发让人感觉尴尬。

      方胜寒有些坐不住了,想到今早晕倒之后是路遥送自己去医务室的,打破沉默地率先说了句:“谢谢。”

      路遥眼望前方,语气平淡,“谢什么?”

      “今天早上的事……”方胜寒微微挪了下身体,问道:“你是怎么带我去医务室的?”

      路遥转过头扫了他一眼,转动方向盘拐进另一条高速入口,缓缓地开口说:“作为老同学才提醒你啊。你那个男友好像不太行。”

      方胜寒皱着眉看他。

      路遥摸了摸鼻子,一副不太愿意提及的模样,有点为难地说道:“我不想在背后说人坏话。是你问到了,我才说的。”这话一铺垫,就引起了方胜寒听下去的兴趣。

      “你跟他不是到后山去了吗?我本来想着跟你妹妹也过去逛逛的。哪想到一拐弯就看到你晕倒了。”路遥轻咳一声,“你男友看你晕倒了挺无动于衷的。我嘛,本来也轮不到我出手,可你是清影的哥哥,总不能看你躺在地上也当没看见,是不?刚好我知道医务室在哪里,就背你过去了。哎……说起来你是不是得减肥啊,背得我腰到现在还酸着。”

      其实方胜寒多少猜到路遥是背着自己过去的,幸好是背,要是抱着去的话,众目睽睽之下不得羞死人?他脸红着再次说了句谢谢,见路遥没有回话,说道:“温承泽不至于看到我晕了也不理不睬的。”

      路遥无声地冷笑了一下,“哦,那就是我多管闲事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他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坏。”

      路遥沉默了,过了好一阵,淡淡地说了句:“他要是真心疼你,也就轮不到我带你去医务室了。”

      方胜寒听得心脏直跳,这话仿佛是在说他心疼他。结合早上在医务室的事,觉得这番心疼疼得顺理成章。不知怎的,放在腿上的手指兴奋得轻轻一跳。

      紧接着路遥笑了,无所谓地耸肩道:“不过你别误会。因为你是清影的哥哥,我才多管闲事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啊,嗯……”方胜寒转过头看向窗外,那一丝细不可察的兴奋瞬间消失了,“当然啊,我和你只是朋友嘛。”

      路遥说不打扰他谈恋爱,就真的不再打扰了。之前还那么死死纠缠着自己的人,说消失就真的消失。那么干脆,干脆得方胜寒怀疑是不是路遥又在捉弄自己。

      路遥除了每天早上在公司碰头的时候会跟自己淡淡地打个招呼,几乎一整天都不会主动跟自己说一句话,更没使绊子阻碍工作。两位组长的关系不再针锋相对,组员的关系也随之融洽了许多。

      之前气氛极差的时候上班都是剑拔弩张的气势,现在有说有笑,整个办公室的氛围好起来,甚至有人偷偷给方胜寒买早餐。

      早餐每天都不重样,总在他上班前一刻放在办公桌上。方胜寒有问过是谁送的,但做好事不留名似乎成了大家默认的道德准则。以前的话,他会猜测是路遥给自己买的,现在连想都不敢想了。

      和温承泽的来往自旅游回来之后就冷淡下来了。明明热恋的劲儿还没过,本不该这么快熄灭的火焰在两人的默契之下奄奄一息了。他尝试过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过去,可是温承泽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约了一两次之后,方胜寒就读懂里了字里行间的意思了。

      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想约温承泽出来说清楚,可人家压根没打算再见他一面。明明前不久还约自己单独旅游的人,怎么态度说变就变了。方胜寒觉得大概是自己冷落了他吧,在路遥面前没有给他足够面子,犯了男人的大忌。

      这么说来还是自己的问题。方胜寒想再努力一下,喜欢路遥以外的人又不是什么难事。细究起来温承泽没有大缺点,哪对情侣谈恋爱不是磕磕碰碰的,能经历万难的感情才能走到最后。

      星期五特意向公司请了半天假,在专柜挑了一个精致的男士胸针,想着温承泽平日常穿西装,定能用得着。还吩咐店员仔细包装好。然后主动到温承泽的公司楼下等人。

      在公司大堂见到方胜寒的时候,温承泽挺愕然的。两人仅仅是半个月没有见面,再见时已有些陌生。既然已经碰面,总不能装作没看见,温承泽上前打了个招呼,两人相视一眼,谁都扯不出一个笑脸出来。

      公司大堂不是说话的地方。温承泽开车带方胜寒去了离公司比较远的一个安静的餐厅。一坐下来,方胜寒迫不及待地掏出准备好的礼物,在红缎做的桌布上向前一推,说:“前段时间对不起,让你不高兴了吧?这个礼物你看喜不喜欢?”

      温承泽没有说话。

      方胜寒说:“最近很忙吗?差不多年末结算了,应该很忙吧。我想你没空见面,不如我找你。没有联系你就擅自到你公司楼下,不好意思啊。”

      他努力挤出的一点笑容,终于让对方接过了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

      温承泽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苦笑着合上了,“我想你可能记错了吧。”

      “……什么?”

      “喜欢稻穗形胸针的人不是我。”

      方胜寒有口难辩,只能解释道:“这是为你买的……”

      “算了吧。”温承泽把盒子推了回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必要难为自己的。”

      “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不喜欢的话就不会跟你交往了。”方胜寒有些委屈,“再说,这段时间不联系我的人是你,怎么倒打一耙说是我的问题。”

      温承泽皱眉,开门见山地说:“你妈妈什么都跟我说了。”

      方胜寒震惊得啊了一声,一时之间没理解透彻温承泽话里意思,他们的事怎么跟妈妈有关系。

      温承泽说:“旅游回来那天,你妈妈单独找我说过话。”

      “……我怎么不知道……”

      “你在路遥的车上,肯定不知道了。”温承泽摸着杯子的边缘,冷笑了一下,“早说你和你前男友的事,我就不趟这浑水了。”

      “什么意思?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啊……之前不是跟你解释过……”

      “事到如今你还骗我?”温承泽加重了音量,“你什么时候和他理清了关系再来找我吧。”

      方胜寒有些急了,“不是跟你说过了,路遥只是我妹妹的相亲对象……”

      “哎……”温承泽喉咙哽咽,“我是做了什么坏事,到了今天你还想骗我。”不等方胜寒说话,他腾地站起来,从钱包里掏出咖啡钱放在桌子上,“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方胜寒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跌跌撞撞地追过去拉住温承泽的手,“我妈跟你说了什么?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也要自欺欺人吗?”

      方胜寒茫然地看着他。

      “我们分手了。”温承泽挣脱开方胜寒,“非要我说得这么清楚你才能明白?”

      不是没有想过他们要分手了,可等温承泽说清楚的时候,还是有一点难过。他都这么努力喜欢上别人了,结果还是失败。呆呆地坐回椅子上的时候,鼻子有点发酸。

      他是真的伤心了,但难受的劲儿却不是来自于温承泽。

      温承泽说得对,他确实在自欺欺人。一直以为自己只要用力地喜欢上别人,就能忘记路遥。现在冷静地想想,自己根本没有为这份感情作出过什么努力和牺牲,更别说忘记那个男人。

      他只是利用了温承泽。什么买礼物,追回旧爱,一切都是做给自己看的幌子。他分明没有喜欢上对方,不过是为了装出能忘记路遥的样子,草率地、不负责任地开始一段新恋情。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空荡荡的客厅越发觉得空虚。方胜寒发现了,自己可能真的没办法喜欢上路遥以外的人。温承泽有什么不好,全身上下找不出任何缺点的人也没能让自己提起兴趣。

      一想到以后和路遥成为家人,就让他痛苦得忍不住流泪。那个缠着自己转的男人,将来要成为自己的亲妹夫。不但看着他和妹妹结婚,该死的作为哥哥还得坐在婚礼最前排,在最清晰的距离看喜欢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他能笑着祝福这对新人吗?能淡然地看着他和清影生孩子……他能抱起一团软绵绵的婴儿,而婴儿的爸爸是路遥?!

      胡思乱想之下,方胜寒心如刀割般痛得瘫软在床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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