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针锋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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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胜寒的表情凝重，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反应，“清影怎么会……”
“别看你妹妹平时不说话，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她早就看清我们的关系了。”
“她为什么要帮你……”
路遥低笑着，“她还记得读书的时候我来接你上学，那天的早上我们吵架了，你记得吗？”
几乎是立刻，方胜寒摇头否定道：“不记得了。”
路遥薄唇一扬，拆穿他，“我们的事你明明记得很清楚。”
“短短一年间的事，记不清也很正常。”
这句话无疑再次惹怒了路遥，他愤怒地一手将方胜寒压在墙上。
方胜寒毫无退路,涨红着脸怒瞪回去。
那表情带着几分挑衅、几分敌意。他本就生得女相，惨白的肌肤下透着丝丝激动的潮红，看得路遥有那么一霎那离了魂。
路遥静静地看着方胜寒，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阵子才不忿地说：“你男朋友倒是个大方的，当晚的动静都听见了，还能装作没事一样。昨晚聚餐，是你叫他来接你的吧。”
他极度聪明，话一说完便觉得不对劲了。换着是他，怎么可能毫无反应地出现在情敌面前。
于是试探着问：“你和他……还没有在一起吧？”
方胜寒的脸色更僵了，他尝试过几次接受温承泽，都以失败告终。吃饭逛街都可以接受，再进一步就不行了。他们只是单纯的朋友，一对比较聊得来的朋友。
方胜寒黑着脸沉默的反应全部映照在路遥的眼里。
路遥有时候挺羡慕别人能糊糊涂涂地过日子，糊涂一辈子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像他这样，一看方胜寒的反应就猜出来了。
路遥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不是情侣，却会在家门的走廊前接吻。不用想也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了。
“就这么寂寞，寂寞到要找炮友吗？”一想到方胜寒和那个男人也做过那种事，他就气得快爆炸。强烈的妒忌让他难以控制力度地拧紧方胜寒的下巴，路遥的手劲很大，狰狞地皱着眉，耻笑道：“反正都是炮友，还不如找我。起码我们互相熟悉，又不是没上过床，我们的身体很合拍啊！你不是缺男人吗？找我也一样……”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路遥的话。侧向一边的脸上有凸出几道显眼的红色指印。路遥用舌头抵了一下被打麻了的半边脸颊，继续羞辱道：“他床上功夫好到这个地步？为了他打我？”
方胜寒打得手掌刺痛，这一下他用尽了全力，“路遥。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胸口的伤疤和我没有关系，那时候分手……也是迫于无奈。我们各走各的道，以后不再见面才是对对方最好的。你现在这样子……”
“我不要。”路遥执拗地盯着他，微眯起的眼睛充满了风雨欲来的冲动，“把我撇开找男人？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公司你不用辞职，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我缠定你了！方胜寒，要么你滚回英国去，有本事你去了别回来！”
路遥双眼冒出血丝，瞅得方胜寒心里发毛。
方胜寒确信，眼前这个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当年的事对他打击太大，路遥是要报复回来的，他不想自己好过。
可是冤冤相报的日子得到哪时才有尽头？
两人静默着对峙的时候，佣人阿姨张罗好饭菜。她敲了敲房门，笑着说句：“出来吃饭吧。”
满满一桌全是方胜寒喜欢吃的。他却吃不下咽，草草塞了两口，就觉得胃里火烧般难受。再看坐在对面的方清影，他实在想不明白，妹妹为什么要泄露自己的住址。
李玉霞见儿子早早放下筷子，说道：“刚才你们两个老同学没有聊什么开心的回忆吗？怎么见你一脸不高兴。”
方胜寒勉强回了句：“我有些胃痛。”
佣人阿姨紧张得站起来，“家里有胃药，吃点胃药去躺一下吧。”
“已经吃过了。”方胜寒离开饭桌，在沙发上坐下，举起手机说：“晚上约了朋友，等下缓一缓没事了，我就出门。”
他实在不想和路遥待在同一个空间。
李玉霞瞄了儿子一眼，“难得同学过来吃饭，你怎么就要走了。也不留下来陪陪人家。”
“就是啊。”连方颂斌也搭一把嘴，“什么朋友这么重要，要把家人同学丢在家里。哪里你都别去，好好和家人吃顿饭，把你那朋友推掉。”
路遥笑着打圆场：“没关系，我过来是找清影的。”
方胜寒有些心灰意冷地笑了笑。和路遥吵完架之后，他忽地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爸爸妈妈从来不会为他说一句话，连妹妹也泄露了他的住址，路遥又对自己恨之入骨。这一桌饭菜实在吃不下去。
李玉霞的指责还在耳边喋喋不休地响起，方胜寒听不下去了，拖着痛得难受的胃，拿起外套匆匆出门了。
方颂斌还想再说，却跟不上儿子的速度，只能叹口气：“胜寒这脾气真的要改改。”
方胜寒一离开，屋里只剩下一片尴尬的安静。
李玉霞的目光从大门收了回来，她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块红烧肉给路遥，“刚才聊了什么往事？”
“没有什么，都是些胜寒当班长时候的趣事。”
李玉霞哦了一声，“他当班长不得罪人就不错了，还能有趣事？说给阿姨听听。”
路遥一愣，脑海里淘出来的所谓趣事，全是两人的恋爱碎片。他哪想过李玉霞会突然发问，任他平时如何反应敏捷，也怔着说不出来。
李玉霞抬起眼眸，轻轻地笑，“怎么？不能告诉阿姨？”
“不是……方胜寒他……”路遥只恨自己不擅长说谎，要他马上编造些有意思的故事出来实在太考验他了。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旁的方清影笑着说：“妈……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读书时候能有什么趣事，十几岁人的趣事说出来只怕你听了又得说幼稚了。”
李玉霞干笑两声，“我这不是见胜寒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嘛。”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路遥，说：“既然说的是以前的趣事，怎么他看上去还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方清影说：“哥不是说胃痛吗？胃痛还能笑得出来？”
方颂斌的心思没有那么细腻，他拿筷子指了指女儿，呵斥道：“这么快就帮着说话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李玉霞只吃了两口，也有些吃不下了，她看看女儿，又看看路遥，说：“等下吃完饭，你们两个年轻人出去逛逛街吧，这里都是老人家，碍着你们了。”
“妈，你别这么说。我什么时候嫌你们碍事了。”方清影瞄了瞄路遥，提议道：“比起我们去逛街……不如让路遥哥找找我哥吧，他刚不是说胃痛吗，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李玉霞低垂着眼眸，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也好。”
方家早些年换了现在这套新房，已经不是读书时那个屋院了。楼盘建在G城的江边，从阳台看出去是开阔的大江景，晚上江边两岸熠熠灯光，夜景醉人。
方胜寒从家里出来之后就胃痛得走不动了，在江边的花坛坐了下来。
江边向来人气鼎盛，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反倒映衬得方胜寒更加形单只影。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所有人都不待见自己。从小到大他没有哪一次不向父母低头，即使到了十几岁的叛逆期，也只敢做些偷偷摸摸、算不上事儿的小动作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一再妥协换来的依然是冷嘲热讽的态度。
至于路遥，更是对自己恨之入骨。
他茫然地看着潺潺江水坐了好一阵子，胃痛不但没有好转，还浑身发冷。江边人多，眼前人三三两两地走过，唯独他孤单得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渐渐地便觉得谁都没所谓了，能有个人陪在身边，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孤单寂寞，这就够了。
方胜寒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列表。一页一页地翻，他做了二十几年人，竟然不能在里面翻出一个可以随时过来陪伴他的人来。
这未免太可悲了。
越翻越失落，最后眼泪模糊了视线，连手机也看不清了。其实他早就知道，无论在学校还是职场都受欢迎的他不过是一幕假象。没有谁能真正走进自己的心里。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过，会温柔地耐心地对待他，可惜那一道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海里。
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路遥，一个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人。
正默默流泪的时候，手里暗下去的手机猛地一震，屏幕突然变亮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跳跃上来。
方胜寒低头一看，是温承泽。现在会来找自己的，就只有他了。
温承泽一接通电话就听得出方胜寒的声音和以往不一样。听说他人在江边，说道：“你在原地等我，我现在过去。”
不出20分钟，温承泽就开车过来了。见到方胜寒默然地坐在江边，他脱下外套盖在对方肩膀上，柔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方胜寒缓缓地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第一句话就说：“你还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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