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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四章 不同的结果 ...

  •   他们很快就到了云朵暂住的房间外,缉尚书和访灵台的工作灵交谈后,示意齐姝琴可以进去了,“别谈太久。”他叮嘱,“访灵台是比较特殊的部门,客气是客气,但如果出了问题,部里也不一定能保住。”
      齐姝琴也知道时间不多,毕竟组里还有事等她回去处理——刚刚夺门而出,甩下云里雾中的组员们,已经有愧组长的职责,而且还是在有要案当头的前提下。
      云朵正躺在床上看从阳间新来的时尚杂志,见到齐姝琴也不起来,合了杂志笑道:“真是稀客。还是说对我的处分下来了?”
      齐姝琴觉得云朵比以往要轻松得多,她坐下说:“你别多想。香休岛上的事我有言在先,你可以戴罪立功。我也把情况如实反映了上去。我跟陆郎中和缉尚书都谈过,部里会力保你。”
      云朵直起半个身子,“陆郎中出不了多少力气。”停了下,“谁接我的班?”
      “简薇。”齐姝琴并未犹豫。
      云朵想了半天,笑了,“她怎么样?”
      “裴清浅的反应很大。”
      “正常。裴清浅对我和简薇都很反感。”
      “原因呢?”
      “我猜,”云朵慢慢道,“她在意的是缉尚书。”
      “你和简薇,与缉尚书……”齐姝琴小心地试探。
      云朵沉默片刻,“不清楚。他对我和简薇的态度都很特别。从我们双双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和我俩……套近乎吧。组长,你既是在世家长大,就该明白有机会就要用的道理。”
      初来乍到,大佬伸出橄榄枝,不接还丢下吗?那是有病。
      “其实我感觉……”云朵迟疑,“缉尚书可能是在找人……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你可以问问简薇,也可以问问裴清浅。”
      “裴清浅的事,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她很放肆。”云朵不咸不淡道,“如果说她和缉尚书的瓜葛,就真不清楚了。我想他们一定是有联系的。没有缉尚书作保,裴清浅嚣张不到现在。而且他俩是来自同一时代。”
      齐姝琴心神一动,一道灵光在脑中亮起,慢慢擦过所有混沌。
      “组里是不是有问题了?”云朵见齐姝琴不语,自己道。
      “是。”齐姝琴坦然道,“所以我才来找你这个副组长商量。”
      “我不是副组长了。是简薇。”
      “她……”
      恐怕并不合适。
      不是经验问题,不是能力差距。从这两方面来看,简薇是足以胜任副手工作。但齐姝琴认为首都组不是某个灵的,而是所有灵的,它是一个团队。作为组长的齐姝琴要考虑的是资源优化配置。把简薇放到首都组,目前怎么看都觉得鹤立鸡群。云朵固然傲慢,但三次案子办下来,她和全组的步调以及自己的节奏都是合拍的。而且……
      齐姝琴面色微沉,简薇可疑。
      找自己要符咒是其一;值班的时候不见鬼影是其二。至于其三其四,恐怕会接连而来。齐姝琴甚至觉得缉尚书调简薇过来不是为了接替云朵,而是项庄舞剑之举。
      云朵见齐姝琴又不说话,自顾自一笑,“你不待见简薇对吧?缉灵部的工作灵大都不待见引灵部的。更何况现在又传出本省尚书令要外调的风声,接任的灵选自然是引尚书或者缉尚书了。谁上去都会给自己原先的部门争取更多福利。不过,按理你是初生灵,又是齐家的大小姐,对引灵部和缉灵部的关系不该这么敏感。”
      齐姝琴说:“云姐,麻烦以后不要提我那些所谓的背景好吗?”
      云朵怔怔地看她,“好,抱歉了。”意外的诚恳。
      齐姝琴轻叹,“云姐,香休岛一趟,倒是让你豁达了。”
      云朵说:“我留在这里不走,就是想看看他的下场。现在我看到了,老天爷同情我吧,竟然给我这么一个机会,让我如此接近他的死亡并且获知一切真相。”
      “找不到目标了?”
      “有点。”云朵轻轻说,“他还是死了,原来他让人设计了近十年,最后是一无所有地死了。原来一切都有可能是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一切都不是什么尽头……我又何必停留在一点之上呢?”
      “你不和简薇争了?听说你们从阳间就开始龙虎斗,一路斗到阴间来。”
      “我想,”云朵展颜,“我淡然地跳出这个怪圈,才是真正的胜利吧。”
      齐姝琴苦笑,“云姐,我现在还真不想你看得这么开。到了这份上,你的打算恐怕就是去轮回了。”
      “我一直说要轮回啊,报告都写好了呢。”云朵微笑,“只是当时的动静闹得有点大,还真是对不住了。”
      齐姝琴说:“那报告我是绝对不会批的。事实上我已经把它丢到碎纸机里去了。”
      云朵道:“组里的问题这么严重吗?”
      齐姝琴有些喜欢云朵的聪明——看,这个女子正常地使用她的智商,是很美好的事情嘛。
      “首都组需要你,云副组长。”齐姝琴庄严道,“所以我来,一是看看你过得如何;二是谈谈组里的事;三来就是告诉你,不要自暴自弃。就是要走,云姐,站好了岗再走。”

      缉尚书在房外等她,“谈得如何?她有点自信了吗?”
      “您也不希望云朵去轮回。”
      “当然,缉灵部本来就不怎么好招灵。挑选一个合适的灵才很难。”缉尚书面色黯淡,“而且……我不希望她走。”
      “陶琏魂魄的一审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他是害死云朵的人,云朵赶赴香休岛为自己的杀身之仇讨还公道,是可以酌情减罪的。”
      “前提是她去讨还公道,必须有批条。”
      齐姝琴说:“事后可以补。”
      缉尚书看齐姝琴,“说句俗话吧,孩子,你很上道。”
      齐姝琴面色一冷。
      缉尚书说:“不爱听了对吗?你觉得这些花花肠子是属于你不喜欢的家族所有?”
      “阁下。”齐姝琴勉强保持礼貌,“那是我私下的事。”
      “但如果影响到公务——”缉尚书盯着她,“你和云朵谈话的时候,引灵部大陆司首都区的引灵使们引回一条初生迷途灵。这条迷途灵是一个黑车司机,在XX小区趴活。就在两个小时前,他被齐家继承人齐宇乾的恶咒重创,导致深度昏迷,当场就不省人事了。”
      齐姝琴身子一冷,“您说……什么?!”
      “我知道你刚刚出过任务。作为你上司的上司,我很想听你现场给我做一个外勤汇报。”
      缉尚书目光炯炯。
      齐姝琴脑子微微一沉,黑车司机、那个小区、齐宇乾……难道……
      就是因为我一时怒气上涌,拍的那一个板砖所导致的吗?
      我害人了……
      她没有隐瞒,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缉尚书听得专注,“很好。你很诚实。你也不用太自责。玄黄子弟手头该有分寸,齐家继承人也不是小孩子了。风闻齐家的继承人素来霸道……这件事,想必齐家自己会处理好,无需我们再操心。只是以后你要额外注意。齐家开始关注你了。”
      齐姝琴麻木地说:“齐家掌门的事,我也只是刚听顾维庭做了一个简单汇报,具体还不清楚;齐柳笛的事,是我有些急躁,如果有不好的影响,我愿意承担责任;至于齐宇乾,他没有看到我,我也没和他说话,他不能确定我的身份。”
      缉尚书说:“确定了也没关系。这种情况在冥府其实很多,冥府也有应对方法。有时候也得通情达理一下。何况你的情况很特殊……你还是不打算利用合法的灵权去见家人一面?”
      “您既然说过您了解我的事,就别勉强了。我不想重生,也没想讨公道,只想踏踏实实当好这个组长,给部里做点贡献。”齐姝琴沉静地说。
      缉尚书笑了,“有你这么好的员工,我真是高兴。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就是不肯原谅齐掌门吗?”
      “对。”齐姝琴下定决心般地肯定。
      好吧,我摊牌了。拜托以后就别用暧昧不明的口气来试探我了!
      缉尚书停下脚步,“可你们终究是亲父女。父女没有隔夜仇。我了解过,齐家掌门在你出事后,痛苦到一夜白发。我肯定他的确是悔恨不已了。”
      齐姝琴用冰冷沉默应对。
      “其实你自己都没发现吧?你那一些待人接物的处事风格,几乎都是受你父亲的影响。这不奇怪,你毕竟是他生的,又在他身边长大,平日看他处理家族事务,招待宾客,耳濡目染下——”
      缉尚书面向她,笑了,“看看,又是一脸的不服气。孩子,你这样纠结下去,只是让自己钻入套子出不来。闹到最后,就会和……和你们组裴清浅一样,拖了千年还在原地踏步。”
      “您也待了千年啊。”齐姝琴成功地看到缉尚书面色一滞,
      “嗯……这个嘛……”
      “您也有纠结的事?对了,您的家人……早就转世了吗?”齐姝琴口气轻缓。
      “嗯……当然都已经轮回很多次了。”
      “都去轮回了?”
      “嗯……”
      “听说您和我们组裴清浅是一个时代来的?”
      缉尚书笑了笑,“这也不算什么机密吧。”
      “那您生前不认识她吧?她是个江湖人士,而且家族颇有威望。”
      “我……”数点流萤飞过,映得缉尚书脸色阴晴不定,“她啊……”
      “组——长——哎——”裴清浅拖长调子,甩着袖子,犹如唱戏般飘过来,“许乐之他们回来了,说是有急报,要您赶快回去。呦?这不是缉大佬吗?您今儿个这身衣服蛮挺的嘛。”
      齐姝琴望着缉尚书的侧脸——习惯性紧绷的线条都柔软起来,他凝望裴清浅,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裴清浅拿团扇掩嘴笑道:“和我们组长谈公务呢对吧?这是打哪儿出来的?访灵台对吧?去看云朵了吧?为了公平起见,您跟我们一道回去看看简薇简副组长吧。她初来乍到过得可不大舒坦,举目无亲无友无个知心的灵,孤独的很。我当个好灵,拉您过去,就免得她跑腿找您了。她跑腿倒是次要,问题是她若四处一打听‘我家缉尚书呢缉尚书呢?’啧啧,本省尚书令阁下就要外调了,这关口,作风问题也是问题了。”
      “裴清浅!开玩笑有点分寸。”虽然心里有了点定论,齐姝琴还是要保证上下级交流的基本礼貌。
      “我得去见尚书令阁下。齐组长,”缉尚书平静地说,“你既然还有公务,就快点回去吧。组里有什么事情,如果不太方便,就直接来找我。”
      裴清浅看着他的背影,对齐姝琴冷笑道:“组长可别上套。当初他就是用这套说辞去勾搭云朵和简薇的,亏得那俩心领神会,急忙就贴上去了。当我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呢。”
      “那他想什么呢?”齐姝琴似笑非笑地说。
      “哎——”裴清浅玩着扇沿,目光冰冷,“家花不如野花香,心心念念永不忘啊。”
      “你生前认识缉尚书吗?”齐姝琴盯着裴清浅的眼睛,对方从容道:“我从来就没认识过他。”
      齐姝琴微笑,歧义啊。
      “许乐之他们都回来了?有什么消息吗?”
      “有。所以才急着找你。”裴清浅耸肩道,“和齐入画的朋友阮芳姿的死亡有关。”

      齐入画哆哆嗦嗦地敲开齐柳笛的房门。她刚刚溜去刑房一趟,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的怒斥声、藤条声和哀嚎声。她知道里面只有伯父齐念佛和大堂哥齐宇乾,不由颤抖。
      好久没听见这种声音了。自从齐姝琴昏迷不醒后,家里就少了点动静,搞得自己浑身不舒坦。现在齐入画明白了,少的是挨打声与惨叫声。
      只不过以前惨叫的都是齐姝琴那小贱人,今天却换成一贯英明神武的大堂兄齐宇乾,让她有点危机感。自打那个齐姝琴倒下后,伯父的气怒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就朝着他们这几个平日受宠的孩子们来了。
      “笛儿姐姐,大哥怎么回事?怎么又被带到警局了?听说是人命案子?!怎么会这样?!而且,而且怎么是在那里出的事?大哥是在调查我吗?他察觉什么了吗?”齐入画已经语无伦次。
      齐柳笛冷道:“闭嘴,坐下。”
      齐入画惨白脸,“可是……可是……大哥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伯父怎么也在那里?是不是我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笛儿姐姐,你答应过我……”
      “听我说。”齐柳笛慢条斯理道,“大哥已经被爸爸保出来了,那个黑车司机也没死,就是昏迷了,也许几天后就能醒过来。醒不过来,爸爸也付得起所有赔偿。不过大哥这回是明目张胆地伤及无辜,导致对方重伤,家法是免不了。不过这都与你无关,你别自乱阵脚。”
      “那……那我的事情呢?”齐入画惴惴不安。
      齐柳笛说:“爸爸会在那附近,只是办事路过,刚好接了我电话而已。至于大哥,他跟踪我也没用。我当时就跟爸爸说了,我是找几个同校朋友来了。而且还有人证——柳亭、陈杰、尹千娇还有——阮芳姿。”
      齐入画腾地跳起来。
      “你被人家骗了。”齐柳笛拍着她肩膀笑道,“好妹妹,小画儿啊,什么鬼了怪的,你没看那些所谓报道都是在不知名的小报上刊登的吗?主流谁去关注了?因为这其实就是个大玩笑啊。阮芳姿,她活得好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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