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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凌虐 ...

  •   沈慎知道今日华翟心体力不知,便走上前去扶住她,华翟心此时在沈慎耳边悄悄问道:“次父,你怎么把称心馆的花魁弄回家了?你平日不是一直很在乎华府的名声吗?”

      沈慎心内苦笑:华府的名声固然重要,但是跟你个人的安危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宿柳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他一旦盯上你,就先稳住他再说吧。

      “你呀,老是胡闹。出征前还去那种地方干什么?”沈慎埋怨中还是带着怜爱的口气。

      华翟心耸耸肩道:“逢场作戏嘛。”

      这话语音甚轻,还还是落到了站在身边的宿柳的耳中,他不动声色,只是伸手稳稳地扶住华翟心道:“大人走好。”

      华翟心斜眼瞄着他,一双凤目似笑非笑:“我是玉佩呢,被你睡觉的时候顺手牵羊拿走了?”

      听华翟心那么说,沈慎便也停下脚步看着宿柳,宿柳脸色不变道:“不是大人欢喜的时候赐给我的吗,大人难道忘了?”

      华翟心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既不反驳,也不认可,只是拉住身边的华秦容道;“次父,这是我的副将秦容,她自小父母双亡,在京城无依无靠。我特地让她到我府上住一段日子。”

      华秦容连忙半跪在地,对着沈慎抱拳道:“参见沈大人。”

      沈慎自知华秦容是华翟心的心腹爱将,如今见她相貌秀美,皮肤白皙,面如朝霞,双眉斜飞,眸似明星,自然十分喜欢,连忙将她扶起道:“常听翟心提起你,果然是个好孩子。听说你也姓华,想必祖上和华府也有些渊源。到了这里,就当是自己的家里一样。”

      华秦容略低下头,双颊微红道:“多谢大人垂爱。”

      沈慎微微一笑,拉着华翟心低声道:“可惜是个女儿身,若是一个如花男儿,配你正好。”

      华翟心微皱了皱眉头道:“次父,你又在胡说什么,为老不尊。”

      正在这时,突听一阵水花四溅,却原来是路雅跌入了园中的碧波池中,惊起一滩鸥鹭,正在嘎嘎四散惊叫。

      路雅之前一直生活在山林之中,天生天养,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人工园林,只见园中树木葱翠,碧波荡漾,池中有好些“野鸭子”,毛色精致,憨态可掬,不由地上前打捞,脚下一滑,“咕咚”一声掉进了水里。

      华翟心摇摇头,暗叹一口气,玉足轻点,运起轻功,在碧波池上轻轻踏步,将路雅拎了上来,路雅浑身湿透,犹如一只落汤鸡一般。

      “咳咳,水里好凉!”路雅一边咳嗽,一边吐出几口清水。

      “翟心,这是怎么回事?”沈慎赶上前来,目瞪口呆。

      华翟心淡淡道:“这是我在月氏的森林里面捡到的,我见他与我有些缘分,便将他带回来。”

      沈慎瞪大了眼睛:有些缘分是什么意思,是说要收他为侍夫吗?一个花魁就够闹心的了,再加上一个野人,都收了房,华府的颜面何存?是该给翟心这孩子找个正夫了,好好收收她的心。

      “翟心,我说你……”沈慎话说道一半,却见华翟心嘴唇微动,如耳语一般地说了几个字:“别多说了,我留下他们有用。”

      沈慎自然知道自小就心机深沉,如今要留下这两人,自有缘故,便不再多言,知道笑道;“张妈听说你要回来,特地为你准备了一桌好菜。你今天又带了这么些客人回来,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晚膳就摆在紫舒堂里面,因是隆冬,手工织的波斯地毯上放着鎏金的火炉,银霜在里面劈啪作响,茶几上面则供着各式新鲜的蔬果,衬托着青碧的枝叶,果香宜人。

      燕窝红白鸭子、荷叶炖豆腐,缕金龙凤蟹,光明烧虾,再加上清香松软的御田粳米,自是一派富贵奢华气象。席上众人,别人倒还尚可,只有路雅,吃起来全无仪态,汁水横流,宿柳坐在他的右首,一边慢条斯理地夹着粳米饭,一边斜眼瞄着路雅,谁知路雅毫无知觉,依旧狂吃海喝。

      “嗯,嗯,好吃,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

      沈慎看路雅心如城府,烂漫可爱,倒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便又夹了一块蟹肉到他的碗里道:“慢慢吃,不要噎着了。”

      “嗯,好,我就喜欢吃这个菜。”路雅毫不知餐桌谦让的礼仪,夹起那肥肥的蟹肉又啃起来。

      华翟心看了便道:“次父,你自己吃吧,想着别人做什么?”

      沈慎轻轻叹了口气道:“唉,自从妻主了公卿走了之后,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我管着。但是我如今年事渐高,总想着要有一人能替我分忧就好了。”

      华翟心七窍玲珑,自然知道沈慎话中的意思,只是挑了挑眉,没说话。

      见华翟心不接话茬,沈慎并不气馁,再接再厉:“翟心呀,你如今也年纪不小了,想过成亲没有。次父这里有好几个……”

      沈慎刚想说:“次父这里有好几个待嫁的大家公子”,却被华翟心堵住话茬道:“听说,陛下又大肆挑选美男入宫了?”

      沈慎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的确是,大明宫的崔主管正在民间选秀呢,闹的是鸡飞狗跳的。是以,有好几府的公卿都给我打过招呼,若是你有意他们家的公子,赶快下聘礼,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华翟心笑道:“自己不想把儿子往宫里送,就想拿我做挡箭牌。这种傻事,我才不干呢。明着抢陛下快要到手的美人,那不是找死吗?”

      沈慎有些不悦:“你是陛下的股肱之臣,若是真的看上哪家的公子,陛下不会不网开一面的。反正大明宫有萧皇后坐镇,里面的美男多一个少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翟心,次父在跟你讲正经事,你不要避重就轻。等你娶了正夫帮你管这个家,你要纳什么样的侍夫,纳几个,我都不管了。”

      华翟心听沈慎的话语中颇有一些赌气的意思,便知她对自己未纳正夫,就在外面“风流胡闹”乃至惹祸上门十分不满,便道:“行呀,这件事,女儿心里有计较。等如笙登门拜访的时候,我跟她提一下。”

      霍如笙是华翟心的至交好友,官拜吏部尚书,霍家一门显贵,与华家也是世交。霍如笙有以嫡亲哥哥霍如闻,年方二十三岁,生的聪敏端雅,与华翟心从小就熟识,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沈慎一听此话,顿时喜上眉梢:“说来说去,原来是心内钟情如闻。那敢情好,何时去提亲?”

      华翟心轻轻捏起海棠式的珐琅杯,慢悠悠地道:“急什么,总要先告知如笙一声。她一直视他这个哥哥如珠如宝,若是不经过她的同意,这事断不可行。”

      沈慎喜滋滋地道:“霍大人一定不会反对的。当年如闻只有十六岁的时候,入宫应选,霍大人特地在他的脸上涂上煤灰,就是怕她哥哥被选入宫内,不得相见。如今如闻早已过了试婚的年纪,多少豪门贵族求亲,如笙她都没有答应,不就是在等你吗?我觉得这事准行。”

      华翟心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却觉肩上的毒伤越发灼人,一阵一阵地血气上涌,不由地面泛潮红,更增明丽之色,光艳照人。

      宿柳见华翟心脸色红的异常,便道:“大人,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华翟心将头伏在宿柳的肩膀上,故作亲昵状,低声道:“我有些醉了,你扶我回去吧。”

      华翟心的寝居文华轩位于华府的东北角,坐北朝南,景致清幽,晚风吹来,响起翘角飞檐上的铜铃,叮咚作响。

      穿过重重叠叠的月牙洞门,绕过九曲十八弯的长廊,宿柳小心翼翼地扶着华翟心来到文华轩。檐上的琉璃明瓦灯透着赤红的异彩,照得华翟心脸若朝霞,肌肤一阵一阵地发烫,却又好似不像情潮涌动,惹的宿柳的肌肤也是一阵颤栗。

      轻轻将她扶上朱红帐帷,紫檀雕花的大床上,望着华翟心明丽无匹的面容,宿柳也不觉微带喘息,修长的手指不由地在她胸前的肌肤上微微摩挲:“翟心……你醉了吗?”

      毒液在华翟心的血管里沸腾,惹得她的脾气越发暴戾,她低低冷笑道:“你胆子倒还真大,偷了我的玉佩不算,还欺骗次父。次父是心肠软不错,你当我华翟心是死人吗?”

      宿柳微微一笑,既不害怕,也不内疚,轻轻咬住华翟心的耳垂道:“难道以往在床上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不成?”

      华翟心眼波流转:“每一个恩客在你床上说的话你都当真,你有上千个身子都来不及嫁。怎么每每到了我这里,你就认真了?”

      “你真不知道原因?还是你想我亲口对你说?” 宿柳低笑道。

      “我不可能立你为正夫的。” 华翟心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在乎。能入华府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再奢求其他。”宿柳接口接得很快。

      华翟心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宿柳见她好似根本不信的样子,便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忿,那你随意处罚我好了,怎样都行。”

      “你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华翟心玉手轻抬,从紫檀木雕漆的小柜子里面,抽出一根细长的银蛇七星鞭,缠着银丝,通体闪烁着萤光,眼中闪着寒光道:“跪在地上,把衣服脱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最喜欢我这样,是不是?”

      嗯……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在剧烈的疼痛和揉杂着异样快感的愉悦中醒来,宿柳不确定他晕过去多久了,只觉得今晚的华翟心格外异常,下手毫不容情。背部的伤痕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弥散开来,刺激着他的神经,华翟心用舌头轻轻舔着宿柳白皙背部的血迹,恶毒地说:“越是对你狠,你就越是兴奋,你说你是不是很下贱?”

      “你也不是很喜欢……”宿柳的话中,有些赌气的成分。

      华翟心轻轻一笑,经过暴虐的发泄和情潮的冲刷,感觉身上的毒症正在慢慢消褪,身子清爽了许多。

      也许,是应该将他留在府中,有大用处。华翟心不由地如此想到。

      “怎么,你这么快就要走?”感觉身边有窸窣的声响,宿柳回头一看,却见华翟心已经穿上了她的月白丝衣,长长的衣摆垂下,飘零如素云。

      “你这次伤的不轻,我让次父来为你上药。”

      沈慎入华府之前,曾是江湖上有名的医师。

      “你将我弄成这样,你就不能屈尊降贵替我上药吗?”宿柳的话语中,透着一点撒娇的意思,虽然有时深恨华翟心的无情,但是临了临了,还是舍不得她如此先走。

      华翟心笑了一笑,这次的笑容颇有温暖体恤的意思,可惜宿柳背对着她,没看到。

      轻轻摸着宿柳浓厚的长发,华翟心依旧回到榻上,温言笑道:“次父以前从医,这上药一事自然比我懂些,你闹什么别扭?再说,你要长住在华府,自然要与次父好好相处,乘机好好恭维他才是。”

      华翟心此言一出,想来算是答应了,宿柳心里一喜,便道;“那我从称心馆偷跑出来的事……”

      华翟心眼皮一跳,暗想:我就知道,果然是个不省事的主……

      “那件事你别担心,我来摆平。还有,你入了华府,眠花宿柳之类的名字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从今日起,你就改姓柳,单名一个素字,知道吗?”

      “我就不能改姓华吗?”宿柳心里得意,便有些忘形了。

      肩部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好似华翟心临走时随手又抽了他一鞭,虽然力量不重,但是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回答。

      中鞭之后,宿柳在心底微微苦笑:还真没有说错,自己果然就是喜欢犯贱。

      半夜三更被华翟心从睡梦中唤起,沈慎慌忙穿上轻薄茧绸的睡衣之后,赶到了文华轩,顿时吓了一跳,宿柳赤裸地趴在满是绫罗锦缎的床上,背上鲜血淋漓。

      沈慎知晓今日华翟心身子特殊,往日配上每月毒发之日,文华轩总是古董玩器被砸了一地,被子撕得稀烂。不过华翟心此前还从未对男人下过手,此次破例,后果惨烈。

      “翟心,你这……”

      “次父,他受伤了,你为他上上药吧。我今日就睡到侧厅去。”华翟心轻描淡写地说道,转身离开了文华轩。

      沈慎叹了一口气,让人去找来他以前特制的金创药,细细涂在宿柳线条分明,瘦不露骨的脊背上,宿柳顿时觉得后背一片阴凉,痛楚也减去好多了。

      沈慎还劝他:“翟心今日心情不好,她平日里挺温柔的,不会如此对你。你想开一点。”

      宿柳在心内暗哼哼:您又没和她上过床,怎知她平日在房帷中如何如何?

      不过嘴上却说:“我如今叫柳素啦,华大人赐的名,她说我以前的名字,上不得台面……哼哼……”

      沈慎手上的动作一窒,心想:看来,翟心出了一通气之后,已经承认了他。也是,逃也逃了,收也收了,打也打了,再把人送回去,华府的脸面也干净不到哪去,便道:“这样也好,日后你在府中也要收收心。华府不比你以前住的地方,歪点子不要那么多,你就陪在翟心身边好好服侍她。等翟心娶了正夫之后,好歹给你一个侍夫的名分。

      柳素心里一动,便问道:“正夫难道已经定了吗,就是霍家的公子?”

      沈慎脸露喜悦之色道:“霍家的大公子,那可真是德才容工,样样出色,性子也格外的沉静,与翟心又是从小亲厚,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却是好脾气的人,你放心,以后他做了华府的公卿,是你的福气,他不会为难你的。”

      沈慎一个劲地夸霍如闻,全未看到柳素丹凤眼角闪烁的冷光:德才容工,样样出色?天生一对,地设一双?翟心从月氏带回来的路雅看来全无机心,天真烂漫,暂时碍不着我的路,还是先将霍家公子收拾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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