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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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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行至酒馆门口,一位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子走到我们面前,少年轻唤了声:“四哥。”
被称作“四哥”的男子颔首看向我,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我被盯的恍然,尴尬的轻咳了声,提醒少年打破僵局。
“四哥,这位是……”少年说着愣了愣,忙转过头来向我问道:“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可以喊我十三,不过姑娘怎么称呼?”
听到问话我忍不住笑道:“见你半天不问,还以为你知道我的名字呢。鄙人免贵姓耿,闺名毓敏。”本想着随便起个名字的,但想想其实没那个必要。
“在下家中排行老四,是他的四哥。姑娘可以随十三弟叫我一声四哥,也可称我一声四爷。”四爷懒懒的开了口,虽是客气,但我总归是不能没有规矩
我抱拳叫了声“四爷”,冲十三笑笑,道:“大家上楼吧。”
进到酒楼,小二驾轻就熟的带着我们上了二楼的一个厢房内。不一会儿菜就全部上齐了。四爷一直都只是淡淡的在喝着酒,没有什么表情,而我则和十三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十三时不时的扯到了四爷,他最多也不过是点头应声,从不多话。我有些尴尬的喝着酒,不知应该怎么再往下接。
沉默了会儿,我有些憋屈的向四爷问道:“那个,四爷啊,您是不是对这酒楼的饭菜不满意?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额,我四哥他一向就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十三好心的为四爷辩解。
“哦,是这样啊。”我瘪瘪嘴不再说话。好不容易等这顿饭吃完,我如获新生般,感慨不已,只想赶紧远离四爷,免得被他影响我也变成个冰人。
出了饭馆我朝他们两人再次抱拳有礼的说:“天色不早,在下就先行一步了。两位告辞!”说完便快步的离开。
在街上转了半晌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不认识路!我不知道家在哪,该怎么回去?我哭丧着个脸在街上乱晃,这是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的行人不多,就是想找人问路也不知应该怎么说才好,万一再遇上个坏人,我可怎么办?早知道就应该把秀儿一起带着的,如果不让她先行一步,如果……算了,现在想那么多的如果也是白搭。
不知走了多久,当我停下想找个地方休息时,发现我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四贝勒府。我愣愣的站在四贝勒府门前,不停的胡思乱想着,今天遇到的那个人自称是四爷,冷的样子和雍正倒是有点像,他该不会就是未来的雍正爷吧?
我被自己这大胆的猜测吓了一跳,正不知怎么圆回来呢,突然一辆马车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我看着马车,下意识的猜想车上的人会是谁。
帘子掀开,一名男子躬身出来,看不到正脸,但穿着和腰间挂的玉佩都昭示着此人的身份高贵。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完全忘记了应该赶紧离开,等我回神再想离开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男子侧首对上了我的视线,明显的一怔,随后转身向我走来。
“不知姑娘这么晚了到我府门前有何贵干?”四爷走近了我,眼睛微眯,让我无处可躲。
我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缩着脑袋在想应该要怎么解释才好,可想了半天脑子里却总是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皱眉沉默。
四爷见我不答,咄咄逼人的再次问道:“姑娘怎么不说话?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答?”
被他问的心跳特别快,像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我紧张的攥着衣角,声音低的自己都听不太清:“我迷路了,找不到家在哪儿,所以只好在街上乱转。”
“迷路?”四爷怀疑的重复着我的话。
“是的,迷路。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一个人送我回去,这样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了。”我努力的使自己保持镇静,可天知道,我已经吓的全身冒冷汗,后背早已经湿了一大片。
“找一个奴才送姑娘回去实在是不安全,不如就由我送姑娘回去吧。”四爷的嘴角微扬,他明明就是想探查我的底细,却还在假意的关心我,真是虚伪!
“那就谢过四贝勒了。”虽然不情愿,却也只能跟着他上了马车。
憋屈,烦躁。很快到了家,我也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下了马车我恭谨的福身行礼说:“多谢四爷送我回来。恕不远送,请您慢走。”
说完不待他回话便冲进了府里。刚进门秀儿就跑出来焦急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格格,您可总算回来了,幸好老爷还没回来,不然您可就得挨罚了。”
我无谓的笑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回房简单的洗漱后便睡下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思来想去的干脆叫了秀儿来询问关于那卖身女孩的事。
秀儿帮我掖好了被子,说:“那女孩儿名叫罗云,今年十五了,帮她葬了父亲后就把她带回了府里安排在了杂役房。”
我点点头,略想了想说:“把她调到我身边来吧,她一个女孩子在杂役房冷不丁的要受到别人的欺负。”
秀儿轻声应了。翌日起床秀儿就将罗云带了过来,伺候我洗漱穿衣。
在家里闷了几天,找不到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做,便央着秀儿带我出府:“好秀儿,今天就让我出去府逛逛吧,在家里我都快闷死了。”秀儿开始怎么都不肯,我拉着她的胳膊拼命的撒娇,最后秀儿扭不过我,只好由着我去了。
在街上闲逛了一圈,看人杂耍卖艺,听书逗鸟,玩儿的不亦乐乎。瞧着日头也不早了,正要打道回府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吓的一哆嗦转身就照着那人一掌拍过去。手还没来的急落下就被人给抓着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十三。
“你属鬼的啊?从后面吓人,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我抽回手白了他一眼。
十三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调笑说:“我看你一个人在街上乱逛,想来跟你打声招呼顺便带着你一块儿玩,不过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一听见说有玩儿的,我立马跟变了个人似的,冲他甜甜的一笑说:“你大人有大量怎么会和我一小女子计较,呵呵,这玩笑不好笑哟。”
十三见我变的挺快,也跟着呵呵的傻笑了起来,一拍胸膛说道:“想到哪玩儿大声说,爷带你。”
“额……不如带我去柳巷瞧瞧吧。”
一听说柳巷,十三的神色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反驳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不行不行。”
“是你自己刚才说带着我玩儿的,你现在不是想反悔吧?”我佯装生气的嗔怪。
闻言十三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奈的摇头,轻叹了口气便带着我往柳巷那边去。
其实到柳巷来,我一是好奇,二是想见见传闻中的才女是个怎样的风情,毕竟中国历史上不少有名的才女都是妓女出身。
十三带我来到了一家名为花满楼的妓院,一进门老鸨就殷勤的上前招呼着我和十三落了座,还询问我们是否需要姑娘作陪。十三憋红了脸愣是没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我,我越看十三越乐,最后憋不住大声笑了出来,故意逗乐十三对老鸨说:“叫两个好看的姑娘过来,咱们十三爷可是很强的哟。”老鸨应声便去找了两个姑娘过来。
我搂着身旁的姑娘,朝十三端起了酒杯,不住的调笑道:“十三,你也太逗了。不就是叫姑娘吗,至于害羞成这样吗?”
听我如是说,十三的脸比先前更红了,躲着陪酒的姑娘,独自的喝着闷酒。正喝的起兴,门口进来了三个人,十三起身对他们行礼:“八哥,九哥,十哥。”
咦?这不是传说中的八爷党吗?真是有趣,竟能在这遇见他们。
胤禩微笑着点点头:“十三弟好兴致啊,正好老十要找你拼酒呢,你今儿可跑不掉了。”
十三低头看了看我有点为难的说:“今天是陪着朋友一起来的,就不和哥哥们一起了,改天弟弟做东请哥哥们喝酒。”
胤禩还是微笑着点头不做声,旁边的十阿哥胤俄不干了,搂上十三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放人:“怎么?把我放倒了就想跑?门儿都没有。”
十三还想拒绝,我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衣袖,站起身抱手作了个揖低声道:“那就叨扰几位了。”
随着胤禩上楼进了厢房,丫头进去上了酒菜。我拿起酒壶挨个斟酒,胤禩还是微笑,好像他除了这样的微笑以外就没有了什么其他的表情。他和胤禛不同,胤禛的坏是面无表情的坏,还能让人躲着点,可是胤禩表面上和和气气微笑待人,却是笑里藏刀,让人防不胜防。
起初几个人只是十三和胤俄在拼酒,剩下的都是沉默不言的喝着闷酒,气氛一时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对这样的环境一向没有抵抗力,只好先开口缓解下氛围:“额……只是这样喝酒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大家来行酒令吧。”
胤禩还是笑,不做回应,九阿哥胤禟也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继续喝他的酒,只有胤俄摇头晃脑的说:“行酒令倒是有趣,不过你这酒令怎么个行法?”
以往和朋友喝酒,都是对歌词的,但和这帮古人自然是行不通的,我想了想,说:“由我开始先说一句诗,后面的人要以最后一个字作为开头再念句诗,就这样接下去,看谁先接不上来。”
说完规则,胤禩总算有些认同的点了点头:“好,那就由我开始吧。先来个最简单的,红豆生南国。”
“国仇亮不塞,甘心思丧元”
……
一轮下来都说的差不多了,我原想着对古诗还算了解,却忘了面前的这几个人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让我哭不出来。我想了半天实在接不出,只好端起面前的酒壶说:“喝酒对诗,傻傻伊人醉。”
念完,一群人愣在那,半晌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胤俄一边笑一边还不忘挖苦我:“哈哈……这个傻傻跟你还真是配。”
我讪讪的笑没做声,胤糖给我斟了杯酒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无奈只能举杯喝了下去。又是几轮下来都是我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壶酒下肚已经不能再喝了,明显感觉面前的十三变成了两个,只觉得天旋地转。我起身使劲的摆手,晃悠晃悠的出了厢房想找个干净的地方吐,可眼前的灯光都太晃眼,我不自觉的出了花满楼,在街上随便找了个拐角就开始吐。
心里好难受,好想妈和爸,好想左灿和楚乔。还有,辰逸。那个三年来我从未忘记过的男人,那个曾经许诺要给我一个美好未来的男人,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背着我劈腿的男人。我爱他,即使是过了三年,即使我已经穿越了三百年的时空,可我还是没能忘记他,他给我的伤我很深,即使结了痂,依然是一碰就痛。
跌跌撞撞的在人群中穿梭,不知是谁从后面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停下了步子回头却看见了辰逸。辰逸?我回去了吗?可那人明明是穿着清装,我轻抚着他的脸颊,仔细的辨认,原来是十三啊。
辨出来人后,我颓然的放下了手,苦笑着低头啜泣。如果面前的人不是十三,而是辰逸,该多好……
“毓敏,毓敏,你怎么样了?站好,我扶你回去。”
我看着十三,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掉下来,明知眼前的人是十三,我却还是自欺欺人的低声呢喃:“叫我叶毓,我是叶毓啊。辰逸,别再离开我了,我真的无法承受你再一次的背叛。”我踮起脚吻住了他,狠狠的咬着他的唇瓣,即使尝到了唇齿间的腥咸也不肯放开他。
许久,我放开了他,舔尽了唇上最后的一点腥咸,微笑着:“我爱你。”说完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