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暗夜英雄与讨债人 ...
-
迪卢克抱着双臂，沉默地站在门侧看着相框里的画片。
这是旅行者带来的枫丹制造留影机给他留的影。
上面他穿着精致的黑礼服，手持一柄冒着红色火焰的大剑，旁边是一道道淡蓝色的水帘剑痕迹。
水帘剑的主人则隐匿了身形，深藏功与名。
虽然留影机仅仅是造物，与凝结着画家情感的画作并不能相提并论，但依稀可以从中见到当时意气飞扬的英雄气概。
迪卢克轻轻地叹口气，似乎是回想到了往日时光，轻声唤道：“我的行秋……”
“真是朋友众多。”
迪卢克循着声音望去，原来阿贝多并没有离开，只是在旁边写生，此时听到他说话便拿着素描本走了过来。
迪卢克一向独来独往，当然也知道这个朋友众多并非形容自己，面上并不惊讶，而是说：“看来你也知道他——或许不止知道。”
阿贝多并不否认。
迪卢克的目光渐渐转移到客厅里图案奇异的花瓶上，忽然说：“这几个孩子也不容易。”
至于那一位混入少年少女行迹里的人……
迪卢克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担忧：“可另一位看模样不像璃月人，我接触过至冬的酒商，初步判定，他们的样貌有几分相似。”
阿贝多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也持保留意见。迪卢克老爷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
迪卢克的目光望向夜色里，淡淡地说：“我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阿贝多诚恳地说：“当然相信暗夜英雄的实力，但无论是以西风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师的身份，还是以一个在普通的蒙德长住居民来说，我都希望蒙德有安宁的氛围。”
迪卢克闻言颔首：“如此也好。”
两人商议结束后，迪卢克注视着年轻的炼金术师消失在夜色里。
迪卢克从房间里找出了一顶红色的魔女帽子，戴在了自己的红头发上。
虽然女式的帽子看着本来应该有几分滑稽，但是其中蕴含的火元素伤害加成让他早已习惯这套装束。
迪卢克继续穿上了殷红终夜，这套新的时装整体呈红色，配合火红的大剑和高马尾红发十分相得益彰。
行装准备妥当，晨曦酒庄老板迪卢克已然不再，蒙德的暗夜英雄登场——
“在黎明尚未到来的时候，必须有人稍微照亮黑暗。”
迪卢克轻轻重复着这句话，声音无比坚定。
“迪卢克老爷愈发年轻了。”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正是出自达达利亚。
迪卢克缓缓抬起头来，声音淡淡：“你并非璃月人。”
火大剑上渐渐绽放出红色光芒，是即将燃烧的征兆。
达达利亚退了一步，说：“诶，可我也没有说我是璃月人啊——”
“哦？”迪卢克抬眸，语气里犹有疑虑。
达达利亚连忙解释：“只是从璃月过来而已，如这位大剑武士所见，我只是一位至冬的……玩具销售员。我从至冬出发，先到璃月港售出一部分货物，然后从璃月来到蒙德，难道不合理吗？”
迪卢克稍作思忖，平静地评价说：“从地理位置来说，还算合理。”
说完这句话迪卢克不再理睬达达利亚，只是往房屋里走去。他的步伐很是轻快，就像飞鸟一般，并不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平静的夜色里，不会被其他人察觉到。
达达利亚默默地跟了上去。
直至走到一处地下室的入口前，迪卢克转动着机关，轻轻叩击了下桌子，回头望了达达利亚一眼：“你——”
达达利亚低声问：“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迪卢克简单解释：“里面并不安全。”
“不用担心。”达达利亚语气轻快地说着，掏出一把翠绿的弓箭，微笑着说，“我也遇到过难缠的客人，为了收取报酬，与他们发生冲突，这点战斗可难不倒我。”
“既然这样——”迪卢克停顿了下，他认出了这把弓箭，苍翠的色彩是猎人的象征，曾经在吟游诗人手上见到过，“那便随我来吧。”
达达利亚点点头，继续掏出了一只乐团帽子。
迪卢克忍不住评价：“乐团——像是歌手的装束。”
“噢，我对装备不怎么挑剔，这都是队友们送的。”
“队友……”迪卢克若有所思地重复这个词，而后陷入了沉默，仿佛在追忆着自己的队友，又仿佛在追忆着过去的时光，最后他轻轻叹了一声，开启了机关。
*
地下的通道阴暗而潮湿，是与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通道也只能勉强通过一人。
迪卢克熟练地举起了火大剑，照亮了前方的路。
达达利亚说：“看得出来，你经常来这里处理事情。”
迪卢克说：“嗯，蒙德城的地下并不安宁。”
达达利亚轻声一笑：“原来如此，这就是‘骑士团的麻烦’。”
迪卢克说：“骑士团是骑士团，我对蒙德有自己的期许，毕竟这是……我的家园。”
达达利亚忍不住拍起手来，赞赏地说：“不愧是暗夜英雄，思想觉悟很高，不需要官方支持，自成一派守护蒙德。”
“哼……小心！”
道路的突然前方亮起一个火把，迪卢克立即挡在前面。
达达利亚定睛一看，前面站着一个愚人众，披着件黑色斗篷，蒙着眼睛，看装扮是债务处理人。
讨债人的后面还站着个火铳兵，旁边是几个物资箱。
原来这边竟然连接着蒙德愚人众的据点。
达达利亚若有所思。
*
而在另一边的愚人众看到来者也愣住了。
蒙德城的暗夜英雄，他们早就交手过。
这位英雄带着一身浓厚的火元素，标志性的火大剑，脾气火爆——见到他们就砍。
但一向不让人帮、号称孤胆英雄。
所以他们还勉强能够对付。
可这次愚人众们没想到，孤胆英雄竟然带了人来。
毕竟他们向上求援都没有援手呢！
而且这个人，怎么看怎么眼熟？
债务处理人低声说：“我们蒙德的愚人众虽然自由，但一直有个大忧患。”
火铳兵说：“你是指暗夜英雄？”
债务处理人摇头：“虽然暗夜英雄实力不凡，但火元素自有克星。”
火铳兵连连点头，身为自带火盾火系兵卒前来，让以火元素为主要攻击手段的暗夜英雄效率大打折扣。虽然暗夜英雄还有一手蛮力，挥舞大剑造成物理伤害来攻击他们，但他们可以拖延时间。
债务处理人继续说：“我们的危机是，我们的上级已经离我们而去，上面还未派遣新的首领过来。”
火铳兵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执行官们都是一个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女皇保佑我们新的上级可千万不要是公子啊！”
债务处理人望着前方：“你看，那边是谁？”
火铳兵静默了一瞬，茫然地说：“我看不清楚，只觉得那边的人影看起来阴森森的……呜呜，有鬼啊……”
火铳兵大喊一声就跑开了，但跑到一半又停住了脚步，和债务处理人对视一眼，小声说：“他……他不会是来训练新兵的吧？我们如果跑了，被当做逃兵，肯定比被暗夜英雄抓住还惨……”
债务处理人点头，拍了对方一把，说：“所以，伙计，这次战斗我们要好好表现，拿出我们百分之二百的实力！”
火铳兵说：“是的，长官！”
*
迪卢克缓缓地掏出了火大剑。
这一把名为狼的末路的剑，主体为红色，以黑色相衬，整体显得苍凉而厚重，就连名字也可以看得出，这是一把十分适合英雄的大剑。
迪卢克带着无所畏惧的勇气，向难以处理的敌人挥舞着大剑。
有时在元素力不够的时候，迪卢克穿着这身鲜红衣服，不同于平日里穿着那贵公子般的礼服装束的时候——
此时，他宛如一个战士，不惮用最基础的物理伤害，朴实无华地砸在对手身上。
“火焰——”
在他的呼唤里，红色火焰嘭地燃起，照亮了战士英俊的容颜。
迪卢克收回目光，虽然实际上，他没看懂对面的愚人众为何突然逃窜又突然复返。
这个小小细节被他忽略，反正于他而言，那都是不可理喻的异邦之敌，他总归要面对，总归要与之争斗。
“在此，清算！”迪卢克如往常一般大喊道。
英勇无畏的声音响彻地下，久久回荡不止。
火铳兵举着火/枪的手不由微微颤抖。
债务处理人小声快速说：“你听到了吗？我们要被长官清算了……”
火铳兵隐匿了身形：“闭嘴！这可不兴说！好好表现！”
两位愚人众达成共识，努力展示出自己的实力。
火盾瞬间凝结而成，抵挡着暗夜英雄的攻势。
正在此时达达利亚举起弓箭，一道蓝色的箭矢穿透而来。
火遇上水，简直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地破掉了盾。
愚人众士兵只好且战且退。
迪卢克不由略感惊讶，但他很快压下情绪，趁着愚人众失去盾的瞬间，继续大喊一声：“在此，清算！”
只见一只巨大的火鸟盘旋在愚人众士兵的前方。
而连绵不止的断流水箭萦绕在他们的周围。
当红色与蓝色交织，火与水便在他们身上蒸发。
增幅反应带来的巨大伤害加成让愚人众步步退却。
迪卢克很是诧异，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拥有如此多的水元素，甚至比起那位璃月剑客也并不少。
虽然由于达达利亚的水太多，迪卢克根本不知道这蒸发到底是谁打的，但是只要击退了愚人众，他仍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绚烂的水花和鲜红的火鸟两者交相辉映，实在是美不胜收的图景。
若是平常，愚人众们面对如此攻势，定要趁机退却，但此刻秉承着接受未来长官的高强度训练的信念，他们苦苦坚持。
直到体内的火被蒸发殆尽。
直到手里的枪被火烧尽。
直到迎来一声——
“破绽，稍纵即逝！”
“哈，还不错嘛。”
愚人众听到这声音，只觉得他们辛苦奋战终于得到了长官的认可，终于倒了下来。
一片残影在二人面前消失，只留下一地的愚人众士兵徽记和特工祭刀。
*
战斗已经结束。
迪卢克思忖片刻，缓缓开口：“这次情况颇有意外，愚人众的战斗力比起以往加强了，不知是否是疏于训练的缘故。不过——达达利亚，你也是位英雄。”
达达利亚客气地说：“我只是偶尔需要收取债务需要与不同的人打交道罢了，毕竟大家都是商人，你知道有些人总是赖账。”
迪卢克闻言皱紧了眉头，说：“这些愚人众真的是——不仅对外人如此放肆，连本国商人也欺负！实在是有失公平正义。既然如此，达达利亚先生，我向你订购一批玩具吧。”
达达利亚愣了一下，好奇地说：“迪卢克老爷也有弟弟妹妹要玩玩具吗？”
迪卢克说：“……算是吧。”
达达利亚说：“嗯……那我记下来，下次从至冬带货给你。”
迪卢克说：“可以签个订单，当然我相信阁下，不签也无妨。”
达达利亚说：“虚礼就免了，时日不早，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迪卢克对于这般高强度作战也颇有不适，于是表示同意。
*
回到房间内，迪卢克掏出羽毛笔开始写信。
[致阿贝多：
据我观察，那位至冬人没有问题。我们一起出发与愚人众作战，他骁勇善战，面对愚人众毫不手软，看得出来身体负荷很大，却毫无怨言，令人钦佩。]
迪卢克写完信件，挥了挥手，召唤来一只白鸽，将信件绑在鸽子脚上寄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暗夜英雄与讨债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