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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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是如何听到的，还真算得上是巧合。
虽然有猜测过她的身份不一定是柳氏孤女那么简单，但要不是他亲耳所听，还真没料到真相。
今日到江府之时，他本想在这府里到处逛逛，看看能不能寻到一处隐蔽的翻墙之处，毕竟是嘉帝安排他到江府来跟着江松陵读书的，要是光明正大的从门口出去，定然消息不过一个时辰就会传到宫里去，他前几日又刚好才离宫出走被抓回来，嘉帝肯定不可能不会嘱托暗卫跟着他。
被人跟着监视着，那他还不如不出去的好，所以要走的话，自然不能让守在门口那些侍卫知道了。
初来乍到，他不熟悉江府的布局，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处偏僻地脚，江府当然跟皇宫比不了大小，可府里侍女侍卫他一路上也没少见到，怎么这里格外的安静，连个人影都没有，江松陵这样放心的地方无人看守的地方，这到底是何处？
眼前的屋子其实看起来同墨瓦白墙的客房前院没什么不同，他疑心往里探去，人还没到门口，便听到屋里面有低微的交谈声，很小，但他自小耳朵极灵秉心去听也是能听到的。
......
“公主何必又骗那侍卫府里有贼人，这库房我们又不是来不得，拿了东西就走他们也不会过问的。”春心小声嘟囔着，想起刚刚那被自家公主所欺骗了的小侍卫，甚至都觉得他有些可怜。
“笨！咱们出入这库房当然是没人过问，可是咱们要是拿着这么明显的东西出去，岂不是会烙下把柄？”柳十六翻弄着眼前的白布，本来想让春心拿些银子出去买的，可是想了想她每夜苦搬才赚来的那点可怜积蓄，用来买白布吓唬长清公主，实在是浪费至极！
所以干脆带着她来库房找些没有用的，而且库房这么大，虽然不是江松陵的金库，但说不定藏着什么好东西呢？柳十六美滋滋想着，对着一堆杂物就开始翻箱倒柜。
春心捧着已经找齐的白布和火烛，不免好奇柳十六还在找什么，需要的不都已经找到了吗，朱砂墨汁也已经找到了，什么都不缺了啊。
“公主还在找什么，奴婢帮你一起找吧，两个人还快些。”而且估摸着那个被调虎离山去了最北边围墙的小侍卫，现在也该纳闷着回来了。
柳十六正要拒绝，抬脚却差点被掩盖在杂物中的一宗卷轴给绊了个脸着地，还好春心及时从背后扯住了她一把。
这长长的一宗卷轴怎么埋没在一堆布匹里？
柳十六被绊的有些懊恼，起身就想狠狠给这个绊她的凶手来上两脚解气，可才低头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出这卷轴所在和它本身看起来与她见过的卷轴都不同。
这是宗直幅的画作卷轴，而且应当是个老物件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东西有些眼熟，想了想，柳十六弯腰将卷轴从里面抽离出来，握在手心，仔细观察。
轴应当是象牙做的，上面的划痕与泛黄的印记无一不在显示着它的经年已久且似乎经常被人拿来观摩，顶部镶嵌着宝石也早已脱落，只留下了一处坑洞，卷着画的丝绢也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但保存的却是完好的，连一处脱丝的地方都没有。
等等，象牙做轴，顶部还镶嵌宝石......
“这样的卷轴，我三年前在皇宫里见到过。”她几乎笃定着与春心道。
她还记得三年前的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早，才不过十月就接连下了两场，她和春心在茅屋里冻得睡不着，出去赚得银两实在少得可怜仅足饱腹，上山的路又被大雪封堵了，没有钱买柴火也没有办法去山里砍柴，她只能亲自去宫里要她该有的例银，没有例银哪怕能带回些暖和衣裳和柴火也行。
求见西临帝他根本就不搭理她，最后还是在宫里遇到了位不知名的娘娘，她见自己身上的衣裳挡不住风雪，好心从自己的例份里拨了些救济她，还派侍女带她去拿。
只是那位不知名的娘娘心善，她的侍女却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她见柳十六这副穷酸模样根本不想拿给她，给她带路也走得极快，半路上随便找了一处屋檐让她先等着，自己就消失在了茫茫雪路中，再也没了踪影。
柳十六左等右等没待到人，偌大的宫里她来的次数也不过是年宴那么了了几次，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哪里来。
等得太久她浑身都冻透了，只想找个地方暖和着避避风雪，接连要进几个院子都被门口的侍卫阻拦，无奈之下她只能从后墙翻了进去，谁知运气不济，正进了个没有暖炉的，满屋子的木阁里堆放着密密的卷轴，多数都是梨木的轴心，还有些玉石轴。
她没忍住上前凑去，想瞧瞧这与些个卷轴里到底画着什么不同的东西，走近了这才瞧到里面竟然还有个暗门。
这暗门说是暗门，实际上却是敞着的，她歪头往里望了望，屋子里的墙壁上竟然悬挂满了的画卷，卷轴都是玉石雕制，琳琅满目的女人画像一时映入眼帘，有些她面生有些是面熟的，可是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些人...都是已经死了的。
所以这些...都是已逝去的宫里娘娘的画像？
她算是明白了，西临帝这个老东西可真是有些奇怪癖好，为人荒诞无情，养了比前几个皇帝加起来都多的后宫女子，还喜欢看她们争宠吃醋，后宫女人多，被人害死毒死赐死的自然也不在少数，而他竟然背地里还专门设了一个这样的屋子，来挂那些死去的人。
祭奠她们？她可不觉得嘉帝会有这样的好心。那既然挂在墙上的是已经逝去的，那这些没有打开的难道是指还活着的？
柳十六看了几眼便匆忙退了出来，毕竟对着一屋子已逝之人甚至比在外面还有让人脊背发凉，她推出来准备就此离开，走到门口却眼尖瞧到了最高处架上有几只象牙卷轴，顶端镶嵌着熠熠生辉的红宝石，瑰丽而奢气，极其惹眼。
当时她只是感叹了一句西临帝奢靡无度，并没放在心上，现在却突然在江松陵的库房里看到了这个熟悉的东西。
难免不会让人联想到什么…
果然，江松陵作为西临国之人来南周做官实际上是与西临帝有什么渊源？
“在宫里见到过？就是公主去领例银那次？”春心回想着，她记得那次公主是空着手回来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奇怪，当然连晚饭都没有用便睡下了，她还一直纳闷公主到底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公主也一言不发，只催促她快些休息，后来第二日宫里有人把柴火衣裳给送了来，她只顾着收拾东西，便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所以公主是在宫里见到了这个？画轴而已有何奇特的。
柳十六迫不及待地的拆开了卷轴的绑绳，总觉得这画说不定能让她发现什么秘密。
丝绢上中所画的人她并未在宫中见过，这是一个长得极美的女子，面如白玉颜若朝华，约莫双十年华，衣着打扮的算不上华贵，颈上也只是了了一串玉珠，可却惊艳的让人无论如何都挪不开眼，那双婉转着流波的眸子仿佛一泓山涧清溪，可眉间却又透着几分英气，画都如此勾人神魄，那真人岂不是...
“这美人的眉眼似乎与江判官有几分相似呢。”春心忍不住叹道，难道貌美之人都有相似之处？
春心这无心一句，引得柳十六也不由仔细审视起来，江松陵的容貌确实是嫌少有人能比拟，但这画中的女子却更是娇美无比，但是仔细瞧，确实是像的，而且足足有六分像。
她似乎都能想到，这两人若是站在一处，旁人定然会人为他们是兄妹的那种相像。
不可置否这象牙卷轴就是西临皇宫的东西，这样来看，这美人的画像曾经收藏在宫中，那肯定是被西邻帝所看中，也就是说这女子很有可能西临后宫的妃嫔。但画像现在又出现在江府这又代表什么，代表这人也是江松陵的姐姐或者妹妹？
不过一刻，柳十六便对着画轴脑子里脑补出了一系列恩怨情仇的故事，那女子有可能已经逝去，江松陵对西临皇怀恨在心，于是倒戈到了敌国来给南周效力...这样说的话，那西临要是亡了，最开心的岂不就是江松陵？
不会真这么狗血吧！柳十六想着，感觉都要惊掉下巴。
不过，直到她注意到了画下的印章，才轻舒一气，这画竟是二十四年前的，那时候她都还没出生，江松陵今年不也才二十有一。
只是相像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她脑部太多了。
“公主在想什么，我们快走吧，等那看守的侍卫回来，发现可怎么办。”春心见她一直站着不动，赶紧抱起东西提醒到，柳十六这才回神将画轴卷好放回原处。
祝乐天饶有兴趣的望着二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才动身从墙边现出了身影。
公主，皇宫，这个柳十六，果然身份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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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前院书房。
“主子，夫人的画像，在仓库中被寻到了，似乎是有人翻动时无意间找出的。”轻竹捧着象牙卷轴，俯身递上前去。
“是谁找到的？”江松陵听闻微微抬首，接过画轴打开，曼妙美人的容貌定格在画中，尽管过了多年岁月，却仍鲜活，与他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妇人重叠缱绻。
“是看守库房的侍卫，他似乎没有打开过，只是在例行检查物件时无意看到的......”
“杀了吧。”
现在还不行，无论是谁，都还不能知道这个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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