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兄弟！其实我是个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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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松陵看着她，没有立即回答，也没成想她能突然冒出这么句话，轻轻将她抓住衣襟的手放了下来。
沉默片刻转过身去开口：“你误会了。”
误会他对她有意。
身后的人许久都没有回答，江松陵还以为她酒意上头又睡着了，回头却看到她已经靠在墙边支起身子，抱膝半坐着正望向窗外。
“所有人都因我而死。”她喃喃自语，似是没听到他刚刚说的话。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没人知道她现在是清醒，还是醉着。
清冷的月亮透过窗子，将光洒在一大半床榻之上，却唯独在柳十六坐着的角落里留下黑影。
江松陵盯着她半晌，只觉得眼前又看到了六年前火光中的自己，那一次，何尝不是只有他活了下来。
“不过最后我也死了。”这句话却说得又自嘲又轻快。
“什么意思？”他道。
烈酒在胃里烧得厉害，坐了一会儿也并没有让她好受到哪里去，柳十六只觉得现在好像酒劲更上了脑袋，难过被兴奋压了下去，还打了个酒嗝：
“嗝...就是死了呗，头掉了，咕噜咕噜在地上来回滚。”
江松陵见她刚哭完现在又开心的整个人瘫在了床塌上来回打滚，顿时觉得有些无语。
“......”他为什么要闲得去问一个醉鬼的话。
“太亮了，太亮了！快把灯灭掉！我都要睁不开眼了！”她突然指着窗外的月亮大喊道。
“灭不掉。”江松陵平静地坐在桌前。
那是月光照在了她脸上，怎么可能灭得掉。
“这样吧，你帮我把灯灭掉，我跟你说个秘密怎么样？”侧头盯着他，眼睛里还映照着天上弯弯的月牙。
“不怎么样。”雕花木桌前的人一动不动。
她脸上的红晕像是两朵彤云，明明就是在耍酒疯，谁信她会说出什么正经秘密，无非又是什么头掉了的胡话。
“我说真的，关于我的真实身份的秘密如何？”
见商量没用，她果然一骨碌又坐了起来，幽怨盯着他，似乎对他的不配合一脸怨念。
听到这话，江松陵果然抬眸有了几分兴趣，起身踱步而去。
“若是再胡说，本官就直接敲晕你。”
“不胡说，但是你要帮我把这灯先灭了。”仰头指着天上，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还真将那天上的明月当成了一盏挂在墙上壁灯火烛。
直到刺目的光芒中，有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他弯下腰侧目，将照在她身上光一并都遮了住。
漆黑的瞳仁里不含任何温度，冷冷开口：“灭掉了，现在说吧。”说出她的真实身份和意图。
这双眼睛像是能迷惑人的漩涡，让人对上就情不自禁想将真话全部倾吐。
“其实我...”靠得并不近，但柳十六却盯着他出了神，声音越发轻渺。
“什么？”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下意识侧过头。
柳十六见他认真好问的样子有些好笑，本来脑子里就浆糊成了一团，现在更是大起了胆子来，将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靠近他耳边，神秘兮兮地开口。
“哈哈没想到吧！其实我是一位公主！”
的确是，但也是天下最惨的最不像公主的公主。
她笑得实在是傻里傻气，兴许是烈酒麻痹了神经，她说完还捧着脸嘿嘿直笑。
哪怕真的是实话，让人......根本无法相信。
亏他真以为会有什么酒后吐真言的传言，她这嘴里哪还有一句实话，全都是胡说八道。
江松陵气得握了握拳，长舒一气才把火气压了下去，要不是现在还杀不得，他恨不得现在一把将她掐死。
而柳十六却突然异常兴奋觉得这还不够，欢快跳下床塌跑去了窗边。
朝着窗外站岗的大汉就是一顿大喊：“嘿！兄弟！其实我是个公主！！”
喊了一句还不够，甚至用力吸了一口气准备再喊。
把守在门口的大汉都震得用手捂起了耳朵：这是在搞什么？
不远处的有人打开了木屋的门往这里眺望，似乎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又抬起手来跟远处的人打起招呼：“嘿！远处的兄弟！我是个公主！”
远处的兄弟：“？”
树上的倦鸟被惊得飞起来一片。
直到江松陵点了点她后颈的睡穴，这大嗓门才倏然没了动静。
这个满口胡言乱语连一点礼仪没有跟三当家的聊天都拍着大腿仰天大笑的柳十六是位公主？
鬼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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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十六这一觉睡得并不太好。
做了一整夜乱七八糟的噩梦，醒来时眼皮都觉得沉得要命。
朦胧着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横着睡在来时木屋的榻上，鞋子没有脱，衣服更是穿得完完整整，只是昨晚似乎洒了酒在衣襟上，现在闻着有股好大的酒气，实在不太好闻。
昨晚！
一想起昨晚来，柳十六吓得一下子从床榻上跳了下来。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记得她帮江松陵挡酒......好像才喝了没有几杯，怎么后面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对了，她回这屋子里来了，那江松陵呢？
环视一周，屋里并没有它人的身影，只是门却敞开着，门外守着的汉子也不见了。
柳十六扶着还有余痛的脑袋走出去，就见江松陵正站在前面的一处山泉边，鞠手捧着水正在洗脸。
他不知什么时候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次是一件藏青色的短袍，绣着瑞兽的衣角露出了小腿处的长靴，靴子并没有换，所以这样搭配看着有些奇怪。
他还是穿松绿色的衣袍好看，柳十六心想着便准备上前去打个招呼。
“早啊大人。”刚上前去几步，就被前人拿着玉骨扇戳着肩头将定在了原地。
“酒气。”他说着话，一边将扇子收了回来。
柳十六有些气恼，有酒味那她还不是为了给他挡酒才喝的？真是忘恩负义！
低头默默翻了个白眼回应：“是是是，奴婢身上是有酒气，可是奴婢没有大人有打算，夜里从府中出行，马车上还会带好几身的衣服。”
被人绑了还有心思换衣服，也就他江松陵这样了。
见她连连称是的暗讽敷衍，忍不住问道：“怎么，本官也借你一套换换？”
”真的？“柳十六眼睛亮了亮。
要是真给她也行，至少比她现在这身满是酒味的强。
“当然是假的。”
语罢，转身向屋子走去，从始至终就没有要给的意思。
柳十六气恼地朝他身后又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小气鬼。”
回来屋子却发现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的吃食，虽比不上江府的饭菜，去也是做得让人看着便胃口大开。
拿起筷子就准备夹一只汤包，还没伸到盘子就被江松陵端了走。
“大人？”端走是什么意思。
“本官比较小气。”他果然听到了刚刚她在泉旁偷骂他的小话。
柳十六肚子里饿得打鼓，只能心里暗骂表面讪笑着回应：“怎么会呢，判官肚里能撑船，大人您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方的人了。”
娘的，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人。
至少她说完，某人果然把盘子放了下来，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吃上了汤包。
讨好虽耗尊严，但是有用。
吃饱喝足，柳十六这才想起来还得问问昨晚的事，她真的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夜有发生了什么，主要是她没想到她会喝醉。
就很奇怪啊，为什么她在临安的时候和春心一起喝，都喝了好几坛子也没醉过，这里的酒只是比青梅酿难辣口些，却没喝几杯就连意识也没有了呢？
难道是酒里有迷药？
江松陵一贯食不言，等他放下了筷子，她才敢试探着开口：“大人，奴婢昨晚......没说什么胡话吧？”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她以前没醉过，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喝醉了之后胡乱说话，记得以前在临安的时候经常在夜里街头上碰到胡乱说话的酒鬼，还挺吓人的。
“说了不少。”提起这个来，江松陵脸色一沉，让她半夜一顿吆喝，睡着了还一直说梦话，吵得他根本没有睡好。
啊？柳十六没想到她自己还真说胡话了。
“比如...说呢？”她不会当着他的面骂他了吧。
江松陵正要开口，就见外边来人敲了敲门，弯腰行了一礼，恭敬着道：“大当家的邀请判官大人与夫人到前院一叙。”
看来是要说正事了。
江松陵当即点了点头，起身准备跟他走。
柳十六话还没问完，急得心里团团转，她到底说什么了，这人可真来的是时候！
“不成，我这衣服根本登不上场面，你等先我换身衣裳，我们再去。”
说着，一把将门关上堵住了门口回头朝他问道：“大人您尽管说吧，大不了奴婢跟您道歉就是了！”
他这从醒来就没给过她一个好脸子，极有可能是她昨夜真的惹到他哪里了。
算了，为了活命，道个歉算什么。
但其实她不知，江松陵是怕她像昨夜那样再误会他对她有意，才果断拉扯开距离的。
之前他做得的确有些容易让她误解，若不是事出有因他也不想真的欺骗她什么。
“没有，你昨夜只是不停在喊，其实你是公主这句话而已。”他没有提起她伤心的那部分，每个人都会有难过的事，既然不记得了，那边不记得好了。
“啊？”柳十六呆愣在了原地。
她一直喊自己是公主这句话是什么鬼啊！？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不会信了吧，那她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她会死吗？他会现在就将她打入大牢吗？
手心里生出一层薄汗，柳十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嗓子似乎被扼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江松陵见她面露难色，还以为她已经想起了昨晚的事。
忍不住想看她尴尬气急败坏地模样：“你这梦想也不是不能有，只是实现…”
打量了她一眼扬眉道。
“太难。”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兄弟！其实我是个公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