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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昭示江判官始乱终弃书 ...

  •   待柳十六带着春心坐完马车又坐驴车,做完驴车又做商船,到达南周的都城京乡时,已经是七日后。

      彼时的欢愉早已伴随着晕船烟消云散。

      京乡位处南方,是赫赫有名的水城,城内溪流纵横到处都是阀舟采莲的百姓,与地处北方旱地的临安完全不同。

      “呕!”柳十六坐了一路的船,现在看见水都晕的眼冒金星,最后实在忍不住,随便找了棵树扶着吐了起来。

      好家伙,还没被人砍头,怎么感觉要先吐死了。

      “春心你别看我吐成这样...呕...其实我只是没休息好罢了...呕..."
      看着一旁的春心一脸担忧的帮她拍着背,柳十六一时觉得有些面子有些挂不住。

      她好歹也是个公主,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晕船的后遗症,晕河了呢?

      不过上一次死的时候,她也被带南周了,但当时好像没吐过啊。
      柳十六纳闷着闷一回忆,这才想起来她上次好像半路偷偷潜逃,被人打了个半死,昏迷了一路所以才没有晕船。

      柳十六:“......”好像这比承认自己晕河,更挂不住面子。

      吐完洗了洗嘴,赶紧转移话题:

      “饿了。”

      春心:“......”

      刚吐完就饿,她家公主也真是乃神人也。

      ——

      俩人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久违在京乡吃了顿饱饭。

      走在街上闲来无事,柳十六就开始计划着该怎样接近江松陵。

      直接去江府敲门肯定是不行,说不定她还没能进门,就被侍卫当成疯子给赶走了,她得想办法,让江松陵主动找上她来才是。

      “让让,都让让!没见到小侯爷的马车来了吗,都快躲开!”
      从后而来的马车夫用鞭子抽着地面,噼啪作响。

      行人们赶紧往两边散去,让开了要道,柳六思考着事情根本不知道要躲,还是春心一把将她拉到了路边。

      等她回神的时候,只见着不远处几辆华贵的马车已经停在了茶楼前。

      不会这么巧正好是他吧,柳十六歪着脖子张望,仔细端详马车上有没有那个人。

      直到亲眼睹见那一袭墨绿锦衣的身影进了茶楼。
      柳十六这才锤了捶仰酸了的脖子,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错不了,他穿着的仍是那件绣着松翠的锦袍,和上次死之前她见过的那件,一模一样。

      春心正愁着钱花光了下一顿怎么办,就见自家公主摇着头说山人自有妙计:从怀里掏了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团,一脸得意地咬着唇将纸团展平贴在了京乡的告示墙上。

      这京乡的告示墙设立在最繁华的巷口,来往人流众多,正合了她意。
      毕竟知道这事的人越多,就能越快传到她想要传到的耳朵里去。

      “一会儿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管,只管附和我就是,我保证咱们下顿还能有肉吃。”

      柳十六小声嘱咐完春心,下一秒把墙灰抹在脸上,坐在告示墙一旁的地上就开始捂着脸哭天抹泪。

      春心一滞,还没反应过这是要唱哪一出,就被拉着一屁股坐在也了地上。

      来往的目光都投向了她们,春心不好意思对视赶紧默默低下了头,小声嘟囔:

      “公主,他们都在看我们呢。”

      “看我们就对了,快和我一起哭,越大声越好!”
      她这一招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柳十六呜咽了半天也没哭下一滴眼泪,只好用衣袖遮住了脸偷偷往眼下抹了一点口水,继续嚎丧。

      春心一脸呆愣的看着自家公主,甚至都没明白她到底在哭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柳十六的哀嚎就引来了一众的京乡百姓围观,人们簇拥着看着告示墙上的婚约书,又看看坐在地上哭泣的可怜女子,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来。

      “没想到这刚正不阿的江判官,竟然是个嫌弃糟糠之妻的卑鄙小人!”

      “是啊是啊,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柳十六也开始了她真正的演技,偷摸着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声泪俱下:

      “说到底还是小女子出身卑微,容貌平庸,入不得江判官大人的眼,判官大人不认这婚书,小女子也认了......可是...可是......”

      似乎说到了最伤心的痛处,柳十六干脆捂着胸口,装作悲痛欲绝到喘不上气来。

      这逼真的模样,连跪坐在一旁的春心都信以为柳十六真的难受,连忙扶住她将倒未倒的身子,焦急喊道:

      “公......啊不是,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别吓我,呜呜呜小姐。”

      哭归哭,怎么突然不舒服了,难道是今早吃的肉包子有毒?

      春心这无心的一和,柳十六还以为她懂了自己的意思,立马更来了表演的劲头,两眼一翻,浑身抽搐了起来。

      都抽搐了!

      春心吓了一大跳,然后霎时顿悟:
      果然是那肉包子有毒!她得去砸了那包子摊,给公主讨公道去。

      “大家帮我照看一下小姐,我这就去找那个该死的小贩讨说法去!”说着,怒气冲冲起身就要走。

      躺在地上的柳十六:“?”
      什么小贩?她在说什么?

      不管了,她还得把这一出戏演完呢,一把将春心扯回来,摇头苦笑着对一众百姓们解释:

      “我家侍女从小脑子就不太好,我们家里穷没钱给她治病,本来我以为来投奔江郎日子就好了,只是没想到......”

      柳十六连说两句都没说出个所以然,百姓里自然是有着急的,“姑娘你把话说完啊,可是什么,没想到什么?”好奇追问着。

      不远处茶楼上,二层雅间窗边也站了两个凑热闹的身影。

      “对啊,到底可是什么,没想到什么?”

      宴平侯急的把脖子伸出窗外老长,生怕听不清柳十六接下来要说的话。

      见他好奇成这样,唯一坐在桌前丝毫未动的江松陵,端起了茶杯轻押一口,从容道:

      “宴平侯既然想听,下去听不就是了。”

      “江判官,亏你还能泰然自若,这可是事关于你清誉的事啊。”
      太守之子石韫玉忍不住回头,这江松陵难道是故作镇静?怎么连有人编排他,他不为所动。

      只是石韫玉刚一侧身,肩膀上就搭上来了一条胳膊,宴平侯与江松陵是旧识,朗声笑道:

      “哈哈哈阿玉,你还真是不了解我们的松陵兄,他可是在朝廷之上都敢冷着脸以不喜欢长清公主的性子为由,婉拒了陛下赐婚的人,又怎会在意下面那个胡说八道的女人。”

      下面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京乡好久没这样热闹了。

      说起来还真怪稀奇的,他们京乡城里爱慕江判官的女子倒是不在少数,长清公主暗许芳心江松陵多年,也只是敢偷偷求陛下讨要婚事,而直接说自己和江判官有婚约还张贴出来的。

      这女子倒是第一个,大胆的很。

      “名誉么?”江松陵用指腹轻擦着杯沿,而后轻轻放下。

      杯盏触及茶碟,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而他的声音低醇如茶,清冷孤傲。

      “清者自清罢了。”

      甚至自始至终都未转头向窗外看一眼。

      -

      “依我看来啊,那女人肯定是想骗点钱罢了,你看她们衣衫破旧还满脸泥灰,定然是穷疯了才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引我们江判官的注意。”

      宴平侯绘声绘色地解释着自己的观点,乐不可支。

      “穷疯了才这样的?可江判官也并没有多有钱啊。”石韫玉皱眉,提出质疑。

      “这你就不懂了吧,就算不是最有钱的,江判官的容貌京乡有哪个姑娘不喜欢?”话音刚落,宴平侯就觉得后背一凉。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某人又生气了。

      江松陵最讨厌人对他的容貌评头论足,换句话说就是,讨厌别人夸他美。

      “什么鬼癖好,夸都不行。”宴平侯嘀咕着。

      茶室内瞬间又冷了几分。

      “咳咳,难得本小爷今日心情好,就让我来替江判官打发走她吧。”为了抚平某人的心情,宴平侯赶紧圆着场渡步坐回桌边,朝门外招手示意。

      “来人。”
      低语几句,侍卫便领命而去。

      人群里,春心被拉了回来,柳十六轻声在她耳边低语:

      “春心,够了够了,再演就过头了。”

      她不过是随意演戏,这丫头怎么还入迷了呢。
      再说了讨公道也不是去找什么小贩,得去找江松陵啊。

      “啊?”

      春心这才面对着告示墙,看到了柳十六贴的纸上写着的赫然两个大字--婚书。

      以及下面写着的:昭示江判官始乱终弃书。

      ???
      等等,她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江判官也就罢了,公主是西临国人怎么可能与这南周的判官有婚约啊?

      突然,一身着黑衣的侍卫从人群里挤到了柳十六面前,他蹲下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用仅他俩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劝说道:

      “我家侯爷今日心情甚佳,不想见血。拿了钱就快滚吧,要是江判官亲自出手,你可就没有活路了。”

      “多谢侯爷!!”柳十六眼珠子一转便看到了旁边茶楼里的身影,急忙收下银票,带着春心低头跪拜。

      白给的钱,不要白不要。

      “等等,你也帮我向小侯爷带句话吧。”拉住要走的侍卫,柳十六也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宴平侯在楼上看得明了,见柳十六收下了银票,只觉得此事已结,低头将一碗清茶,倒入口中。

      京乡的三月,春意来得格外的快,嫩柳的枝叶轻拂过不远处的河水,在阳光的映照下流转斑斓,碧波荡漾。

      然柳十六起了身,却半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坐船的后遗症让她看得那河水便直犯恶心。

      “呕。”当即要吐出来了。

      百姓里有不少的妇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什么。

      “姑娘你不会是......”有孕了吧。

      “呕...江判官他...嫌弃我也就罢了,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柳十六干脆顺坡赶驴。

      一众百姓:“!!!”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春心眼睛瞪似铜铃,一时惊为天人。
      公主你可真能胡扯。

      “噗。”

      茶楼里,宴平侯惊得一口茶都喷成了雾气。

      江松陵的孩子!?

      “这疯女人可真敢说啊,就不怕死吗?”

      一抬眼,便对上了那双充满嫌意的凤眸。

      江松陵有些不耐的起身,脱下了被宴平侯喷上茶水的外袍。

      “回去换衣服,先走了。”

      宴平侯习以为常地目送他离开,撇撇嘴跟身旁的石韫玉吐槽道。

      “就这执拗骇人还洁癖的性子,谁信他能有孩子,说不定以后连个媳妇都讨不到。”

      谁知刚说完,本来消失在门口的人却又突然出现在了门边,眼底一片冷意。

      江松陵是回来拿折扇的。

      背后说坏话被抓了个正着的宴平侯:

      “......我什么都没说。”

      他今日果然根本不宜说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昭示江判官始乱终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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