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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谁受得住 ...

  •   林听晚用棉签沾了碘伏给他伤口消毒,手上力度很轻。

      沈羡垂着眼皮,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她。林听晚很认真,粉色的唇微微地抿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伤口,他可以看到她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长而弯翘。

      林听晚的手指意外触碰到自己的肌肤,轻轻柔柔,却又好似点火似的,让他的心脏快速充血。沈羡的喉结上下慢慢滑动,神色更暗了。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沙发边缘,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胸前、背后都处理好以后,林听晚才松了一口气,此时她的额头已经出了薄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的还是什么……

      正当她要站起来时,脚尖却意外勾到了地毯的边缘。

      糟了。

      感觉自己的重心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林听晚一下子睁大了双眼,连脑子也当机了。

      她的手,按在了哪!林听晚感觉头皮发麻。

      沈羡见她倒向自己,一只手顺势扶住她,虚虚地向后倒,另一只手撑着沙发。他感觉一个软软的东西正压着自己的小腹。

      妈的,是她的手。

      沈羡的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彻底绷紧了,眼神也不算十分清澈。

      这他妈谁受得住啊。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耐人,“林医生,光天化日的,你在干什么呢?”

      什么光天化日啊,这都晚上了。

      等等,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高中的医务室——林听晚同学,光天化日的,你干什么呢?

      林听晚有些愣愣地抬头看他,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就连呼吸也缠绕在了一起。

      沈羡看向她那双乌黑透彻且装满无辜茫然的眼睛,不同于那时青涩的控诉感,如今她的神色中更多了一抹娇俏,倒是越发勾人心弦了。

      沈羡凑在她耳边沉着声音开口,假意威胁地逗她,“林听晚,袭警可是犯罪啊,小心我抓你进去。”

      他的声音又酥又麻,林听晚感觉自己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迅速稳住自己起身,耳尖泛着粉色,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小心勾到了地毯而已。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她已经不是那个他一说骚话就会脸特红的小姑娘了,可是耳朵上的粉还是会暴露了她的一丝局促。

      “哦,这样啊。”语调被拖长,嘴上应着,沈羡的眼却落在了她的耳尖。

      林听晚收拾了一下桌面,不再去看他,“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再碰到水了。多大个人了,别总是没个轻重的。”

      “嗯,知道了。谨遵医嘱。”沈羡似有若无地勾起嘴角,朝着门口走。

      毕竟,他此时急需降温。

      林听晚关了门,回来窝在沙发上。

      不知道为什么,九年后再遇到沈羡,她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不自觉地紧张。

      刚刚沈羡从浴室走出来的画面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想到他锋利的短发滴着水的样子,他脱衣服的样子,以及他…完美的八块腹肌。

      他已经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林听晚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想什么呢林听晚。

      沈羡回到家径直走到冰箱,打开冰箱门,拿了一罐冰饮。

      他单手打开一罐冰饮,仰头灌了几大口。

      遵什么医嘱。

      他都快受不了了。没事往哪里摸呢,这谁受得了啊。

      好吧,他承认,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

      邪火被压了下去,沈羡倚在冰箱门上,一手插兜,低头笑了笑,眉眼里尽是无奈,“林听晚,真是永远都拿你没办法。”

      落地窗帘透着晨光微微,夜色早已悄然流转。

      沈羡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他抿了抿唇,眼底的情还未完全消退。

      他昨晚……梦到她了。

      梦里的画面浮上心头,竟然在此时平生几分燥意。

      沈羡坐起身,床单滑落。

      他缓了几分钟,才掀开被子下床。

      沈羡走进卫生间,双手撑着洗手台。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不可控制地回想到梦里疯狂,眉头锁紧低头,用自己的手掌捂住脸。

      妈的,真是要疯了。

      他竟然也会做这种梦。

      林听晚走进大办公室,还没到上班的点,只见几个同事聚在一起聊天,见到林听晚就停止了讨论。

      “林医生早啊。”

      “听晚,你最近当心啊。”

      几个和林听晚熟一点的同事和林听晚打招呼。

      陈灿拿着药盘走进来,正好见到林听晚,看向林听晚的眼神也带着一丝担忧。

      “灿灿,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听晚拉住灿灿,悄声问。

      灿灿凑过来,脸上还带着怒气,“林医生,有个家属投诉你,说你没收到红包不给人好好治病,把人给治死了。昨晚还来医院闹了。”

      昨晚她正好不在医院。

      林听晚的眉毛拧在一起,心里莫名恼火,稍一猜就知道是谁,“无中生有!应该是之前那个陈教
      授的儿子。”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是个三十来岁的男的。看上去和陈教授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灿灿说完就被护士长叫去了。

      林听晚走出了办公室。

      陈教授是林听晚三个月前收的车祸抢救病人。老人家是林听晚和同组医护人员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死神那抢过来的。

      陈教授一生深入学术,儒雅风华,偏偏生出个不入流儿子,名叫陈肖。三十小几了也没个正经的工作,毕业以后就一直在啃老。

      陈肖也只是在陈教授手术时来签了个字,之后人就不知道去哪了。整个住院期间也不见他来看望过陈教授。

      有一次林听晚问起陈教授怎么没见到家属,陈教授才和她唠起了他那个不孝顺的儿子,说他一直啃着自己的养老金,担心自己以后不在了,他的日子不好过。

      老爷子说着话,声音断断续续,浑浊的眼角还闪了泪。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林听晚在医院见多了这种家庭,但是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陈教授的妻子前年去世了,无人照料,林听晚还是不自觉地会多加照顾他。

      也正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上基础病比较多,免疫力低下,终究是没能避免术后感染,二次手术无效,宣告死亡。

      被推上手术台前,老爷子颤颤巍巍的手招呼林听晚过去,和她说了一句,“林医生啊,要是你是我的孩子就好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啊。”

      老爷子许是知道自己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所以才会和林听晚说这些。

      手术失败。那天晚上,林听晚在医院的天台上吹了很久的风。夜色旖旎,她俯看城市灯火繁华。
      在此间繁华之下,是无数家庭,无数种相处方式,以及无数种深浅不一的亲情。

      有的人,有待他极好的父母,却不知珍惜。

      而她呢,极度渴望亲情,却只有20岁之前每个月的转账消息,从无一声问候。

      20岁以后,更是再无音讯。就好似她的生死好坏,都与他们毫无关系。

      真是可笑也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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