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千年》绯叶

11、蒙恬的荣耀

　　魏（蔚）燎在前厅等候，不大工夫，蒙恬就满面春风而来。宾主相见，互揖一礼，才各自落座。
　　魏燎笑呵呵地开口：“将军回咸阳也有十数日，燎因南夷之事一直无暇抽身，今日才得空暇拜会将军，还望将军见谅。”
　　蒙恬浅笑，“魏大人言重了。大人平日军务繁忙，本应末将去拜访才是，如今大人亲自过府，末将甚是惭愧。”
　　魏燎一声轻笑，捋捋胡子，问：“燎送给将军的礼物，将军可还满意？”
　　蒙恬一听他提李焕，忙说：“很好，非常满意，魏大人有心了。”
　　魏燎点头，“将军满意就好。”
　　避免不了的客套，你进一言，我还一语，犹如太极的推手，在两人之间按照一个固定的轨迹，不着痕迹地游移。
　　过了很久，魏燎才收起场面话，说：“南夷现在蠢蠢欲动，我欲凑请陛下，请将军出兵。”
　　蒙恬略惊讶，“大人是想让末将平南夷？”
　　魏燎点头，“正是。”
　　蒙恬没说话，现在北方有匈奴时常来犯，如果南夷一旦来侵，大秦必然是腹背受敌。不过，魏燎让自己平南，这个事值得深思。
　　魏燎忽然说：“昨日陛下训斥了大王子。”
　　蒙恬一愣，“怎么回事。”
　　然而魏燎却岔开话题，“最近幽兰坊来了很多伶人，长得好，身段好，歌也好，将军哪天得空，咱们一起去坐坐。”
　　蒙恬见他不说，也不追问，笑答：“好，改天一奉陪。”
　　魏燎心中有自己的计较，嘴角勾起，好戏要慢慢看。
　　蒙恬笑笑，魏燎和自己倒也算得上朋友，此人狂放不羁，却是难得的人才。过人的谋略和过人的胆识，都是有目共睹，能骂陛下的人，也就他一人。也正是如此，爱才若可的陛下才会重用他，能看透世事，敢于说真话，难得的很。
　　魏燎在将军府吃过晚饭才离去，对于魏燎突然到访，蒙恬就知肯定不会无事前来。但是此人待了小半天，除了说想自己平南夷外，就是告诉自己扶苏被陛下训斥了，别的没多说，可见有些事是和自己有关。魏燎说的不多，蒙恬却明白他其实就为了说这两件事。

　　李焕正在教蒙奇下五子棋，这几天，他一直在用现代的娱乐游戏吸引蒙奇进而拉拢，为自己酝酿的第二次逃跑做准备。将军府的生活虽然很好，可以说是高干级别，但终究不是自己要的。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找那个人，天天泡这里，还是什么也做不了。好在蒙奇那小子，对自己的新鲜玩意很有兴趣，这几天两人的关系近了一大步。
　　门开了，蒙恬走进来，看他们局促的样子，笑着挥手，示意他们继续，然后拉过椅子，坐在一边旁观。
　　有蒙恬在身边，李焕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心神一乱，结果连输三局。
　　正气恼，蒙恬哈哈大笑：“这个棋很有意思，居然还有这个玩法。李焕，你现在心神不宁，还是让我来，看我帮你赢回来。”
　　李焕直翻白眼，心神不宁还不是因为你！不过另他刮目相看的是，蒙恬接过棋子，出招老练，第一次玩五子，竟然连赢三局。
　　李焕愣在当场，这怎么可能？
　　蒙奇行礼，说：“属下不是将军对手，甘拜下风。”
　　唉，你说你小子，我教你玩这个，你输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你对我说甘拜下风啊，李焕非常不服气。
　　蒙恬哈哈大笑，对李焕说，“不是我有本事，也不是蒙奇棋艺高，是你乱了自家阵脚，所以才会输。”
　　“是么？”李焕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太确信。
　　蒙恬很正经地说：“我说的是实情，完全静下来，才能心无旁骛地操控大局。”
　　李焕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总能打胜仗，也是这个原因吗?”
　　蒙恬轻笑：“真正的战场不是棋盘这么简单，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还有，就是看领兵的人，如何行兵布阵，外加有没有肯于拼杀的胆识。”
　　李焕点头，这话不假。春秋战国时期的军事家非常多，鬼谷子、孙武、孙膑等等，所著兵书战策，讲的也是这些内容。要做合格的带兵将领，必须要了解这些，上了战场，拼的就是军事知识和鲜血。
　　“你，有受过伤吗？”问完了，李焕忽然觉得自己冒傻气了，蒙恬上阵杀敌数年，哪有不受伤的。
　　蒙恬听了心中一喜，“有的，不过现在都好了。”
　　李焕如着魔一般，问：“可以让我看看吗？”
　　蒙恬面露微笑，“干嘛要看，那天你险些把我吃了，在我身上呆了半天，难道没看到？”
　　李焕大窘，着急地说：“可是，我没注意这个。”
　　“那你只注意如何算计我了，结果被本将军将计就计了是吧？”声音非常大，似乎故意想让外面人听到。
　　靠，你丫真是欠扁！
　　李焕也来气了，走进一步，咄咄逼人地盯着蒙恬：“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你自己决定，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
　　蒙恬伸平双臂，说：“那就你来吧。”
　　呼，我倒，他真能就坡下驴！黑着一张俏脸，李焕脱了蒙恬的外衣，然后又把里衣解开，那些深浅不一的疤痕便露出来。
　　轻抚上一个个战争留下的痕迹，心中感慨，这些疤痕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是荣耀，是浴血沙场的象征，也是大无畏精神的体现。试想如果没有冲锋陷阵，又如何会受伤。
　　轻声问：“这么多伤，当时一定很痛吧？”
　　蒙恬愣了下，摇头，“大男儿疆场冲锋，为的是保我大秦千千万万的百姓安居乐业，受伤是常有的，但我不觉得痛。”
　　“傻瓜，那些伤很重，怎会不痛。”
　　蒙恬身体一怔，“傻瓜！”
　　李焕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呼呼，李焕你才是傻瓜呢，知道不，你刚才差点就被蒙恬给迷惑了。奶奶的，这蒙恬给自己使“美人计”。不得了，这个人不能留。
　　李焕拉上蒙恬的衣服，一边把他往外推，一边说：“天不早了，你走吧，我需要一个人清静。”
　　蒙恬有些不解，刚还好好的，这小子似乎有些进步，可现在变的也太快了点。
　　这时，那个声音又飘过来：“这小子心活了点，此时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啊！”
　　蒙恬一想此话不错，转身一把抱起李焕，往里屋走。
　　李焕大惊：“你要做什么？”
　　蒙恬把他往床上一放，笑着说：“我身上还有许多伤你没看到，现在我把衣服全除了，让你看个够。”
　　一会，李焕的声音传出纱帐。
　　“蒙恬，你耍诈！”
　　……
　　“蒙恬，你的技术真糙，一点进步也没有！”
　　……
　　“啊！你出去，疼着呢！”
　　……
　　“唔，你别动，疼啊！”
　　……
　　终于，蒙恬忍无可忍，“嗯，你老实点，总这么动不痛才怪！”

作者有话说

　　现在，李焕虽然还想着逃跑，不过他的心里，对蒙恬已经有了新的看法，态度也慢慢会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