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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破冰(叁) ...

  •   燕渺扶额,唐希声的秘密快要人尽皆知了,估计他知道之后又会是一场狂风暴雨。

      唐希声原名唐红豆,出身关岭素月门。素月门向来以女子为主,上一任门主唐菁菁一共生了两个孩子,都是男的。素月门女弟子们没有照顾男孩子的经验,便一直将这两个孩子当做女孩子来带。因为惨遭道侣背叛,唐菁菁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也就故意将两个孩子往女孩子方向养。

      大家都叫他大小姐,唐希声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女孩子,准确来说,他根本不知道性别这种东西,不知道世界上有女人也有男人。直到十五岁那年,唐希声第一次外出,看见街上的男男女女,他很惊讶。

      有宵小过来调戏他,摸了他的胸,摸完之后脸色大变骂道:“你他娘的一个大男人装什么小姑娘,真恶心!”

      清纯小白花唐希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将那人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这一次的遭遇让唐希声的人生观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他跟母亲大吵一架之后离家出走了,还把自己的名字给改了。

      离家出走的第一年,在唐相思生日那天,唐希声回去了,他给唐相思带的礼物是几套男式衣服。唐菁菁发现之后,两人狠狠吵了一架。这次之后,唐希声脱离了素月门,并且转身就投敌了,而且投敌投得很彻底,投到了唐菁菁最痛恨的小六界,唐菁菁则对外宣称唐红豆死了。

      后来唐菁菁的葬礼,唐希声偷偷回去过一次,但是没有进去,只远远望着挂满素缟的素月门。唐菁菁死后,唐相思尚且年幼,素月门的光景不太好,唐希声暗地里帮衬着,经常偷偷接济唐相思,花颜改也一直睁只眼闭只眼。

      破除九九归一阵之后,几人按原路返回。

      此时,行尸已经被道盟和小六界联手剿灭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不成气候。大家一边打行尸,一边聊着天,氛围十分轻松。

      大部分道盟弟子对小六界十分好奇。

      一名道盟弟子问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一名小六界弟子说道:“来游山玩水,你信吗?”

      道盟弟子:“……不信。”

      小六界弟子:“不信就对了,你以为我们闲得慌吗?自然是来斩妖除魔的。”

      道盟弟子惊讶道:“你们也斩妖除魔?”

      小六界弟子理所当然道:“斩妖除魔不是玄门中人的本分吗?”

      道盟弟子的世界观动摇了,在他从前的观念中,小六界就是妖魔。

      另一名道盟弟子羡慕道:“你们小六界真有钱,每次出门都是这么气派的灵舟。”

      小六界弟子道:“灵舟不是我们自己的,是向碧海商行租赁的。”

      道盟弟子:“那你们为何不乘坐各自的法器?”

      小六界弟子:“我们那儿到这里有点远,大家的法器速度都不一样,有些人可能半天就到了,有些人可能要花两天,那样显得我们很不团结。”

      道盟弟子点了点头,“那倒是。”

      小六界弟子:“潮生岛岛主说过,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道盟弟子:“什么是钢?”

      小六界弟子:“这个你不用管。总之,团结很重要。”

      道盟弟子:“哦,好的。”

      夜幕将至,行尸被尽数剿灭,隐妖坡这场旷日持久的风波终于平息了。

      小六界弟子乘灵舟离开时,道盟弟子在下面挥着手告别,不知是谁最先在空中炸开了一朵信号弹,其他人纷纷效仿,宛若一场烟火盛事,来给他们送别。

      小六界走后,道盟却没有急着离开,因为天黑了,众人一致决定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几位长老合计着选了一块地方驻扎下来。

      刚刚取得了全面胜利,注定这个夜晚的气氛要比前几个夜晚轻松许多。空地上燃起巨大的火焰,大家围绕火焰坐着,拿出了珍藏的美酒佳肴,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舒倦静静坐在人群之中。

      陈灵均拎着两壶酒过来,在舒倦旁边坐下,将一壶酒塞进他手里,“这次多亏你,谢了。”

      舒倦浅浅笑了一下,“言重了。”

      陈灵均道:“小六界竟然会出手相助,我是万万没想到。”

      舒倦颔首,“很多人都没有想到。”

      陈灵均望着红色的火光,道:“如果燕渺还在,她今天应该会很开心吧,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燕渺笑盈盈:是啊,我现在是挺开心的。

      沉默了一会儿,陈灵均道:“关于以前的事情,九离说他想不起来了,我明日带他回晋阳,说不定回到熟悉的环境里,他会想起来一些事情。如果他能想起来是谁把他变成了这样,说不定可以还燕渺一个清白。”

      舒倦道:“谢谢。”

      陈灵均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你谢我干嘛?”

      舒倦将脸转向别处,没有说话。

      陈荧心从远处走了过来,一见陈灵均坐在这儿,脚下拐了个弯儿又跑了。

      陈灵均瞧见了,觉得略有些头疼。他问舒倦:“被谢家退婚之后,你真的不打算再找道侣了?”

      这个问题让舒倦愣了一瞬,然后转过头来,如墨长发从鬓边垂下,红色火光映在他如玉的脸庞上,显出几分暖色来,他沉默以对。

      陈灵均知道舒倦不想说话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方法能让他开口的,只得作罢,心中为自家妹妹默哀起来。

      舒倦坐了一会儿,站起身道:“舒某先行告辞了。”

      陈灵均知道他不合群,以前集体活动的时候燕渺会主动把他拉上,但自从燕渺离开之后,舒倦就不合群得很明显了。陈灵均也不勉强他继续留下,便道:“也好,早些回去歇息。”

      回到帐篷里,舒倦取出火折子,点亮了蜡烛。

      燕渺从舒倦袖子里飘出来,赫然发现帐篷里坐着一个人,她吓得差点惊叫。待看清那人是谁之后,她拍着胸口缓过气来,“唐希声,你不声不响地坐在这里,吓鬼呢?”

      舒倦却像是早有察觉一般,抬手在帐篷四周设下了禁制。

      唐希声沉着脸站了起来,朝燕渺走了两步,“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你跟我回潮生岛更安全。”他说这话时,朝舒倦瞥了好几眼,显然觉得舒倦是不安全因素。

      燕渺拒绝得很果断:“不行。”

      唐希声有些恼怒:“燕渺,你知不知道让你独自去长天水榭我有多后悔?你知不知道在树林里看到你尸体的时候我有多自责?燕渺,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做出了你认为正确的选择,却把自责和悔恨都留给了我!”

      燕渺怔住,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给唐希声留下了这么大的心理阴影。

      良久之后,她沉声道:“对不起。”

      唐希声面色缓了缓,道:“既然你觉得对不起我,那就立刻跟我回去。”

      燕渺默默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能。即使我跟你回去,我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这是真话,虽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唐希声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道:“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办法的。”

      燕渺道:“我在舒倦的剑上,总不能让舒倦也跟我们一起留在潮生岛吧。”

      这话让唐希声一时语塞。

      思索良久,唐希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留下了,保护岛主本就是护法的职责。”

      燕渺:“……”

      唐希声说到做到,当晚就在舒倦帐篷里打起了地铺。

      燕渺看看躺在床上的舒倦,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唐希声,有种恍如置身梦中的感觉,这两个人竟然睡在一起了,真是活久见。

      半夜,陈荧心来找舒倦。

      她在外面喊了两声,舒倦走出帐篷,“陈道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透过掀起的布帘,陈荧心看到了帐篷内衣衫不整的唐希声,她登时睁大了一双明眸,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目含泪光,“你你……原来你早与别人有了私情!我真是看错你了!”

      说完,陈荧心呜咽着转身跑开。

      舒倦:???

      第二天,道盟营地中盛传着一个消息:昨晚舒三公子与一美貌女子共度良宵。

      舒倦:???

      唐希声:美貌女子?我怎么没有看到?

      燕渺:唐美女绝代风华!

      与道盟其他宗门道别之后,舒倦率领门下弟子返回锦州。

      他们还未到达舒府,远远的便望见大门外挤满了夹道欢迎的舒氏弟子,舒兼为首,站在大门口。

      舒倦落地的那一刻,舒兼快步走上前来,笑着说道:“三弟,此番辛苦了。”

      舒倦道:“二哥言重,此乃舒倦本分。”

      随后,舒兼看到了站在舒倦身后的唐希声,问道:“这位是?”

      舒倦介绍道:“这位是潮生岛的唐护法。”

      舒兼笑容僵了僵,大概是想不通自家弟弟怎么把敌人领到家门口了。但他还是迅速反应过来,问道:“敢问唐护法到敝府所为何事?”

      不待唐希声开口,舒倦便道:“唐护法是我请来做客的,此次多亏了小六界出手相助,我们才能顺利脱身。”

      舒兼先前已经听过战报,自然也了解几分,他笑着说道:“那自然是应该的。”随后,他便嘱咐门下弟子去收拾客房。

      唐希声出声道:“不必了,我与舒倦住一间。”

      舒氏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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