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瓶邪]浮生》破碎妖娆

4、Chap.4

　　必须要说，人类的求生意识往往能让人迸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这一点从吴邪咬着牙把半生不死的我和奄奄一息的胖子一路拖出玉矿重见天日的壮举中就可看出。

　　我醒来时人已在防城港的医院躺着，吴邪那惊喜的表情让我以为他快要喜极而泣，心底忽然涌起些许陌生的温暖，原来被人记挂着是这样一种感觉。

　　待到我和胖子全部伤愈后，吴邪打算回杭州，巴乃这边的事务已经被他二叔全权接手，他就算是想参合也参合不了，索性拍拍屁股走人。而胖子也琢磨着要回京，这次折腾没盗出来啥明器反而差点赔进了自己一条性命，实在是晦气的紧。

　　两人下了决定后就眼巴巴的瞅着我，尤其是吴邪一脸殷切的模样着实让人受不了，我盯着天花板沉吟许久，终于答应和他一起返回杭州。

　　返程途中，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我开始产生梦境。

　　做梦不是什么稀奇事，可那个梦却奇怪之极，不断重复的六幕场景——第一幕仙宇楼台、第二幕擎天修罗、第三幕十丈红尘、第四幕万物生灵、第五幕孤魂野鬼、第六幕阿鼻地狱——最后汇合成无边的黑暗，而那片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凝视我。

　　天道、修罗道、人间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那分明是六道轮回。

　　而那双眼睛里噙着无边血色，瞳孔深处有撕裂般的伤痕，沁出灭顶的痛楚。

　　这个梦循环往复无始无终，梦醒后我往往会头痛的天昏地暗，那悲痛欲绝的眼神似乎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此种情况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到了后来连睁着眼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就连胸口只有在剧烈运动后才会浮现的麒麟纹身，这些日子以来也渐渐没了规律。

　　我愈发的喜欢看着天空发呆，任由那眼神无处不在的窥视，只是内心的不适逐日加深。

　　我并不认为这种状态有何不妥，然而吴邪却在某日发了飙，看那样子，估计是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之后的总爆发。

　　“他娘的，你个死瓶子就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摆着个死人脸？？整天盯着老天人家也不会乍泄春光给你看！小爷供你吃供你喝，以身相许那是不指望的，但是你好歹偶尔也赏小爷几个笑容吧？啊？”

　　此话一出，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了足有好几分钟，然后看着他从抓狂拍桌的泼妇样慢慢转变成面红耳赤的小媳妇样，最后头一扭，扔下句“呃，你就当我啥都没说”，逃难似的蹬蹬蹬跑上了楼，房门关得震天响，活像身后有鬼在追。

　　我呆了呆，坐在原位半晌没回过神来。

　　笑吗？想到方才吴邪说完那番话后一副“老子丢人丢大了”的后悔莫及的表情，我弯了弯嘴角，却听楼梯处“扑通”一声，吴邪不知何时又从房间里溜了出来，此时正跌在楼梯间目瞪口呆的瞧着我，那模样，实在是，不能再傻了。

　　“啊哈哈哈，我，我想起有东西忘记拿了，瓶子你继续，你继续。”紧接着又是一场手忙脚乱。

　　那一刻我觉得词穷。可同时又觉得，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在杭州呆了差不多一个月左右，一天夜里我再次被梦魇住，挣扎着脱离，我起身下床走到窗前，窗外阑珊的月色映照在我□□的胸前，一只颜色极为浅淡的麒麟悄然浮现于皮肤的表面，淡青的颜色仿佛血管。

　　一切都是从离开巴乃后开始的，我必须回去。

　　但是他肯定是会嚷嚷着要跟着一起的吧？似乎看到吴邪瞪大眼睛不服气的表情，我微笑。

　　只好抱歉了，天真，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