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诱饵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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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用餐点儿，窗明几净的酒店餐厅中，几乎坐满了前来觅食的客人。
不知道贺言是提前电话约了位，还是用了什么别的方法，他们一来便坐到了一处相对比较幽静，靠窗，视线又开阔的双人位，周围人来人往的声音不会太过嘈杂。
用餐中间，贺言抓着最后的这点时间和简瑜说了本次招标负责人的情况。
“负责与尚缘对接的招标组负责人叫陈文涛，现任文旅服务司副司长，五十二岁，年轻时在商务部外事司工作过，四十八岁调任文旅服务司，是最有希望的下任司长侯选人，已婚，有一个女儿在首都外国语大学读书，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和明显喜好。”
贺言说完，往嘴里送了一勺海鲜炒饭，比起菜单上的牛排意面之类的，还是炒饭更符合他的胃口。
简瑜面前是一份简单的蔬果莎拉，两人都喝的餐厅赠送柠檬水，默契地没有点饮料。
毕竟呆会儿就要和负责人见面，万一当场出现了什么闹肚子之类不体面的动静，那绝对是丢人的减分项。
“听起来是个谨慎的人。”她喝了一口水，“而且还想再往上走一个台阶。这个人很看重自己的名声和仕途，很爱珍羽毛。”
贺言耸了下肩，“所以颂年知道怎么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简瑜了然。
关于这一点，他俩心照不宣。
会卑劣地向项目组委会暗示，尚缘与招标组负责人之间存在不正当交易的，除了颂年不作他想。
简瑜想了想说，“既然陈文涛要避嫌，估计我们想接近他不容易。”她又想到了与他们同机而来的胡玉娴，“你说，胡玉娴能见到他吗？”
“现在不好说，你也知道颂年就是个搅屎棍，他们每次拿项目都能弄出一些幺蛾子。”贺言放下银勺，拿起冰蓝色玻璃杯也喝了一口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胡玉娴应该是有备而来，不过，她这次算盘应该要落空了，想在京都玩花样泼脏水，没有那么容易。”
简瑜倒是比较客观，提醒道：“就算这里是京都，也不外乎是人情社会。”
人情社会，就难免会有推不掉的人情。
陈文涛或许对外可以没有任何喜好偏向，但他一定会有同事，有亲友。
国家级的战略规划，这块蛋糕太大了，只要能参与进来，未来就不知道会给公司带来多少赢利，知道消息的，谁不想咬一口。
贺言唇角微挑，眼睛里有笑意，“所以陈文涛才要躲到国外去。”
闻言，简瑜若有所思：“这样说的话，颂年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她心思一动，抬眼看了看贺言，一个猜测在心底成形，“是你故意让他们知道的？”
贺言隔空和她视线相对，漆黑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深邃幽暗的光亮。
他低沉地笑了一下，很干脆地承认，“想要抓住藏在洞里的老鼠，总要放一些它们爱吃的诱饵，只有诱饵足够诱人，藏在洞里的老鼠才愿意冒险。”他轻飘飘的道：“不是吗？”
明明是很正经的一句话，偏偏被贺言说得像意有所指。
他看她的眼神实在太过暧昧，好好的话落到简瑜耳朵中，难免就有了一语双关的意味。
“……”
简瑜怀疑是自己太多心，才会觉得贺言说话的语气像在调情。
她心跳快了两下。
掩饰性的叉起了一块苹果放入口中，简瑜的视线飘向窗外，脸颊发烫的同时，心里有点气的想，贺言是什么意思，他是把她也当成了一只藏在洞里不肯出来的老鼠？
难道他这两天都是在她面前放饵，想哄她出洞？
老鼠明明一点也不可爱，但说不清是为什么，这个想法让简瑜心头酥麻麻的，仿佛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拂动了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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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连吃带说花了四十分钟，网约车司机如约到了酒店门外。
简瑜以为贺言会带她直奔某政府单位门口去堵人，或者去首都机场，但载着他们的网约车却开了一个多小时，把他们带到了京郊一处开在古镇上的茶楼门外。
“到了。”贺言说。
两人拿了各自的东西下车，贺言在手机上结了帐，把五星好评的界面伸过去给网约车司机看了一眼，中年大哥脸上笑开花，没枉费他刚才讲了一路京郊特色和国际风云！
简瑜在旁边瞧着好笑。
京都人的嘴贫程度，全国来说大概仅次于津港吧，这一路司机大哥的嘴那是真没停过，从美食讲到美景，从娱乐讲到教育，从国内形势讲到国际形势，一个人的嘴愣是能说出三个人的架势，真跟说群口相声似的，声声透着本地特有的热情。
等网约车不见了，简瑜才开口，她有些糊涂了，“贺言，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我们不应该去找陈文涛吗？”
贺言给了她一个高深的眼神，“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简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跟在他脚步后面进了茶楼。
茶楼的店门前挂着“半隐茗馆”的四字木制牌子，外部装修融入了整条街简朴的风格，入口处看着十分普通寻常，但只要踏进去第一步，就会让人觉得眼前豁然一亮，别有洞天，是一处装修风格十分新中式的禅意茶楼。
站在柜台前，贺言说，“我们有预约，预约的人姓孟，约的是三点到五点的时段。”
店员看了眼面前的电脑屏幕，很快查到了预约信息，笑着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请两位客人上二楼，左手边第三间茉莉包厢，扫码即可进入。”
“谢谢。”
两人依言抬脚上了二楼，顺利进入了预约的包厢。
职业带来的习惯，简瑜下意识先环视了一下包厢内的空间装饰和布置。
室内的空间非常宽敞明亮，光线和透气方面一看就是经专业人员设计过的，所有摆放出来的木制家具全都做成了统一的胡桃木色，字画和绿植都摆在了合适的位置上，给进来的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居中偏左侧摆放的，足够六人坐下还宽余的长桌桌面上，铺垫着一张浅金色的桌旗，正中间压着一张长方形的茶盘，精致干净的瓷制茶具一整套摆放整齐，供客人随时取用。
简瑜观察完，“这两年好像很流行这种包厢式的新茶室。”
贺言回应，“市场供需问题，前些年开放式的咖啡厅太多了，想找个私密性好又安静的谈话空间不容易，这些茶室就应势而生了。”
“不过，”简瑜发现了问题，蹙起眉，“这里好像没有会议室功能，没有投影仪，贺言，你确定约的是这里？”
贺言沉着气，“对方约的就是这里，预约信息也对得上。”
简瑜内心七上八下。
她头一次接手这么重要的项目，该不会在她手上被胡玉娴搞砸了吧？
简瑜有点紧张，不自觉咬了咬下唇，开始阴谋论，“不会是颂年搞的鬼吧？他们暗中调换了我们的预约时间和地点？”
不是她不够自信，而是她在胡玉娴手上吃的亏太深刻了。
偷她的方案，截她的客户，还差点栽赃成功，某种意义上来说，胡玉娴给她上的社会课，并不比那对一句话就毁了她四个月心血的母子给她带来的阴影小多少。
虽然简瑜在最后关头证明了自己，也把这些人生路上碰到的挫折当成了前行的动力，但提到这些人，她内心的不舒服和排斥也是真的。
贺言敏锐的发现了简瑜的情绪变化。
他的目光在她精心化过妆的职业妆容上扫了扫，一眼看穿了她藏在眼底的那份介意是什么。
虽然那是他认识她之后，未曾参与过的那四年时光里发生的事情，但是贺言回到S市的第一时间就让私家侦探调查过了与简瑜有关的所有事情。
在他忙着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时候，她正在独自辛苦地经历社会风雨的吹打。
贺言不想马后炮的说，如果当初有他在，一定会保护好简瑜，不会让她吃那么多苦，假设是没有意义的，而且简瑜自己就做的很好，她不是无法自己生长的菟丝花，她是一棵经历风雨后一直在成长的参天大树。
贺言永远无法否认，自己回到S市重新看见简瑜时，被她身上展示出来的，与记忆中的脆弱不同的另一面完全震住了。
四年前脆弱哭泣的简瑜让他心生欢喜，但似乎四年后冷静自信的简瑜更令他心动。
共事三年，没有人比贺言更清楚简瑜工作起来有多么耀眼。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简瑜工作时被过去的负面情绪影响是什么样子。
她会紧张，会不自信，会担心失败，会下意识的先怀疑她自己是不是没有做好。
无意间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丝脆弱的简瑜，让贺言心疼的不得了。
原打算一直瞒到最后的信息，贺言想想觉得可以提前透露一点给心上人了，他轻声说，“简瑜，放松一点，别想太多，颂年的人没有那么大本事，我跟你保证，胡玉娴今天绝对见不到陈文涛。”
简瑜的睫毛眨了下，没听明白，“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能知道胡玉娴的行踪？”
然后就见贺言就在她看过来的目光中轻轻点了下头，好像这不是什么值得一说的事情，“你都猜到了颂年得到的消息是我故意放出的风声，为什么你没怀疑过，我给他们时间和地址都是假的呢？”
简瑜眼睛瞪大。
他无辜的冲她笑了下，“陈文涛昨天就已经出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诱饵诱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