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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讨她欢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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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负一层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靠着落地窗位置的红丝绒软包卡座里,英俊的有些锋利的年轻男人单手托腮,满脸的不耐烦。
他倒不是贺言的发小,而是贺言来京都上大学之后同宿舍的室友,徐曜祖。
徐曜祖这名字一听,就能知道他家长辈对他的期待有多大,不过这个名字也让他从小到大饱受同龄人嘲笑,小升初时,徐曜祖死活闹着要改名字,最后使劲了撒播打滚的本事,也不过就是让长辈们同意把光宗耀祖的耀字改成了天体七曜的曜字。
能考上国内TOP2,确实够光宗耀祖的,但徐曜祖从见到室友们的第一天起就明说了,谁都不能叫他曜祖这个名字,不然就翻脸,虽然大家相处两个月后就没人再理会他的威胁了,但他对自己名字的不满意也给几个室友都留下了深刻印象。
徐曜祖也是个头脑聪明的人,不聪明也考不上全国TOP2啊,但他的聪明还是在正常人范围内的聪明,撑死了就是读书比一般人轻松一点,理解力强一点而已,但他不像贺言念书那么妖孽,跳级不说,还能在八年之内完成了本硕双博的课业,他念完硕士后就没兴趣再继续念下去了,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据说徐家在京都的产业不算小。
徐曜祖和贺言是六年的室友,徐贺两家的家业又相当,日常相处起来就少了很多顾虑,所以两人的关系又比其他两个室友近了一点。
说起来他们宿舍的四个人都挺厉害的,最低的学历就是徐曜祖了。
贺言一下飞机,就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办事,也是相信他的能力,另一方面足见两人之间的交情。
徐曜祖长得扎眼,穿得也扎眼,上身穿着短袖黑色T恤,胸口印着设计感十足的锦簇大花团,脖子上挂着两串长短不一的银链,短的是略粗的锁骨链,长的是翅膀形状的飞翔吊坠,及膝的黑色短裤和T恤一样都是夸张的over size,浑身上下嘻哈风十足。
贺言还没走近,他就已经很欢快的高抬起身用力冲着这边招手了。
如果是在白天人多的时候,徐曜祖这种小学生行为极为容易为贺言在一秒钟内带来无数陌生视线的洗礼,午夜带来的好处之一,就是向他投射过来的陌生视线少很多。
但到底是国内最顶级的酒店之一,都快凌晨三点了,咖啡厅还在放着低缓磁性的英文歌曲,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坐着谈事。
贺言刚坐下来,服务生就端来了一杯温热的香草拿铁。
徐曜祖眉毛挑了下,“怎么样,我够贴心吧,提前帮你点好了你最爱的口味,也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喝小女生喜欢喝的东西。”
贺言面无表情看了眼徐曜祖面前被吃了一半的的巧克力巴旦木冰淇淋,不知道他有什么脸说出这句话。
贺言招手叫了服务员,又要了一杯和自己相同的香草拿铁,并吩咐了一句两杯一起打包。
徐曜祖盯着他脸上狐疑的看来看去,“不对劲,老贺,你是不是有情况了?”然后一拍桌面,恍然大悟,“我就说你怎么忽然让我给你借女装!人你都带来了,你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就凭咱俩十几年的交情,你这不合适吧!”
贺言轻飘飘的抬了抬眼皮,“今天时间不合适,明天有正事要忙,等后天吧,看情况介绍你们认识。”
徐曜祖一下子瞪大眼睛,“操,哥们儿你来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再说一个脏字,你就不用见了。”
“得,我错了还不行吗,后天吃饭我请客,我一定自罚三杯,先搁这儿欠着哈。既然是嫂子来了,咱们弟兄必须得接见,必须得高规格接见,你定好时间,我把大壮他们几个都叫上,大家好好聚一聚。”徐曜祖说,“上回咱们人齐还是三年前吧我记得?”
贺言顿了下,语气柔和下来,“行,时间能凑得上的话,把他们都叫上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徐曜祖得了准话,也满意了,把身侧的一个大行礼箱推到贺言身边,“衣服都在里面了,按你给的尺寸,商务套装,休闲服,男女样式各两套。”
贺言接过去,“谢了,曜祖。”
徐曜祖:“……叫我阿曜,谢谢,不然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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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言拿着打包好的咖啡和行礼箱才踏出电梯就接到了简瑜打来的电话,她说已经看完了项目相关的文件。
“那你可以开门了。”贺言说。
他把手机放回裤兜,嘴角微微上翘,为电梯门开的这一瞬手机同时响起的巧合心生欢喜,脚步都轻快几分。
从他坦然面对自己心意的那天起,后来的日子中所有发生的,与简瑜有关的这些非常微小的巧合,都能让贺言心生暗喜。
求学念书的那些岁月,贺言从来没有想过喜欢工科科研的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别人嘴里的恋爱脑,会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心中泛甜。
会做很多别人眼中看起来特别傻的事情。
但别人说什么又有什么所谓呢,他们都不是他,不能替他决定他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愿意做讨简瑜欢心的事,他自己乐意不就行了。
酒店房门打开,简瑜惊讶的打量着贺言手中突兀出现的大行李箱,侧身把人让进来,“大半夜的,你去买了行李箱?”
贺言将另一只手提的纸袋轻塞给她,推着行李箱进了房间,简单的做了说明,“咱们过来得太急,没带换洗的衣服,天亮了再买时间上可能来不及,我让朋友帮忙找了两套。”
简瑜把门关上,乐了,“用行李箱装衣服?你朋友真逗。”她把纸袋中的咖啡拿出来放到书桌上,才看到两杯咖啡是相同的口味,是她私下喜欢却不会在上班时间点的一种。
她怔了下,下意识扭头去看贺言,说不清这一刻心中是什么滋味。
还没等她来得及梳理完自己的情绪变幻,目光就被贺言从行李箱中取出的时装吸引住了,认出款式品牌,她一下子不淡定了。
简瑜往贺言的方向走了两步,眨眨眼,不敢置信地低低吸了口气,“这是‘繁卉’的衣服?”还是新款的夏装,是她只在繁卉官网上看到过的款式。
繁卉的官方店铺,线上每季投放新品数量有限,这一季新品上市时她正好在为自己手头上的上半年度最后一个项目做收尾,所以一件都没抢到,叫她这段时间心里一直都很懊丧。
没想到她刚到首都的第一天,还是装晨三点这么奇怪的时间,竟然在所住的酒店房间里看到了真品。
让她好没有真实感。
贺言嘴角噙着笑,他很喜欢看到简瑜眼中露出惊喜的神情,这让他心口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膨胀。
但公事以外,她情绪外露的机会并不多,少有的几次都是他偷偷观察到的,比如她吃雅虞会的菜品时,眼睛里就会浅笑。
每当看到那样的简瑜,他就很为她着迷。
现在也一样,心悸的要命。
只能再三在心里提醒自己时机不到。
贺言今天晚上不知道是第几次强迫自己从简瑜身上移开视线了。
他把行李箱中的四套女装取出来铺平展放在沙发上,又重新锁好了箱子立在墙边,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衣服跑不了,你什么时候都能看,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先把项目再整体过一遍,尽量在两个小时之内过完,这样还能余下四、五个小时用来补个短觉,最迟下午一点我们就要去堵人了,给对方的第一印象绝不能拖后腿。”
简瑜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立刻收起了眼底的对钟爱品牌的心痒难耐,冲着贺言点了点头,声音恢复冷静,“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