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每天开心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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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开阔壮美，
身下柔软如丝，
泷泽夕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在梦中。
他仿佛是躺在金帛棉锦做成的云彩之中，眼前无比宽阔的落地窗仿佛是遥望人间的出口。
他抬起头来四处打量，他竟然是在迹部景吾的大床上安睡了一晚。
而且只有他自己，迹部景吾竟不见了踪影。
独处在如此奢侈豪华的处境之中，仿佛昨晚发生的事，都是错觉。
那个家伙是怎样转变，放了我一马？
泷泽夕努力回忆。终于想起他和迹部达成的那一项古怪的委托——每天让他开心一次。
“就从今晚开始。”迹部景吾在那时说。他解开了绳索，放了泷泽夕自由。
泷泽夕跌在大床一角，揉着被吊的痛疼的肩膀和胳膊。“今晚？”他用双手拉紧披在肩上的毯子,裹住身体，这种境地，他有什么办法让眼前这个家伙开心？
“没心情呢。”泷泽夕将他的脸也埋在毛毯之中,露出一只眼睛小心地望着迹部,不得不为难地说,“明天……
“就从现在。”迹部躺下来，双手枕在头的后面。“你可以讲讲你是怎么成为一个骗子的？”
泷泽夕恼怒地瞥了迹部一眼，“那能让你开心？”他忍着手臂的痛楚，跳下床去寻找他的衣服。
迹部景吾声音专横而不容置疑，“我没有放你走。”
泷泽夕回头疑惑地望着他。
迹部指了指床的另一边，指示了那是他该呆的地方。
泷泽夕不得不走回来，爬回床上去，故意停在离迹部最远的一角。这个床真是够大。在同一张床上，两个人也可以保持这么远的距离。
床上铺着仿佛是细柔丝绒，很舒服的感觉，泷泽夕不由地俯下身贴在上面。
“讲！”迹部扔过一个枕头，砸到他的身上。
枕头居然像毛绒玩具一样可爱，泷泽夕把它拉过来抱在怀里。他忽然感到了身上的疲倦浓意，只想闭上眼睛美美地睡上一觉。
“我不是骗子。”泷泽夕说，他的讲述这样开始。“雨来了，不得不躲；灾难来了，不得不逃命。说谎是最自然不过的本能。每个人都如此……”
“不是每个人，至少我会信守做出的承诺。”迹部景吾说。
泷泽夕默然无语。
承诺。是奢侈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担的起。
“讲下去。”迹部再次向他扔来一个软垫。这一次的是网球拍的造型。
泷泽夕忽然灵机一动：“我有办法让你开心了，明天我会送你一个惊喜……”
“就说现在！”迹部打断他。“你第一次说谎是什么时候？”
“那不会让你开心的。”
“这由我决定。”
泷泽夕沉思了好一会儿。“第一次说谎……”连他自己都想不起。
“很小的时候，
我在那种因为父母很忙要把孩子寄放在那儿的全日看护班。
有一次，有一个男人从我们的窗子前走过去。我对看护的老师和孩子说，‘看，那是我爸爸，他来接我了。我们全家会去吃MFC，去游乐园和看电影。’”
“然后呢？”
“没有然后。就是这么无聊，我的第一个谎言。”
“你在什么地方说了谎？嗯？你们全家其实没有一起出去？”
“我根本不认识那个男人。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话。”
两个人之间出现一段空白，泷泽夕抬起头：“你觉得开心吗？”语气自然是嘲讽。
迹部景吾不置可否，“为什么说了那样的谎言。”
泷泽夕想了好一会儿：“不记得为什么要说。”
“是什么感觉？为自己第一次说谎感到紧张、窘迫，还是为戏弄了别人而觉得有趣或开心？”
泷泽夕笑了。“开心。”
真的开心吗？
又有什么所谓？
但这样的回答，会让迹部景吾误会吧。认为他生来就是如此。
这怎么可能是能让人开心的话题？但是看来迹部是认同他完成了今天的委托。
什么时候睡着了，完全不记得。
后面又说了什么，完全回忆不起。
大概什么也没有再说，因为沉默太长，也或者是因为疲倦了，更或者只是因为床单太柔软。他睡着了。
虽然经过那样糟糕的夜晚，泷泽夕却做了一个美梦——
他坐在阳光照耀的教室里，和不二周助望着窗外。一个男人从窗前走过去。“那是来接我的。”他骄傲地对不二说。
他终于想起了那时的感觉。
他是骄傲的。
骄傲带给他开心。
虽然明知短暂的开心之后，一切都不会变好。
身后众多同学都羡慕地望向窗外。
泷泽夕疑惑地转过身去，窗外驶来一辆极为豪华的加长轿车。车门向他打开，一只手向他伸出来：
“我是来接你。”
在梦里，那真的发生了。这一次他说的不是谎话。
……
也许是因为美梦，泷泽夕发现在醒来后，他并没有为在与迹部的较量中陷入被动与劣势，感到多么沮丧。
他溜出迹部景吾的卧室，虽然那个家伙并不在卧室里——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去跑步了。
他回到佣人房，换上青学的校服。
一如即往的样子去学校。
他冲进教室，从他的书桌里拿出那只木乃伊似的破烂球拍。
这只球拍，就是他想到的下一个让迹部开心的理由。
虽然那个家伙从头至尾都没有提起这只球拍。但他放在那样的位置的，不可能不是他的心爱之物。
失而复得，自然会让他开心。
可是，有什么地方，让泷泽夕觉得不大对劲。也许是他没想到他和迹部景吾的矛盾会以这种方式解决。
也许不是解决，只是开始。
那个家伙折磨人的方法总是不同寻常。
……
“最差生，今天晚上，和我们去街头球场练习。”
菊丸英二贴在正在高数课上遛号的泷泽夕的耳边说。
“为什么？”
“你怎么会问为什么？！当然是为眼前的新生选拔赛做准备。你这个网球之王的虚名……”
“我不能去。”泷泽夕拒绝。
“你？冰帝的人都在等着羞辱你这个自报的‘网球之王’……你难道要让他们嘲笑……”英二说着忽然灵机一动，改用鼓励法。“我们都认为其实你极有天赋，无论击到哪里的球，你都能接到，反应的速度真的是超常的……我们共同给你研究了一招适合你长处的、让你在比赛中能够……”
“网球之王是我说的谎。”泷泽夕坦然地打断英二，“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谎。也不会介意遭受羞辱，因为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泷泽夕在英二不解与气愤的目光中转向身边的不二周助说道。“我给你变个魔术，你要不要看呢？”
不二周助笑眯眯地望着前方正在讲课的老师。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理会泷泽夕的话。
但他的笑脸，总是会让人认为他正在倾听。
泷泽夕将缠在球拍上的绷带，小心地揭开。“你看，这只破烂的环拍，就要变成最华丽的……”
‘砰’，一只粉笔在这时砸到他的头上。同时伴随着他已经开始习惯的吼声。“这是我的课堂！泷泽，墙角，墙角，墙角！罚站！”
……
放学后，泷泽夕将那只球拍装进他的背包，第一个跑出校园，跳上公车。
冰帝学园。就是这辆公车的最后一站。
他相信，这个时间迹部景吾一定会在网球场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2章 每天开心一次
，还差 